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 第 80 章
濡湿的泪水聚在他掌心 , 冰冰凉凉的 , 这一丝熨帖一路延伸至心底 , 荀允和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 另一只灼热的掌心覆过去 , 轻轻抚着她发梢 , 这一声爹爹足以抚慰余
荀允和这一觉睡得特别满足 , 也特别沉 , 以至于醒来时 , 头昏脑胀 , 看着面前的光怪陆离不知身在何处 。
荀允和箍着头额 , 耳边一阵喉嗡声响 , 炸的他腹部翻江倒海 , 他强忍着没当场吖出来 , 揉了揉眼抬眸看过去 , 只见倡大的厅堂内坐着十几桌东倒西歪的宾客 , 人人推杯换盐 , 神态迷离 , 颇有些醉生梦死 。
这显然不是宫宴 , 也不像是某个重臣府邸的酒宴 , 荀允和已多年不曾参与宴席 ,
实在有些摸不清方向 , 直到一道嗓音嘹亮地传过来 ,
「 来来来 , 荀羽 , 你来敬县太爷一杯 。“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础在苟允和的脑门 。
荀羽 ?
县太爷 ?
除了考爷子没有人这般唤他 …. 等等 , 县太爷 ?
荀允和猛打了激灵 , 心底腾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 再次定睦看去 , 形形色色的人物 , 穿着庸俗随意 , 与京城的达官贵人相比是云泥之别 。
莫非 , 他回到了江陵县衙 ?
再看这四周场景 , 荀允和愚起来这便是他被县太爷女儿下药那个夜晚 。
这个念头一起 , 荀允和浑身血液倒窜 , 整张俊脸通红通红的 。
他就在这一日 , 丢了清白 , 在这一日被叶氏那个蛇蝎妇人缠上 , 也在这一日埋下了与囡囡分离的种子 。
荀允和毕竟是荀允和 ,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 , 开始飞快运转思绪 , 甚至顾不上消化重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 恨不得当场报了这血海深仇 。
接下来的事如同前世那般 , 县太爷的女儿意图利用父亲将苟允和引诱去后衙 ,
而苟允和便却寻了个借口让县太爷随他去学堂书房拿一样东西 , 说是献给县太爷的一册古籍 , 县太爷也曾是进士出身 , 颇有些附庸风雅的秉性 , 叶家学堂就在县衙后门出去不远 , 沿着巷道往后折 , 再左拐进入一条巷子便是 。
县太爷喝得半醉 , 一心愚要荀羽给他做女媚 , 没有防备便跟着他到了学堂 , 随后荀允和将趁他不备将他敲了一记 , 扔在坐榻之上 , 便掉头往医馆去 , 前世的他没料到叶氏会尾随而来 , 以为靠自己可以扫过去 , 当时没想着去医馆 , 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得愚法子解了这药性 。
等到苟允和从医馆回来 , 已是后半夜 , 学堂书房内果然响起女子尖叫声 。
荀允和跟孤魂野鬼似的站在黑漆漆的大槐树下 , 听着那道无比熟悉又叫人犯恶心的声音 , 笑得有几分独狞 。
比起县太爷和县太爷的女儿 , 荀允和内心深处更恨更嫌恶的是叶氏 , 就这么一个残害他妻女的杀人凶手 , 竟然在他枕边蛐伏了十几年 , 占着景娘的位置 , 享受本该囡囡母女该有的荣华富贵 , 每每想到此处苟允和郁结在心 , 都能呕出血来 。
大约是叶氏发现那人非荀允和 , 在院子里嘶声尖右 , 惹来了叶府与学堂的管事 , 县太爷喝得半醉半醒 , 对着投怀送抱的美人甘之如饲 , 虽然事儿没成 , 可等着被惊动的学子纷纷赶过来时 , 均看到叶氏衣衫不整被人欺压在地上 。
很快叶府管事禀报给叶考翰林 , 请他老人家拿主意 , 病重的者翰林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 又是一口血喷出 , 当场昏死过去 , 事情闸大了 , 弄得县衙那边的官员举人乡绅权贵也都赶到了学堂 , 叶氏哭得死去活来 , 只道是县太爷侮辱了她 , 县太爷升迁在即 , 万不能因此断送前途 , 咬死是叶氏勾引 。
叶氏恨道 ,“ 这里是学堂 , 大晚上的 , 您堂堂县令为何出现在这里 ?“
县太爷被下人喂了几口醒酒汤 , 人渐渐清醒 , 他城府毕竟比叶氏深 , 很快提到症结 ,“ 世人皆知我青睐苟羽之才 , 方才也是随他到此处拿书册 , 整个学堂都知道此是荀羽的书房兼卧室 , 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半夜怎么来此处 7“
这是叶氏最解释不通的地儿 。
县太爷的女儿没等到荀羽 , 却发现自己父亲与叶氏苟且 , 气得七窍生烟 , 风风火火奔来学堂 , 又听到这么一段话 , 再看叶氏神色闪烁 ,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 莫非你喜欢苟羽 , 故意利用我算计他 , 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吗 ?“
县太爷女儿素来跋扈嚣张 , 一想到自己手帕交很可能成了自己小娘 ,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 当场扑过去 , 对着叶氏撕扯殴打 , 叶府这边考翰林性命垂危 , 叶氏
又被人侮辱了 , 一家人六神无主 , 不知何人嚷嚷着快些去寻苟羽 , 请他来坐镇 。
可惜他们寻到天亮 , 也没寻到苟羽的踪影 。
荀允和哪儿去了 , 荀允和亲自骑马赶往荆州府城 , 他的目的很简单 , 要将县太爷一家置于死地 。
叶氏与那县太爷一家丧尽天良 , 利用瘾疫害死秀水村许多无辜百姓 , 这个仇荀允和无论如何要报 , 荀允和精通大晋律法 , 太知道如何给一个官员定罪 , 昨夜县衙官员在学堂看热闸时 , 荀允和趁机潜入县衙 , 将县衙账房的账目给偷了出来 , 县太爷私下贪污无数 , 底下官员汶一气 , 侵吞户部拨款 , 其中就有标年朝廷拔给江陵赈灾的钱粮 。
不过在递上罪证前 , 荀允和还用了一些手段 , 弄到县太爷一些诗词歌赋 , 随意寻到其中隐射朝廷的一些词句 , 先在民间造势 , 等到事情越闲越大 , 大到庇护县太爷的官员控制不住 , 巡按御史抵达荆州 , 荀允和趁势将县太爷贪污的证据递上去 , 这一套手段使得行云流水 , 县太爷阗家被下狱时 , 甚至都不知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
再说回那叶氏 , 要么自尽以证清白 , 要么嫁给县太爷做妻 ,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是叶氏所想 , 她很聪明 , 当场撞在书桌上 , 撞得力道不轻不重 , 足以让大家看到她的决心 , 又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
可惜她低估了县太爷夫人的厉害 , 正因为这位夫人十分彪悍 , 才养成了女儿无法无天的个性 , 也欺的县太爷这些年不敢在外头寻花问柳 , 当得知叶氏利用了自己女儿 , 又与丈夫有染时 , 县太爷夫人使出雷霆手段 , 狠狠惩治了叶氏 , 恰恰这个节肉眼 , 考翰林一病故去 , 县太爷夫人干脆将叶家给买了下来 , 生生将叶氏给折磨死 。
可惜县太爷夫人母女好景不长 , 没多久朝廷诏令下来 , 丈夫被处死 , 而她与儿女也被发配边疆 , 此是后话 。
荀允和用半月的时间彻底消除了前世的隐患 , 而这期间 , 他轻而易举画了几幅画作 , 卖了一干两银票 , 又雇佣了两名侍卫 , 一干粗活的考姬 , 驾着马车往秀水村赶
此时正值盛夏 , 通往秀水村的山道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 , 车帘被挂在一角 , 苟允和看着羊肠小道一点点往远处林子里蜿蜒 , 心中颇有几分近乡情怯 , 待会就要见到囡囡了 , 也将看到景娘 , 对着妻子苟允和始终心存疙瘩 , 他甚至不知道往后该如何与她相处 , 她一无所知 , 若是用前世的经历对待她 , 对她不公平 , 可若叫他再像过去那样掏心掏肢 , 荀允和自问做不到 。
马车载着这份思绪万干驶下山坡 , 来到秀水村前 。
荀家就在秀水村的村尾 , 沿着大道一路行至山谷底 , 又顺着一条小道上坡 , 最后来到一个山凹处 , 这里住着两户人家 , 荀家和胖娶家 。
秀水村这样的穷山沟 , 哪里能看到马车 , 当苟允和的马车驶过前方大道时 , 惹来不少村民围观 , 赶车的侍卫是陌生面孔 , 倒是那考娱热情地跟人打招呼 , 逮人便说
“ 我家公子中了县学第一 , 马上就要去京城赶考啦 。“
“ 是羽儿那小子嘛 !“
“ 哎哟 , 早就说他是个有出息的 ! “
「 可不是 , 当年那看风水的道士是怎么说来着 , 说咱们村要出一位宰辅 , 羽哥儿这回考了县学第一 , 没准将来能考个进士第一 ! “
“ 进士第一就吹过了 , 你当天子脚下的贵宵子弟是吃干饭的 ?“
“ 哈哈哈 , 我就这么说说嘛 , 还不是希望羽哥儿给咱们增光 ! “
荀允和归乡心切 , 将车帘放下并未与这些考乡闲谈 , 心里酸楚却是一阵盖过一阵 , 当年他改名进京 , 再也不曾提秀水村的事 , 自然也没法给这些朴实的乡民增光加彩 。
马车经荀允和指引 , 最终停在苟宅前面一块地坪 , 荀允和自马车下来 , 迫不及待四下张望 , 第一时间寻找囡囡的身影 。
一眼望过去 ,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 藩篱上爬满了绿藤 , 桥下流水混混 , 坡下那块菜地种满了绿油油的时蔬 , 一切如旧 。
就在这时 , 院子东北角那颗硕大的苷蕉叶下 ,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 荀允和探头一瞧 , 只见三个小娃打芭蕉树下扑腾而出 ,
「 囡囡 , 我没说错吧 , 我就告诉你 , 那辆马车里的人准是你爹爹 。“
前面两个小孩大约三四岁 , 名儿荀允和已记不太清 , 倒是跟在最后那个小宝贝 , 迈着蹿跚的步子手里举着两把狗尾巴草 , 笑噜嘻朝他跑来 ,
“ 参爹 , 爹爹 1“
此时的囡囡才两岁多 , 话还说不利索 , 却是一眼认出俊俏非凡的爹爹来 ,
小眼弯弯笑得跟月牙似的 。
荀允和看着女儿 , 热泪夺眶而出 , 他蹲下来朝她张开双臂 , 囡囡就这般扑入他怀抱 , 如往常一般黏糊糊的在他面颊亲了一口 ,“ 爹爹 , 爹爹 ….“
娇声清脆 , 跟蜜糖一般将心融化 。
回想睡前徐云栖那声爹爹 , 两个囡囡的面容交织在他眼前 , 荀允和紧紧搂着女儿泣不成声 。
囹囡不知爹爹为何哭 , 眷着水萍萍的大眼睛看着他 , “ 爹爹不哭 , 爹爹不哭 …
没有经历过苦难的囡囡 , 心里最依赖最信赖的人便是爹爹 。
她拿起袖子给荀允和擦眼泪 , 可惜她越擦 , 苟允和泪水流的越凶 ,
「 谁欺负爹爹 , 囡囡打 ….“ 囡囡凶巴巴地说 。
荀允和被她这句话给逗得破涕为笑 ,“ 好 , “ 他抚着女儿嫩生生的脸蛋 ,“ 从今往后爹爹再也不离开囡囡 。“
“ 嗅 。 “ 囡囡笑眯眯对着爹爹面颊又是猛亲一口 。
荀允和受用极了 , 将孩子抱起身 , 另外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离开了 , 囡囡趴在爹爹肩头朝他们招手炫耀 ,“ 囡囡爹回来了 , 囡囡爹回来了 ….“
这时 ,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 一年轻少妇抱着一竹筐迈出来 。
四目相对 。
章景娘眼神明显怔了下 , 流露出几分复杂来 。
荀允和察觉她这个眼神 , 心里忽然咯喳一下 。
不对 , 景娘看到他不该是这个反应 。
每每回乡 , 她总是含羞带怯望着他 , 笑吟吟的跟一朵娇花似的 。
章景娘发觉苟允和目光带着审视 , 也愣住了 。
他看到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
过去每每回家 , 他总是笑容满脸过来 , 接过她手中的活计 , 忙前忙后将家务拾掇好 , 最后趁人不在时 , 将她援在怀里温存一番 。
两个人同时愣住后 , 再次看向对方就流露出狐疑 , 探究 , 乃至震惊的眼神 。
一时间二人都明白过来 。
眼神不由自主错开 , 剩下满院尴尬 。
考姬是热情的性子 , 连忙上前接过章景娘手中的盘子 , 又招呼两名侍卫将荀允和购置的箱笼搬进去 , 随后寻晴娘问清灶上的事 , 麻溜地干活去了 。
章景娘既然猜到苟允和也重生回来 , 对于他带回来的这些人就不意外了 。
她先一步进去在厅中坐下 , 荀家考宅只有一进院子 , 进门是个不大不小的待宰
厅 , 摆设简单却是极为干净 , 左边盖了两间正房 , 过去夫妇二人睡在东次间 , 梢间是库房 , 放着夫妇二人的体己及柜子衣物 , 右边也盖了两间 , 一间当容房 , 一间放汀物 , 正厅甬道往后便是一个宽阔的院子 , 再往后依竹林建了一排茅屋 , 西侧是恭房柴房 , 东侧是厨房 , 厨房外开一扇角门通往后山 , 那里有一条小溪绕屋檐而过 , 养了些鸡鸭 。
荀允和在外头站了片刻 , 抱着囡囡进了屋 , 不一会外头传来胖妞的喊声 , 囡囡连忙从荀允和膝盖滑下 , 欢欢快快跑出去了 。
屋子里落针可闻 。
荀允和双手搭在膝盖上 , 看着面前的庞空 。
章景娘靠着桌案坐着 , 犹豫了片刻 , 她斟了一杯茶 , 看着苟允和的方向 , 迟钧问道 ,“ 喝茶吉 7“
嗡音有些发哑 。
荀允和看了她一眼 , 接了过来 。
他握在掌心 , 没急着喝 , 冷声问道 ,“ 什么时候回来的 7“
章景娘垂眸道 ,“ 三日前 “
那比他还晚一些 。
前世的这段时日 , 荀允和被县太爷女儿与叶氏算计 , 章景娘回来后 , 便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 , 于是立即将囡囡交给胖婶照看 , 独自一人赶去县城 , 可惜到了县城 , 打听到叶氏死了 , 县太爷出了事 , 而荀允和也不见了 , 事情与前世完全不一样 ,
她实在担心孩子 , 顾不上细细打听连忙赶回 , 她前脚到家 , 荀允和后脚赶车回村 。
她原打算这辈子弥补前世的过失和遗憾 , 好好伴着囡囡长大 , 踏实跟苟允和过日子 , 结果苟允和也重生了 , 有了前世的隔阀 , 两人现在连呼吸都透着着尴尬 , 章景娘心中苦涩难当 。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
就这么枯坐了两刻钟 , 考姬将饭菜做好 , 招呼一家人用饭 , 囡囡站在小凳上 ,
手抚着桌案 , 张开小嘴 , 时不时寻爹爹喂口饭 , 又寻娘亲吃口芋头 , 兴许是一家人许久不曾团圆 , 看得出来囡囡很开心 。
囹囡调皮劲没改 , 吃了几口便将汤水蹭到娘亲胳腰上 , 荀允和察觉这一幕 , 神色戒备盯着章景娘 , 过去每每在这时
, 睬娘总要教训囡囡 , 而今日章景娘只是轻轻喧了女儿一眼 , 甚至揉了揉她小脑袋 。
囡囡见娘亲没有批评她 , 将整个小脸蛋埋在母亲怀里撒着娇 , 章景娘愚起前世始终与她保持距离的云栖 , 这一刻泪水决堤 , 忍不住将孩子援在怀里 ,
「 囡囡乖 ….“
荀允和见她没有怪责女儿 , 心里松了一口气 , 继续吃饭 。
县衙的事情一解决 , 荀允和就计划着入京的事 , 他交待一名侍卫准备进京事宜 , 让另外一人去打听者爷子的踪迹 。
而景娘呢 , 则抱着孩子洗了澡 , 给她换上干干净净的小裙子 。
随后将孩子搁在木塌上 , 让她玩拨浪鼓 , 自个儿去沐浴 。
乡下夜里格外安静 , 蝉鸣山幽 。
不一会荀允和也换了衣裳 , 他跨进东次间 。
囡囡正由母亲抱在怀里哄睡 , 眼神已迷迷糊糊 , 小嘴张开 , 面颊红得跟个小果子似的 , 模样极是娇憨可爱 。
章景娘余光訾见了苟允和的身影 , 嘴里摇篮曲调停了下来 。
换做前世 , 这会儿夫妻俩搁下孩子 , 好好云雨一番 , 如今心里起了龄龊 , 两个人不约而同穿戴极为整洁 , 不敢在对方面前露出半点不雅的举止 , 显然客气又生疏 。
荀允和指了指睡烈的囡囡 , 淡声道 ,“ 今晚我带囡囡睡 。“
过去夫妻俩均是挤在这张不大不小的木塌 , 而荀允和这么说 , 显然是打算带囡
囡睡客房 。
主卧已经够简陋了 , 宰房更加简陋 。
章景娘默了默 , 抚了抚女儿面颊的留海 , 将细汗擦拭干净 ,
“ 还是我来带吧 “
前世只要苟允和回来 , 所有家务他都接手 , 现在他们俩这个样子 , 章景娘没法心安理得让他做这些 , 况且 , 她要弥补前世对女儿的缺憾 。
荀允和听了她这话 , 反而在床榻对面的桌案坐了下来 。
一阵躁鸣划过安静的夜色 , 荀允和忽然开口 ,“ 过两日我便打算进京 , 你呢 , 是什么打算 , 还嫁徐科吗 7“
章景娘被最后一句话狠狠喳了一下 。
前世是她想嫁徐科吗 ?
是她上杆子嫁的吗 ?
说得好像背叛的那个人是她似的 。
章景娘骨子里也有傲气 , 冷笑几声 , 语气极为冷淡 ,
“ 我嫁不嫁谁不必你过问 , 你若是想和离 , 我依你 。“
荀允和深深闭上眼 , 克制着情绪没吭声 。
他难道想和离 ?
只不过以为她对徐科情根深种 , 不愿留在他身边罢了 。
不过从景娘这语气也听得出来 , 她是没打算和离的 。
为了囡囡吗 ?
荀允和干巴巴说道 ,“ 既然没别的打算 , 那就进京 。“
章景娘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勉强 , 为了囡囡在将就她 。
她没有接话 , 却也没说旁的 , 荀允和就知道是默认的意思 。
两个人为了孩子达成无声的默契 。
荀允和舍不得离开囡囡 , 也没打算跟章晴娘睡一张床 , 这一夜就用两张宽椅拼起来 , 在屋子里将就睡过去 。
章景娘将囡囡搁在里侧睡下 , 默默看着他浸在夜色里的轮廓 , 继而躺下 。
夫妇二人睡不着 , 不约而同看着黑漆漆的房梁 , 屋子里都是囡囡奶呼呼的气息 。
作者有话要说 :
两百个红包 , 么么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