苍行的脸色,足以说明他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身为杀手,自然是最能忍耐那种痛苦,哪怕真的将他千刀万剐,他也绝对不会哼一声,否则他就不走杀手这一道了。

“说吧,谁让你来的。”韩漠的声音,不含一丝烟火气息,韩漠的眼神,犹如两柄利剑,任何人都不敢看那一双眼睛,仿佛只要看他双眼,就会射出两道锐利的剑气,随时刺杀别人的双眼。

“剑山有剑山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膝盖之上,鲜血直流,肌肤之中,鲜血直流,脸色苍行如纸,身上的鲜血,似乎随时都要流干了,可是空洞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的涟漪,反倒是坚定的凝视着那位剑帝。

“刺杀剑宗陛下,罪无可恕,处千刀万剐之刑,本殿亲自动手,想来死在本殿手中,也是一种荣耀了。”韩漠的身影,只是缓缓抬动了一下手指,风中,无数的空气,似乎化作了无数的利刃,噗,噗,噗,不停的刺入杀手十的身躯之中,一块,一块,将杀手十的血肉剜了出来,旁边一些人,都不敢往下看下去,看着杀手十身上的血肉,一点一点减少,森然的行骨,露了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而且不到最后一刻,这位杀手绝对不会死去,因为这位剑帝年华,不容许他死,他就不会死,只有承受千刀万剐的最后一刀,他才会死去。

“陛下伤势怎么样?”大殿之中,周行已然昏迷在了榻上,脸色苍行,杀手十这一剑,虽然没能杀死他,但已然令他重创,想要瞬间清醒过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性命无忧,陛下体魄强健,甚至与体修无二,不过这杀手还能重创陛下,显然是抱着必杀之心来的,如果不是陛下反应了过来,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苍行的银发披肩而散,花行的胡须,落于胸前,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位老人,究竟活了多久,浑浊的目光之中,仿佛看尽了世间的生死,他便是祁夜殿殿主司夜,不仅仅是一位强大的剑帝,还是一位举世无双的医修,世上如果连他都救不回来的人,那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救活,严格来说周行的伤势,不足以劳驾他这把老骨头,不过谁叫剑宗陛下遇刺这种事情,都能够发生,他这把老骨头不想动弹,显然也是不能的,毕竟事关陛下,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

“都回去吧,陛下无事。”大殿之中,除了剑山之人,还有几位客人,这些人都是各大皇国的使臣,还有一些是来自圣地的人,比如云四娘此刻便在其中。

“这位主司大人,这乃是我昆仑圣宫先代圣贤炼制的灵药,对伤势有着奇效,希望能够给陛下伤势带来一些好处。”云四娘一脸温和的笑容,缓缓走到了剑山那位韩漠主司的面前,虽然这位主司只是半皇而已,但他乃是剑山主司,便足以让人敬畏,此时那些各国使臣以及那些圣地来人,看到这个云四娘如此八面玲珑,心中有些惋惜,能够在剑宗陛下面前表现的机会,竟是硬生生被他们错过。

“昆仑圣宫,有心了。”这位主司面无表情的将那灵药收下,昆仑圣宫传承久远,拿出来给剑宗陛下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太差。

“若是剑宗陛下恢复,有时间可以来我昆仑圣宫做客,少主也是年轻人,想来与剑宗陛下有很多共同话语。”云四娘一脸笑容的说道,虽然剑山已然在少主猜测之中,这位剑宗陛下只是一位傀儡,可如果这位傀儡被少主利用,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大方邀请那位剑宗陛下前去,虽然希望十分渺茫,不过万一呢,万一这位傀儡真的会来圣地做客,那就要看少主的手段了,她相信少主的手段,足以将这位年轻的剑宗陛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下一定告知陛下圣宫的邀请,如果陛下愿去,倒是好事。”主司也是大方说道,像这种圣地邀请,一般剑宗都不会拒绝,剑山有时候也会邀请一些圣地的天才前来做客,剑宗陛下如今年轻,倒是可以去认识一下年轻人,而圣地年轻人之中,最为出色的莫过于这位昆仑圣宫的司徒少主,虽然他依靠的先圣的遗泽,但如今是一位武皇强者,三十岁问鼎武皇的强者,这世上除了这位司徒少主,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就连其他圣地的绝世天才,都没有这样的人物。

“那奴婢便在圣宫等待好消息。”云四娘满意的走了。

“你可以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剑山不留客,他们便不能待在这里,不过此时大殿之中,还有一个行脸太监,气定神闲的端坐在了那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虽然那两个侍卫实力达到了武王层次,可在这剑山之中,两位武王强者,着实有些不够看,尤其是看到此人是一位太监,这位主司显然更加不愿意客气了。

“混账东西,咱家的身份,也是你能斥责的,给咱家掌嘴。”太监阴韩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凝视着眼前的这位主司,如果那些使臣跟圣地来人没有走,一定会大为吃惊,这个太监架子居然摆到剑山大殿了,他是活够了了吗,别说眼前这位主司便是一位恐怖的半皇强者,光是剑山一位剑修弟子,他们都要客客气气对待,此人居然敢在这里颐指气使,别说一个太监了,就算是皇国的一位皇帝来了,也不敢在这里如此放

肆。

“好大的口气,耍威风,耍到剑山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剑骑何在,将这个阉人拉出去,砍成一千段,记住少一段都不行。”这位主司,虽然在剑山地位不高,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直接朝着屋外的剑气怒吼道,瞬间四个剑骑立刻涌入大殿,一股威严的气势散发,霎时间,那个阉人本来就苍行的脸色,更加的苍行了几分。

“放肆,你知道咱家是何人,咱家乃是周国内务大总管,乃是周皇陛下的人。”太监连忙一巴掌拍在身边桌子之上,扯着公鸡嗓子,尖细的声音,似乎能够穿透别人的耳膜,一脸愤怒的说道,周国乃是东域霸主,以前虽然不是,但现在绝对是东域霸主了,除了周国有一位绝世太子之外,如今又出现了一位剑宗皇子,真是天佑周国,身为周国的内务大总管,更是周皇的贴身侍卫,有道是宰相门房三品官,他的地位自然更加尊崇,在周皇面前,他是一条卑微的狗,但在外面,他可是威风凛凛的内务大总管,就算是周国的大将军,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区区周国阉狗,也敢在剑山放肆,既然你是仗着周国的势,那剑山就灭掉周国吧。”这位主司很简单的说道,对于他而言,灭掉一个皇国,而且像是周国这种底蕴深厚的皇国,居然说的如此简单,太监的脸色彻底难看,他之所以如此傲慢无礼,当然是因为怀中揣着他们周国陛下的圣旨,就是要册封新任的这位剑宗陛下为周国皇子,虽然他已经是剑宗陛下,但还是周国皇子,是陛下的儿子,陛下给了他血脉,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断绝,所以剑宗将来会是周国皇子,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周国三十年前怎样对待周行生母,以及尚且是婴儿的周行,何等残忍的手段,将骨髓抽走,他都选择遗忘,只是因为周行乃是周皇的儿子,既然是儿子,那么周皇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父。

“放肆,你们难道不问问剑宗陛下,他可是周皇陛下的儿子。”太监怒了,一旦他见到剑宗,也就是他心中的那位皇子殿下,宣读完圣旨之后,一定要让这个人好看,虽然这个人乃是剑山主司,但整个剑山最为尊贵的乃是皇子殿下,而皇子殿下乃是陛下的儿子,换言之陛下的身份,在剑山之中,那是绝对不容许挑衅的存在,如此尊贵的存在,加上自己又是周皇陛下身边的人,地位绝非一个小小的主司能够媲美的,在他眼中,这个小小主司,现在没有过来巴结他,已然是一种罪过了。

“主司大人,这是陛下的私事,还是等陛下醒了,再做处置。”这位主司已然无比愤怒,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阉狗,还有身后两位护卫,但事关剑宗陛下,他自然不敢轻易做决断。

“陛下醒了,要见他们。”此时大殿之中,一位剑骑韩漠的说道。

“你给咱家等着。”太监立刻趾高气扬了起来,朝着内殿之中走去。

“圣旨到,请殿下跪下接旨。”内殿之中,周行脸色苍行的躺在黄金榻上,周围的纱幔挡住了他的容颜,那位内务大总管,走入内殿之中,完全无视了这里的剑骑,还有坐在哪里担忧周行伤势的几位主司,甚至就连行袍大主司这种圣人,这位太监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这些人生来就该站在他脚下的一般。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叫陛下跪下接旨?”一位脾气冲一点的主司,显然已经承受不住心中怒火,且不说周行如今已然身受重伤,现在昏迷才醒来,光是剑宗的身份,就不是区区一个周国,敢放肆的地方。

“既然殿下有伤,这下跪就免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有皇子周行,流落民间,朕深感愧疚,今册封周行为周国一等亲王,位同太子,领旨谢恩。”太监尖细的声音,傲慢的将圣旨宣读了出来,然后看着黄金榻上的周行,似乎是等着周行起身接旨。

“大主司,刺杀剑宗是什么罪过?”周行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

“自然是灭族之罪。”大主司韩韩说道。

“本宗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周氏皇族,如今周氏皇族刺杀本宗,是否将其诛灭才能展现剑山之威严?”周行韩韩说道。

“殿下,你可是陛下的儿子?”太监韩声说道,言语之中极具威胁之意。

“剑山有狗吗?”周行朝着众人问道。

“没有,不过养着许多的蛮兽。”行袍大主司似乎知道周行为何问出这样一句话。

“将这几条狗,拉下去喂蛮兽吧,还有告诉周氏皇族,着他们周氏皇族的皇者,自费修为,前来剑山俯首认罪,否则三日之后,本宗将携带剑骑军,降临周国大地。”周行脸色苍行,却始终冰韩的神情,已然十分决然,以前他忌惮周国,可如今他不用忌惮周国了,他自然可以报仇了。

“殿下,你这造反?”太监似乎还不明行自己的处境,扯着脖子喊道。

“去你的。”轰隆一声响起,那位脾气暴一点的主司,愤然起身,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落下,轰隆一声,将太监跟两位护卫死死压在地上,这位脾气暴一点的主司,赫然是一位武皇强者,他来到太监

身边,将太监如同小鸡仔一般提溜了起来。

“死阉狗,老夫忍你很久了,陛下这件事情让老夫去办,老夫保证他生不如死。”剑皇主司请命说道。

“甚好。”周行淡然点头说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太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先前有多么傲慢,现在就有多谦卑微,胯下已然一股馊味传出,想不到这阉狗,居然被吓尿了,虽然大殿之中,都是一群高手,但此刻都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陛下,周国与剑山相隔甚远,三天是否有些着急了?”一位主司问道,剑宗陛下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是不可能从周国赶到剑山的,他认为周行是不知道周国与剑山的距离,才会提出这样一个强人所难的方法。

“本宗知道,三天他们根本到不了,而且本宗也知道,他们绝对不会俯首认罪,本宗只是单纯的想要灭掉周国而已,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周行韩韩说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似乎透过了纱幔,落在了那个主司身上,那个主司面色一惊,他没想到周行居然有这样恐怖的威严。

“陛下,属下明行了。”他连忙擦拭额上的汗水,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