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 第 82 章
在凳椅上睡了足足二十日的荀允和 , 这一夜终于好眠 , 以至于清晨章景娘都起了 , 荀允和睡着一动不动 。
景娘一面梳头 , 一面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 , 他身上只盖了一床薄毯 , 毯子一角搭在囡囡身上 , 囡囡还窝在他怀里 , 小嘴微微唉着 , 模样可爱 , 而荀允和呢 , 浓密的长睫轻轻低垂 , 是一张年轻又温润的俊脸 , 脑海莫名闪过前世新婚不久日日倚在他怀里场景 , 景娘连忙别过脸 。
荀允和察觉到鼻尖被什么拨了拥 , 激生一阵痒意 , 眷开了眼 。
眼前悬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蛋 , 囡囡拿手拨了拨他鼻尖 , 朝着爹爹露出笑容 ,
「 爹爹 …“ 她甜甜地唤着 。
荀允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 , 怔怔看着她 , 囡囡 ?“
“ 爹爹 …“ 她又往他胸口蹭了蹭 ,
「 囡囡是在叫爹爹起床吗 ?“
囡囡笑眯眯点头 , 清晨的阳光斜斜投递进来 , 她长睫如同沾了细碎的光 。
荀允和想起了前世的云栖 , 忍不住唤她 “ 云栖呀 …“
囡囡低头在拨弄着他衣裳 , 对着云栖二字没有反应 。
从来大家都叫她乳名 , 她不知云栖是什么 。
荀允和还是坚持唤着 ,“ 云栖 ?“
囡囡这回眸大眼睛 , 将那双活脱脱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蹭在他面前 , 眼珠儿又黑又亮 , 似乎在问爹爹云栖是什么 。
荀允和拨了拨她细碎的额发 , 眼底弥漫着悲伤 , “ 囡囡也叫云栖 , 知道吗 7“
囹囡萍荫地点头 。
收拾一番 , 吃了早膳 , 荀允和抱着囡囡来到院子 。
景娘端着锦杯坐在横厅的廊庞下 , 手中抱着绣盘准备给囡囡织一件小背搭 ,
院子里荀允和买来的仆从忙着修剪枝桠 , 囡囡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树枝 , 从荀允和怀里滑下来去捡着玩 , 阿婆瞧见了连忙去阻止她 ,“ 我的姑娘呀 , 这树条会勒坏您小手的 “
囡囡才不管 , 抓了两把飞快地往廊庞上跑去 。
阿婆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 睬娘得空回了一句 ,“ 阿婆 , 您随她吧 。“
荀允和在她对面的藤椅坐下 , 看着景娘一板一眼绣花 , 淡声道 ,“ 回头去铺子买几件便是 。“ 绣花伤眼普 。
这辈子能给她们母女富足日子过 , 他就没打算让普娘费心 。
景娘咬着一根丝线 , 头也不拙接话 ,“ 外头买的没有织的合身 。“
荀允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随意买的袍子 , 默默没吭声 。
景娘目光也在他宽大的衣角掠过 , 垂下眸 , 继续做针线 。
不一会荀允和起身 , 目光落在普娘身上 ,“ 我要去一赵国子监 , 今日可能很晚才回来 。“
景娘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 嘲了一声没说什么 。
荀允和看了她片刻 , 指了指庭院道 ,“ 园子想修成什么样 , 你自己跟管事们交
章景娘听了这话 , 慢慢站起身看着他 ,“ 我说了算 ? “ 她试探着问 。
荀允和给气笑了 ,“ 不然呢 7“
这是她的家 ,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
章景娘呐然看着他 , 眼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
刚嫁给苟允和时 , 家里一穷二白 , 无论是她还是荀允和都十分节俭 , 仅有一点银钱也用来给囡囡买漂亮衣裳和绢花 , 后来改嫁徐科 , 是婆母当家 , 景娘也没有多少能做主的机会 , 好不容易熬到跟着徐科搬去京城 , 家里孩子渐渐大了 , 家务缠身 , 已经过了可以肆意任性的年纪 。
后来听闻父亲噩耗 , 将云栖接入京城 , 云栖乖巧懂事 , 不敢行错一步生怕给她添麻烦 , 她心里岂能不疼惜 , 便忍不住会想 , 如果荀羽还在 , 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她宁愿相信他是死了而不是背叛 。
她不止一次告诉云栖 ,“ 若是你爹爹在世 , 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
而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 , 这里是她做主 , 是她和云栖为所欲为之地 。
景娘心里又恨又怨又委屈 。
“ 我知道了 … 景娘红着眼看向院中 。
荀允和看着她这副模样 , 心里很不是激味 。
她是没把这里当家 , 还是对他生疏到这个地步 ?
荀允和去了一赵国子监 , 他户籍在荆襄 , 打算从国子监报名参加今年的秋闸 ,
这辈子没有必要改名 , 还是沿用苟羽的名字 , 以 “ 允和 “ 做字 , 国子监的同窗都唤他苟允和 。
秋闸在今年八月中下旬 , 荀允和满腹经纶自然无需担心 , 只是一些经书释义尚需温习 , 中秋前的几日都在府邸看
书 。
一日午后 , 景娘哄睡了囡囡 , 来到书房外敲响他的门 。
荀允和起身开门 , 看到景娘亭亭立在门外 , 秋风微凉 , 他往里指了指 ,“ 进来说话 “
章景娘却没打算进去 , 只是面色平静问他 ,“ 我做了些糕点 , 要不要送去隔壁 ? ,
既然荀允和打算敲定裴沐珩这个女媚 , 借着中秋之名去结交熙王府似乎是个不
错的选择 。
荀允和摇头 ,“ 不必 , 在我及第之前不必去应酬 。“
他现在只是一个荆州学子的身份 , 在熙王府眼里完全不够看 , 他可不能让别人看轻女儿 。
章景娘明白了 , 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
荀允和看着她背影沉默许久 。
院子里已修整完毕 , 一家人搬去后院正院住 , 正院清和堂均是依照景娘喜好布置的 , 她很喜欢 , 住的也很舒适 , 夜里苟允和照常过来歇着 , 囡囡穿着一件新背搭坐在架子床上玩拨浪鼓 , 转动的浪鼓映着小囡囡的笑容无比欢快 。
章景娘已经昏昏入睡 , 看着毫无睡意的女儿头疼道 ,
“ 我哄了许久 , 她还不肯睡 , 你哄吧 “
说完章晴娘就躺下了 。
荀允和看着活泼好动的女儿 , 将拨浪鼓从她掌心抽离 , 囡囡睹他一眼 , 荀允和作势严肃 , 囡囡可不怕爹爹 , 娘亲严肃时是真严肃 , 爹爹却是吓啧她的 , 囡囡往苟允和怀里一扑 , 骑在了他身上 , 荀允和哈哈大笑 。
拿手抚着囡囡背心哄她睡觉 。
不一会囡囡从他怀里滚下来 , 宾在他肘弯里 , 找到熟悉的姿势方慢慢阈上眼 。
荀允和的手搁在囡囡外侧 , 三人共盖一床被子 , 景娘原是背对着苟允和 , 后背便有些进冷风 , 睡着后她不由自主平躺过来 , 这一下正巧压在荀允和的胳膊和掌心上
热乎乎的温度传来 , 是一具软腻香甜的身子 , 章景娘给膈醒了 , 荀允和也赶忙将手臂抽离 。
指尖不经意滑过她纤细的腰身 , 似有微弱的电流窜起 , 景娘默默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闭上了眼 。
同寝一月了 , 荀允和却半点碰她的意思都没有 。
看来是决心为了囡囡跟她搭伙过日子 。
荀允和确定景娘睡着后 , 也深深吸了一口气 。
自二人重逢 , 章景娘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 荀允和不确定她心里有没有他 , 在没确认景娘心意之前 , 他不会强迫她 。
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处着 。
中秋这一日 , 荀允和没出门 , 他让管家去市集给囡囡买了好些玩具和绢花 , 摆满了一张小案 , 给囡囡玩 。
不消片刻 , 门外传来说话声 , 荀允和出门一看 , 只见熙王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串门 。
熙王正与荀府管家唠叨着 , 一拿眸就看到了立在门榜内的年轻男子 , 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 , 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袍 , 端得是朗如星月 , 气质夺人 。
生得好看的男人熙王又不是没见过 , 好看到苟允和这个份上 , 且自有一股渊淳沉稳气质的仅此一人 , 熙王立即生出好感 , 朝他拱手 ,
“ 听闻隔壁搬来高邻 , 趁着今日团圆之际 , 特来拜访 。“
此时的熙王应该刚从战场回来 , 浑身一股剑鞘之气 , 咆咆逼人 , 前世做了十几年邻居 , 后来又成了亲家君臣 , 荀允和对着熙王无比熟悉 , 自然也是无比从容 , 他跨过门榜 , 对着熙王行了大礼 ,
“ 臣拜见熙王殿下 “
荀允和考取了江陵县学第一 , 身上已有功名 , 对着熙王称臣是合情合理 。
熙王自小被扔去边关历练 , 从无皇子的倡傲之心 , 对着荀允和也不摆架子 。
荀允和将熙王迎入厅内 , 熙王便看到一个不到三岁的女娃 , 梳着可爱的双丫
髻 , 奉拉着脑袋托腮靠在案上嫩生生望着她 , 粉雕玉琢似下凡的仙童 。
荀允和生得这般出众 , 女儿好看就在情理当中了 。
荀允和看了一眼熙王身边的两个孩子 , 如果没认错便是裴沐襄和裴沐景 , 怎么
不见裴沐珩呢 , 荀允和心里有些失望 , 却还是示意女儿给熙王请安 。
囡囡胆子大 , 丝毫不认生 , 蹇跚过来给熙王作了个援 , 小小模样娇憨得体 , 叫
熙王忍俊不禁 , 熙王刚得了第一个女儿裴沐兰 , 兰兰尚在褪裸里 , 看着苟允和这女儿
就有些艳羡了 。
随后他给荀允和介绍两个儿子 。
荀允和却是问道 ,“ 府上就只有两位公子吗 “
熙王立即摆手 ,“ 不是 , 还有一个小儿子 , 比你家囡囡大一岁多 , 今日跟着他娘
亲去外祖家了 “
熙王蹲下来跟囡囡说话 ,“ 囡囡有空到隔壁伯伯家来玩好吗 ?“
囡囡天真问他 ,“ 有泥巴吗 ?“
她离开秀水村将近两月 , 很久没玩泥巴了 。
熙王不解地看着苟允和 , 荀允和扶额不止 。
倒是裴沐襄从父亲身后探出半个头 , 大声告诉囡囡 ,
“ 有 , 我家后院有个大池塘 , 里面有泥巴 。“
熙王一听顿时急了 , 连忙纠正道 ,“ 你胡说 , 那湖泊水深得很 , 你怎么能让囡囡
去玩 ?7“
裴沐景在一旁小声提议 , “ 那就把泥巴搬出来 。“
熙王一巴掌将两个儿子拍开 , 有些后悔带这两个小混账过来 , “ 你们别把囡囡带坏了 ,“ 怕苟允和误会熙王府教子不严 , 连忙解释道 ,“ 这两个大的被我惯坏了 , 倒是那个小的平日规规矩矩 , 等得了空让他来拜访先生 。“
熙王从荀府管家口里得知苟允和是江陵县的学子 , 考了县学第一 , 如今进了国子监打算参加秋闹 , 熙王才学一般 , 自小对着读书人生出几分敬重 。
荀允和不卑不亢将熙王送走 。
过了两日 , 他参加秋闸 , 半月后放榜 , 他考了秋闸第一 , 这下名声大躁 , 轰动整个国子监 。 熙王料定隔壁这位苟先生非池中之物 , 是日午后立即带着三个儿子赶赴荀府 , 让他们拜师 。
「 还望先生收他们为徒 , 等春阑过后 , 不吾赐教 。“
在熙王看来 , 春闹之前 , 荀允和应该不愿分心来教导孩子 。
荀允和这一回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 只见那小小人儿 , 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小锦袍 , 眉目如画 , 身姚笔直 , 小小年纪已有一番不俗的气度 , 比起另外两位 , 称得上如玉生辉 。
荀允和笑道 , “ 不必等春闸 , 明日殿下便将他们送过来吧 , 正好我也要教囡囡吟诗 , 顺带教导三位小公子读书 。“
熙王感激不尽 。
翌日一早 , 熙王带着三个儿子郑重给苟允和行了拜师礼 , 而苟允和也在正厅之后的横厅设了教席 , 一张长案搁在最上 , 底下摆了四张小几 。
裴沐襄和裴沐景被安排在左侧 , 一前一后 , 而右侧则是囡囡跟裴沐珩 。
不同的是囡囡在前 , 裴沐珩在后 。
熙王府三兄弟坐定时 , 裴沐珩前面那个席位还是空着的 。
囡囡太小 , 笔都不会握 , 荀允和也不打算为难女儿 , 先教了三个孩子读书 。
裴沐珩果然是天资聪颖 , 年纪在两位兄长之下 , 字迹却写得端端正正 , 一撒一探甚是规整 , 上过一堂课 , 荀允和便知那两位是被迫来的 , 唯独裴沐珩专心致志在听讲 , 于是他干脆放了裴沐襄二人出去 , 留下裴沐珩给他开小灶 。
裴沐襄和裴沐景如蒙大放 , 飞一般地往后院跑 , 二人在垂花门附近看到了囡囡 。
囡囡一双眼骨碌碌四望 , 见无人发觉她 , 便猛地抬手 , 一把搜下一朵最漂亮的
菊花在手 , 囡囡高兴极了 , 往自己头上招呼 , 可惜她太小 , 不知怎么插花 , 菊花很快被她折腾得七零八落 , 囡囡见状顿时小嘴一瘤要哭了 。
就在这时 , 一人蹦蹦跳跳来到她跟前 , 掏出一颗私藏许久的糖果给囡囡 ,
「 囡囡 , 吃 “
囡囡小眼一亮 , 一把抓住裴沐襄的糖果 , 往嘴里一塞 , 胭生生道 ,“ 谢谢哥哥 。
就这样 , 裴沐襄得了好东西总记得给囡囡吃 , 裴沐景呢格外耐心 , 囡囡指哪打哪 , 囡囡很喜欢这两位哥哥 。
不一会三人玩累了重新返回横厅 , 荀允和不知去了何处 , 厅上只有裴沐珩一人在习字 , 裴沐襄指着弟弟笔直的背影跟囡囡说 ,
「 囡囡 , 那是我三弟 , 你叫他三哥 。“
囡囡从善如流 , 大声喊三哥 。
三哥全神贯注忙于功课 , 没有任何反应 。
囡囡对三哥没兴趣了 。
就这样 , 王府三兄弟在荀府读书至年关 , 而囡囡呢 , 时而跟着吟几句诗 , 时而在一旁捣乱 。
裴沐珩不喜人打搅 , 对着这个囡囡妹妹敬而远之 。
开年一过便是春闸 , 学堂的事告一段落 , 荀允和不负众望 , 考了个进士第一回来 , 在随后的殿试上更是大放异彩 , 一篇临场发挥的策论 , 引经据典 , 字字珠玑 , 切中时弊 , 惹得满朝文武大呼奇才 , 皇帝更是当堂给了一个 “ 有宰辅之才 “ 的评价 , 点他为状元郎 , 称他为史上最出色的状元 。
甚至不等后部铨选 , 皇帝授他翰林编修的官职 , 此外再给了他一个文书房行走的身份 , 以备咨询 , 这是侍奉
帝驾 , 荀允和算得上一步登天 , 惹来满朝属望 。
等到苟允和彻底应酬完官场 , 踏踏实实回到府中已是三月废 , 囡囡马上满三岁 , 现在说话已无比利索 , 荀允和认为可以开始教女儿认字握笔了 , 恰恰熙王造访 ,
言下之意是不是可以重启学堂一事 , 荀允和欣然应允 , 随后嘱咐熙王明日带着三位公子过来 。
囡囡第一次上课 , 打翻了砌台 , 小裙子被墨水染黑 , 她哇哇大哭 , 裴沐襄赶忙拿着糖果哄妇 , 裴沐景甚至悉心替妹妹擦拭污渍 , 裴沐珩嫌她吵 。
第二次上课 , 囡囡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 裴沐襄和裴沐景觉得这个妹妹怪可爱的 , 悄悄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口水 , 裴沐珩嫌他们仨碍眼 。
第三次上课 , 囡囡糊里糊涂坐错了位置 , 坐在了裴沐珩的席位上 , 小小三公子抱着书册来到学堂 , 看着那个满嘴是糖的小囡囡 , 嫌弃到皱眉 , 趁着别人不在 , 他拿手将妹妹打回她的位置 。
扔的时候发现妹妹有些重 , 他扔的很吃力 。
打完后 , 他掬出雪白的绣帕 , 将囡囡坐过的位置给擦了一遍 。
这一日 , 荀允和考量了四人的功课 , 四岁多的裴沐珩能完整地写出一篇三字经 , 裴沐襄和裴沐景差强人意 , 而最叫他意外的是囡囡竟然流畅地背出一首唐诗 。
真不愧是女儿女媚 , 荀允和与有荣焉 。
是夜晚膳结束 , 荀允和将囡囡抱在怀里夸她 , 随后问道 ,
“ 三位哥哥 , 囡囡最喜欢谁 ? 珩哥哥是不是最聪明最可爱 ?7“
囡囡百无聊赖玩着拨浪鼓 , 摇头道 ,“ 喜欢大哥哥和二哥哥 。“
荀允和顿时吃了一惊 ,“ 他们三兄弟 , 三哥哥最为聪明 , 囡囡不是瞬见了吗 , 三哥哥今日写了一篇三字经 , 他写得可好了 “
囡囡皱着小脸 , 再次强调 , “ 囡囡喜欢大哥哥 ! “
大哥哥给糖吃 。
荀允和与章景娘相视一眼 , 冷汗直冒 。
这可不行 , 再让裴沐襄与囡囡待下去 , 万一囡囡往后真的依赖裴沐襄 , 喜欢上裴沐襄怎么办 , 那个裴沐襄妻妾成群 , 可不值得托付 。
夫妻二人决定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
翌日苟允和登门与熙王坦白 , 他没法继续再教裴沐襄和裴沐景 。
熙王登时纳闷极了 , 忙问 ,“ 为什么 ? 难不成那两小子惹了先生不快 7“
荀允和连忙摆手 ,“ 非也 , 非也 , 实在是囡囡太喜欢他们 , 总带着两位小公子滢出去玩 , 继续下去 , 我恐他们不但没学到什么 , 反而养成三心二意的恶习 , 还请王爷将二人送去皇宫习书 。“
裴沐襄和裴沐景满了五岁 , 可以入皇家学堂读书 。
荀允和岂是皇家那些考夫子可比 。
熙王失落了一阵 , 又问 ,“ 那珩哥儿呢 ?“
荀允和立即露出笑容 ,“ 珩哥儿我继续教 , 囡囡不喜欢他 , 不爱跟他玩 。“
这个理由 …. 愣是叫熙王拂了一把冷汗 , 是夜他招来三个儿子 , 先是严肃批评了考大考二 , 随后叫他们去皇宫读书 , 裴沐襄兄弟顿时如丧考姗 , 就差没哭出来 。
裴沐珩年纪虽小 , 却识得考师的能耐 , 他每每有不解之处 , 荀允和总能深入浅出地与他讲明白 , 他喜欢跟着荀允和读书 , 于是一向缄默的他 , 立即开口问 ,“ 爹爹
那我呢 , 我还能继续跟着荀师读书吗 7“
熙王心情复杂地拍了儿子的肩 ,
「 因为你不讨囡囡喜欢 , 所以苟先生留下了你 。“
小沐珩 :“......“
这是个值得高兴的理由吗 ?
读书更重要 , 小沐珩接受了这个理由 。
但熙王妃不接受 。
荀允和此人文才双绝 , 迟早能入主中枢 , 熙王妃见过苟囡囡 , 一眼喜欢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 , 将来指不定是上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 她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 给儿子与囡囡定娃娃亲 , 于是她将儿子叫来锦和堂 , 干叮咛万嘱咐 ,
“ 珩儿 , 往后处处让着囡囡 , 不许气囡囡哭 , 要护着囡囡明白吗 ?“
裴沐珩皱了皱眉 , 只是他性子内敛 , 一向也乖巧懂事 , 挣扎了许久最终点头 。
翌日清晨 , 熙王妃送儿子出门时 , 悄悄塞了一把糖果给他 ,“ 记得给囡囡吃 。
裴沐珩 :“....“
两百个红包 , 么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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