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 第 63 章

“ 唔唔 .

呼吸一瞬被夺了去 , 徐云栖始料不及 , 猛咽了下嗲 , 双手往后胡乱去摸 , 试图寻找撑力 。

察觉她的动作 , 裴沐珩掌心越发用力 , 将那柔韧的身子贴得更紧 , 徐云栖被他抵在桌案 , 身子终于得到支撑 , 她纤腰挺得直直的 , 双掌下意识推在他胸膛 , 隔着衣祺感触到他肌肤的滚烫 。

他这般毫无预兆灌入她嘴里 , 她本能退缩藏匿 , 那灵尖儿却肆无忌惮掳掠在她齿尖腔壁 , 横冲直闯 , 津液交缠 , 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 徐云栖眼睫密颤 , 茫然又无助地盯他 , 近在咫尺的浓睫低垂着 , 沉湛幽灼的眼眸裹着势在必得的锐利牢牢锁住她 , 专注而热烈 , 徐云栖被他逼得别开目光 , 眉心璧紧 , 就这般刺激的追逐闪躲 , 她被他强势的力推至角落里 , 喘不上气来 , 好不容易得一丝缝隙吸口气 , 被他捕捉了个正着 。

他无师自通 , 一丝丝电流沿着灵尖窜到脑门 , 徐云栖脑海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

抵在胸膛的手微的瑟缩了下 , 他松开她腰身拿手将她双臂搜下来悉数反扣在她腰后 ,

力量的碰撞 , 蛇尖的追逐 , 身子被他强有力的禁铣着 。

徐云栖下巴往后一拧 , 试图逃脱他的钳制 , 纤细的脊梁往后仰着绪得极紧 , 裴沐珩松开一只手握住她浑圆将人一提 , 让她彻底坐在桌案 , 胳膏痛快一拂 , 桌案上的茶盏花瓶悉数被推到一边摇摇欲坠 , 与此同时 , 她脊梁被他揭在墙壁 , 很快大掌覆上来拖住她后颈 , 深厉地一寸一寸蚕食 。

彻底掌控局面后 , 他攻势明显从疾风暴雨慢慢变得温栋 , 年轻男人醇厚的气息伴随着那股松香般的凛洪侵蚀着她的唇尖灵识 , 鼻尖一点点摩挚着彼此 , 一股异样的热流慢腾腾从深处绽出 , 徐云栖绪直的脊梁仿佛被煌烫软 , 水盈盈的杏眼不由得晃了下 。

察觉她身子的变化 , 他调整了节奏 , 暗暗松开她手掌 , 扶住她滑软的腰枝 , 连着她后颈的禁铣也被解除 , 他微躬修长的脊梁 , 慢慢退出 , 一下又一下吮着柔软的唇瓣 , 徐云栖得到喘息的空间 , 双肩颤抖着嘴里喘出绵绵的热气 。

他并没有就此袖手 , 温软的唇瓣很快游离至面颊 , 吻着那潮红的娇靥 , 再往后通巡至晶莹饱满的耳珠 , 他很不宪气地将之含在唇尖 , 徐云栖猛打了个哆嗦 , 双手下

意识搜住他衣襟 , 指尖被战 // 粥所染抑制不住深深嵌入他肌理 , 硬邦邦的胸膛反刺来一丝痛意 , 迫着她不得不循着本能往上攀延至肩骨 , 这是更锐利的存在 。

她就像是殊死抵抗的将士 , 明明已无生机却不肯轻易俯首 , 浑身还蓉着一股力气 , 裴沐珩也不恼 , 游刃有余俯瞰全局 , 很快循着一丝破绽不疾不徐地吞噬着 , 酥痒从她心尖一串而过 , 一丝吟声从抖抖索索的齿尖溢出来 , 指尖不经意滑过他修长的脲颈 , 一股极致的麻爽很快主宰他的意识 , 炙热火一般燎原 , 唇瓣飞快回旋主阵地 , 再次温柔地摇开那微松的齿关 , 这一回她深知自己无处可逃认命地乖乖送给他 。

眸开眼 , 入目的是她晃丽的面容覆满水光的秋眸 , 眼底那一丝凝色随着他绵绵无尽的攻势与它的主人一般颤颤巍巍 , 鸦羽密密麻麻战 // 根着 , 面颊被烘得溢出一丝薄薄的红晕 , 这层红晕慢慢升腾起一股热浪 , 笼罩住她双眸 , 迷迷离离的水色在她眼底晃 , 她承受不住 , 终于闭上了眼 。

放松下来沉浸其中 , 眼前一切馨香甜软 , 他一下一下吻着 , 指腹从腰肢慢慢往上盘旋 , 一直落在她雪白的脖颈 , 粗粘的考茧过于敏锐 , 激得她打了个激灵 , 密密麻麻的汗在脑门炸开 , 一种很莫名却又令人着迷的渴望游走在她周身 。

灵台一遍又一遍被他强势地洗刷 , 冰清玉洁的柔色浸染成一片潮红 , 黏腻的汗水沁着彼此 , 热浪驱散严蹈 , 从桌案至高几 , 一段五步的路程他们走了整整半个早辰 。 高几被撞得东倒西歪 , 茶盏碎了一地 , 整个东次间凌乱不堪 。

他拖着她 , 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 , 能感觉到那修长贲张的触感 , 笔挺的身姿 , 流畅的线条 , 每一处恰到好处 , 无与伦比 , 不知不觉她已挂在他身上 , 他就这么四着她勾着她 , 不给她着落的机会 。

不知过去多久 , 不知黎明夜黑 , 层层叠叠的疙瘩覆满全身 , 从脚尖到脑门 , 又一点点被他摧古拉朽般推平 , 推至最深处 …..

天色彻底暗下来 , 屋子里一点光亮也无 , 裴沐珩搂着她始终不曾放手 , 鬟角还压着她侧颊 , 听得她大口大口喘气 , 久久不能平复 , 娉婷的蝴蝶骨犹在打颤 ,

他慢慢安抚着 , 徐云栖迷离地盯着窗口的方向 , 意识混混沌沛 。

没有人点灯 , 整个院子安静得过分 , 明明什么声响都没有 , 她却莫名地觉得脑海一阵喉嗡不停 , 那股绵软的酥劲始终在四肢五骸盘旋 , 缠绕在她心尖 , 她从来没有

这样过 , 彻底忘我地沉沧 , 她也从来不知道 , 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 携着那股王者之气霸道强势地将她里里外外洗礼着 , 占有着 , 拼命地往她骨子里钻 , 往心隙里钻 , 恨不得要凿开她的心 。

徐云栖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激味 , 只觉这男人太狠了些 。

彼此相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就这样持续了好半星 , 裴沐珩方退开 , 慢慢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 拨开她涨溪溪的乌发 , 低头瞧她 ,

「 云栖 ….“ 连嗡音都透着一股砂砾般的暗哑 。

嫣红的面颊仿佛被水洗过 , 清透而皎洁 , 她的鸦羽长而密细看像是一把浓密的刷子恰到好处遮掩住那双水眸 , 挺翘的鼻尖泛着一层薄透的红 , 娇艳欲滴 , 他轻轻拨了拨她鼻尖 , 徐云栖抬起眼 , 乌黑水润的眸子情 // 潮未褪 , 就这么水汪汪望着他 , 裴沐珩心里一瞧间软的一塌糊涂 , 他慢慢抽出一截衣裳轻轻在她面颊脖颈擦拭着 , 方才有多强势 , 这会儿就有多温柔 。

将汗水擦干 , 听到浴室有备水的动静 , 他随意披着一件外衫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 方才不觉着 , 起身时察觉到整个褥子湿透透的 , 裴沐珩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徐云栖 , 徐云栖装作若无其事在他怀里别开脸 。

裴沐珩低低笑了一声抱着她往浴室去 , 徐云栖在暗处狠狠瞳了他一眼 。

浴室点了一盏琉璃灯 , 灯芒并不明亮 , 裴沐珩低头再看她时 , 她已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平静 , 抱着她跨入浴桶 , 仍然将她搁在怀里 , 开始帮着她擦洗 , 徐云栖骨头缝里还浸润着一股酥软 , 绵绵无力便任由他施为 , 裴沐珩一丝不苟地给她清理身子 , 那张脸就这么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 刚刚那一场激烈的情 // 事丝毫没削减他眉宇间的锐利 , 他面颊轮廖利落 , 冷隽的眸眼涤荡着一抹疏阔之色 , 衬得整个人越发俊逸翩然 。

裴沐珩给她洗好又给自己擦洗 , 最后裹着干净的衣物将她抱着送回了拔步床 。

陈嬉嬉做事细致又利索 , 很快换了干净的被褥床单 , 床槐上干干爽爽的 , 徐云栖避免了尴尬 , 因着浑身无力立即缩入被褥里不动 , 方才那场激烈的角逐耗了整整一个时辰还多 , 徐云栖腹内空空 , 人有些昏昏入睡 , 拿眸发现裴沐珩摆弄着陈嬉嫁给她的衣物 , 不知在寻什么 , 等徐云栖撑身而起 , 在外头没寻找的男人很快转身进来 , 目光落在她袖口 , 随后也不管徐云栖什么脸色 , 便握住她双手 , 开始陶腾她袖口 ,

“ 你做什么 ? “ 她实在不解地问 。

这一出口整个嗲子都是哑的 。

裴沐珩道 ,“ 我在找你的银针 。“

徐云栖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 , 随后嘶喵一笑 。

裴沐珩不悦地抬起眼 ,“ 你笑什么 7“

徐云栖际了际眼 ,“ 我没打算用 。“

裴沐珩一听这话 , 神色一顿 , 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 , 尚未招架住便听她笑吟吟道

“ 这回不必用 。“

很快男人脸上的喜色僵住 , 眼神慢慢变得锋刃无比 , 最后化作一抹庐气 ,“ 你什么意思 7“

徐云栖浑然不觉他的怒火 , 理所当然解释 ,“ 我月事刚走 , 这会儿怀不上 。“

裴沐珩嘴角狠狠抽了抽 , 对上她波光流转的眼神 , 眼底还残存一抹酬红 , 挥之不去 , 裴沐珩忍了忍 , 掉过头没做声 , 他并不是急着一时半会怀上 , 他气得是她的态度 , 他这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与她的孩子 , 她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宛上来 , 裴沐珩深呼吸侧眸问她 ,“ 那什么时候容易怀上 7,

徐云栖安安静静坐着 , 温温柔柔看着他 , 没吭声 。

裴沐珩给气笑了 , 抓起外衫起身就走 。

徐云栖还是头一回见他像炸了毛的狮子般离去 , 竟觉得那模样很是有趣 。

兀自笑了一会儿 , 她唤来陈嬉嫁摆膳 , 填饱肚子 , 消食过后又舒舒服服睡去了 。

裴沐珩离开也不完全因为生气 , 他这会儿还得回皇宫复命 , 在文昭殿用了些晚膳 , 便赶到了奉天殿 , 皇帝显然还因今日的事呕着火 , 没有见他 , 只刘希文出来温和吩咐他 ,

“ 陡下的意思是暂时没有合适的户部尚书人选 , 请郡王坐镇户部 , 多看着些 。

过去有户部尚书言锋掣肘 , 裴沐珩施展不开拳脚 , 如

今盐政一事便可彻底推行 , 裴沐珩在殿外行了礼 , 折回户部 , 今日出了这么大乱子 , 荀允和又不在京城 , 他是片刻都不敢离开官署区 。

让十二王元气大伤 , 又与妻子热烈温存一番的男人 , 此时意气风发 , 一腔雄心壮志投身公务 。

深夜十二王府邸 。

裴循从皇宫出来后 , 又去刑部打点了瞿家的事 , 这才回到暖阈歇着 , 褪去那身繁复的王服 , 他换上一件月白的宽衫倚在罗汉床上坐着 , 姚态慕慧懒懒 , 只是没了平日那股神采飞扬的笑意 , 屋子里烧了地龙 , 明净的琉璃窗覆着一层水汽 , 他膝盖往屈 , 一只手搭在膝盖 , 一只手撑额靠在引枕闭目养神 。

不一会管家提着个食盒进来 , 打开里面是一碗人参构杞粥 。

裴循没有心情用晚膳 , 管家循着他喜好给他备了一碗清淡的粥 。

“ 殿下 , 您好歹吃一些 , 垫垫肚子 。“

裴循没动 , 半星慢悠悠拙起眸 , 见管家满目疼惜 , 眼角复又挂着笑意 ,“ 我没事 , 你别担心 。“

管家听了这话眼眶顿时一酸 , 差点哭出来 。

从裴循十五岁出宫建府 , 到今年为止 , 管家伺候他整整十五年了 。

在管家看来 , 裴循是个极好侍奉的主子 。

他出身尊贵 , 没有任何不良嘻好 , 平日不是习书便是射箭 , 再便是坐府邸而知天下事 , 对着下人从不颐指气使 , 不敛财 , 不恩才傲物 , 不近女色 , 他这一生所有的

心思都耗在夺嫡一途 。

在管家看来 , 太子和秦王无道 , 这个天下就该是他主子裴循的 。

裴循也如是作想 , 他自出生便知中宫嫡子的身份 , 在朝中十分尴尬又敏感 , 故而从小他便韬光养晦 , 游走在朝廷外 , 顶着闲王的头衔暗中蛟伏 , 从除掉太子到扳倒秦王 , 再到今日设局 , 他一路来胸有成竹 , 运筹帷幄 , 这还是头一回折辉沉沙 。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膝盖敲打 , 裴循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 , 兀自苦笑 。

他不是没想过今日这一招过于狠辣 , 伪造诏书有损威信 , 只是一愚到能彻底将熙王府踢出局 , 裴循觉得那点威信不足挂齿 , 可现在他不仅痛失四员大将 , 在百官中的信誉也一落干丈 。

反观裴沐珩 , 利用这次危局逆风翻盘 , 彻底嬗得了百官的拥护和赞誉 。

他 「 一击必中 “ 的行事作风被裴沐珩参得透透的 , 反倒是裴沐珩 , 一直处于低位 , 他善于审时度势 , 稳扎稳打 , 走一步算三步 , 步步为营 。

裴循当然不会认为他从此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 事实上 , 他很清楚皇帝现在除了他别无选择 。

只是比起过去主动出击 , 他不得不被动防守 , 往后不会再有朝臣明目张胆党附他 , 裴循毕竟不是太子和秦王 , 遇到挫折 , 他很快调整思路 , 深知眼下比起朝争 , 他急需修补圣心 , 重新在百官中树立伟岸的形象 , 然后静静等着皇帝者去 , 等着那份传位诏书 。

想明白这些 , 裴循接过粥碗慢条斯理喝着 。

片刻 , 门被推开 , 进来一娉婷女子 , 深秋寒夜 , 女子穿得十分单薄 , 袅袅婷婷捧着一碗参汤近前来 ,

“ 奴给殿下请安 。“

管家捡着食盒适时退了出去 。

裴循訾了那女子一眼 , 见她大冷天的就罩了一件轻纱 , 眉头顿时皱起 ,

“ 你这是做什么 ?7“

女子柔情似水望着他 , 嗡音仿佛烟熏过飘着几丝幽幽屡屡的媚气 ,“ 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 奴想伺候殿下 。“

裴循听了这话眼底的温色退下来 , 盯了她半晋 , 语气严肃 ,“ 我收留你是见你弹了一手好琵琵 , 可给皇后娘娘解乏 , 你好歹也是良家女出身 , 何以做这些自甘贱堕之事 7“

「 本王若真要女人 , 这会儿府邸怕是容不下了 “

女子泪水瞬间从眼眶溢出 , 咬着牙辩道 ,“ 奴对十二王一见倾心 , 伺候您心甘情

裴循失望地移开眼 , 目色苍苍茫茫落在窗外 , 脑海不知为何闪现一道清落秀致的面孔 , 那个人自始至终温柔而坚定 , 像是翱翔在天际的灵燕 , 不为任何风吹雨淋所折服 , 相较之下 , 自荐枕席的女子 , 裴循就看不上了 ,

“ 你有一身本事 , 自可安身立命 , 不必委身于人 , 此外 , 本王娶妻在即 , 绝不可能收纳任何女子 , 你出去吧 , 回凌霄阁待命 。 “ 裴循无情地下了逐容令 。

女子极度不甘 , 委委屈屈哭了许久 , 却又在他这番话中慢慢寻到一丝要义 , 将参汤搁下 , 拢紧衣裳退下了 。

廊外突然下起了雨

, 荀允和归程在即 , 若是叫他晓得内阈被他掀了个底朝天不知作何感想 , 想必又是一场疾风骤雨 , 裴循苦笑一声慢慢倚着引枕睡过去 。

两日后 , 荀允和从泰山快马加鞭赶回 , 得知社稷坛一事 , 荀允和也没有太意外 , 他出京之时已料定裴循要出手 , 却没料到他这般狠 , 想置熙王府于死地 。

荀允和离开得干脆 , 有两个缘由 , 其一若是裴沐珩斗不过裴循 , 保护不了女儿 , 荀允和势必要将徐云栖和熙王府关系切除干净 , 保全女儿 。 其二 , 自徐云栖身份曝光 , 皇帝对着他多少存了几分顾虑 , 用起来不那么放心 , 这次他一走 , 好叫皇帝晓得朝堂还是必须他这位内阁首辅坐镇 。

荀允和的政治唤觉是极其敏锐的 , 这一次通政使与内阈的动乱很显然触及了皇帝底线 , 再加之荀允和接任首辅以来 , 一直思索着如何革除朝务弊端 , 眼下便是最好

的机会 。

他连夜入宫见了皇帝 , 君臣密谈许久 , 次日清晨荀允和在廷议之时颂布了一道诏书 。

这是要在六部九寺等中央 // 官署衙门建立一道给事中制度 , 各科给事中 , 六官街 , 进士出身 , 行封驳 , 科参 , 注销之职 , 具体来说 , 皇帝和内阁下达的每一份诏令 , 先过科官之手 , 合则纳不合则驳 , 诏书下达六部时需科官签发备案 , 随后五日一查 , 督促各衙门执行 , 执行完毕者于科官处注销备案 , 成为官员升迁的重要依据 。

有了各科给事中 , 通政司封驳权利被收回 , 一直以来肆无忌惮的都察院有了掠肘 , 更重要的是官署区的政务水平会得到很大提高 , 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 。

施卓便知 , 荀允和这套典章制度是冲他而来 , 过去只有施卓参别人的份 , 如今他也在科官的监察之下 。

你说他徇私利己吗 , 那也没有 , 人家科官上到皇帝 , 下到百官 , 人人都可以纠察 , 包括他这位内阈首辅 。

可是荀允和有别人可参的地方吗 ? 没有 。

从大晋立朝至而今 , 荀允和是所有四品以上官吊中被参的最少的官员 , 他两袖清风 , 老成谋国 , 从不徇私枉法 , 事事以社稷为先 , 这样一位高山仰止的朝官令所有人望尘莫及 。

荀允和很显然利用各科给事中将六部九司牢牢捏在手中 , 并控制着所有衙门政务效率 。

对于深谈制衡之术的皇帝来说 , 荀允和这一招很明显使在他心坎上 , 有了各科给事中 , 都察院与东厂 , 三驾马车并驾齐驱 , 他这皇位做的稳稳当当 , 至于上谎城帝 , 哪个科道官没事逸着皇帝封驳 , 更何况这些年挺身而出的徘史少吗 ?

有了科官 , 皇帝多了一份制衡御史的筹码 。

果然 , 论政务水准 , 朝廷无人出苟允和之右 , 还得是他呀 , 皇帝默默叹着 。

荀允和利用这个机会大刀阔斧改革 , 上裨于君 , 下利于民 , 百官虽愁却也不得

不服 , 明显被束手束脚的裴循也不得不服 , 这一次让他见识到了这位内阁首辅高瞬远瞩的手腕 。

他玩阴谋 , 人家来阳谋 , 还将他制得死死的 。

有那么一瞬 , 裴循很愧悔上回没能逼着皇帝下旨 , 赐了裴沐珩与徐云栖和离 ,

如此苟允和也不至于为了女儿帮衬熙王府 。

岳丈回京 , 裴沐珩明显松了一口气 , 料定荀允和这几日忙着科官落地 , 没功夫回府 , 裴沐珩不急告诉他章考爷子的事 , 而是上了一道折子告病修养 , 那日之事多少让皇帝心里生个疫瘩 , 于是裴沐珩打算避避风头 。

嘴里说着告病 , 也不至于要真 “ 病 “, 可就在这个念头滑过脑海时 , 裴沐珩猛 #

想起了一句话 。

「 那些小伙子没病也整出些病来 , 纷纷列队等着我们姑娘把脉 。“

“ 哎 , 五姑娘是知道的 , 我家姑娘旁的都能拒绝 , 唯独不会拒绝照看病患 ….“

想起这些 , 裴沐珩登时就立住了 。

今年的冬比往年来得早 , 十月底便乌云重重 , 飘起了小雪 。

裴沐珩负手立在斜廊下 , 漆黑的双眸翻腾着些许深思 , 高挺的鼻梁被灯芒映照划下一片暗影 , 他深深凝望着清晖园的方向 , 脑海被这个念头盎慨着 , 又盎惑着 。

默了半星 , 这位矜贵内敛的主儿开了口 ,“ 黄维 , 府上有冰块吗 ?“

“ 啊 ?“ 黄维满脸不可思议 ,“ 您要冰块作甚 ?“

裴沐珩面不改色道 ,“ 既然告病 , 就不能弄庞作假 。“

黄维吃惊看着他 , 狠狠眨了几把眼 ,“ 不是吧三爷 , 您要动真格的呀 , 您说告病 ,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 , 又不会

有人来府上查验 , 再说了 , 生病这种事可大可小 , 您若是说头疼 , 那太医还能说您不疼 ? 您何必多此一举呢 。“

面对黄维的喋喋不休 , 裴沐珩只一句话 ,“ 我就要生病 。“

带着几分不可理喻的笃定 。

这不同寻常呀 , 黄维是属狗的 , 鼻子很灵 , 目光转悠一圈落在远处的清晖园 ,

很快反应过来 , 猛拍了把自己脑门 ,

“ 奴婢这就去弄 。“

夏日已过 , 存冰早用完了 , 这会儿雪还没下呢 , 谁家还有冰 ?

可巧隔壁荀府地窖还留了一些 , 黄维火急火燎搬了过来 , 搁在书房的浴室里 。

随后他就看到自家主子着人备了一桶冷水 , 又利索地将盆里的冰倒下去 , 很快浴桶里冒出腾腾寒气 , 光看一眼黄维都要打哆嗦 , 眼看裴沐珩要脱去衣裳跨进去 , 黄维猛抱住了他的胳腰 ,

“ 三爷 , 三爷 , 这 …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

裴沐珩无动于衷 , 他这几日身在朝堂 , 徐云栖对着他也是不闻不问 , 他那日走的时候还气着呢 , 就这般回后院 , 便是不痛不痒 , 等着这姑娘开宗 , 还不知何年住月 , 攻心为上 , 必须下一剂猛药 。

裴沐珩就这么果断地踏入了冰冷的浴桶 。

这一下去 ,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 裴沐珩冻得脑门直冒寒气 , 黄维在一旁瞧着急哭了 , 很想去后院喊人却被裴沐珩厉声喝止 。

以为他只是简单装病 , 让她来前院照顾么 , 不是 , 毕竟是步步为营的裴三公子 , 这只是请君入瓮 。

裴沐珩心性非一般的坚韧 , 这般冷刹他也忍下来了 , 片刻裹着衣裳在炭盆里烤火 , 脸色发青 ,“ 功夫不负有心人 “, 这一夜裴沐珩发起了高热 。

徐云栖抱着银杏睡得正酣呢 , 深更半夜便听得黄维在外头大呼小叫 ,

「 少奶奶 , 您快些去前院瞧瞧 , 咱们三爷发高热了 , 昏迷不醒 。“

“ 昏迷不醒 “ 四字刺激着徐云栖的神经 , 身为医士的她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走来 。

作者有话要说 :

两百个红包么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