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 第 86 章
尽管熙王的彩头比较荒唐 , 裴沐珩与荀囡囡交起手来却十足认真 。
一刻钟后 , 囡囡终是落败 , 她扶着长矛盯着对面笔直清俊的少年 , 狠狠拂了一把汗 。
三哥哥跟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 , 怎么都打不透 。
囡囡很少露出挫败的眼神 , 这是头一回 。
熙王有些埋怨儿子没有眼力劲 , 不懂怜香惜玉 , 狠狠剜了他一眼 , 你明知囡囡不是你的对手 , 为何打得那么卖力 7“
裴沐珩掏出绣帕慢慢擦拭剑尖的灰尘 , 面无表情道 ,“ 拼尽全力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
熙王和荀允和相视一眼均无话可说 。
荀允和终究是心疼女儿的 , 来到她身边替她擦拭额尖的汗 , 温声道 , 囡囡 , 别气饭 , 慢慢来 。“
囡囡摇头 , 眼底是越挫越勇的锐气 , 我没有气馀 , 只是觉着差距太大了 , 爹爹 , 我该怎么办 ?7“ 她拿起疑惑的小脸望着敬重的爹爹 。
荀允和抚了抚她脑勺 , 笑道 , 跟三哥哥学呀 。“
囡囡从善如流跟裴沐珩道 , “ 三哥 , 往后我跟着你习武读书 。“
傲娇的少年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 正色道 , 好 。“
荀允和随后打算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 珩哥儿用了早膳过来温书 。“
裴沐珩郑重朝他行礼应是 。
荀允和转身去寻云峥 , 云峥将小脑袋往熙王肩口一埋 , 假装没看到爹爹 。
熙王哈哈大笑 , 拍着小家伙的能 ,“ 峥儿 , 真不回去 ?“
云峥蹭在他怀里 ,“ 王爷爹爹给吃吃 。“
这是要在王府用早膳 。
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真叫荀允和火大 。
熙王却是援着云峥舍不得放手 , 与荀允和道 ,“ 待会你要教两个孩子读书 , 若是小云峥在场必定是揉蛋调皮 , 干脆让他在这里玩一会儿 , 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他过去 。
荀允和无话可说 , 带着囡囡回去了 。
这一日荀允和领着囡囡跟裴沐珩习了一日书 , 次日清晨囡囡照旧来王府蹲马步 , 晨练结束后 , 裴沐珩打算离开 , 走开几步见囡囡没跟上来 , 他立在五步远的位置侧眸看着还在把玩兵刃的囡囡 ,
“ 你怎么还不走 ?“
囡囡疑惑看他 ,“ 去哪儿 7“
裴沐珩面不改色 ,“ 跟我去皇宫读书 。“
囹囡喉呈一哽原是想问为什么 , 转念想起那个赌注便明白了 , 愿赌服输 , 她护开兵刃来到他跟前问 ,“ 我能跟着你去皇宫 ?7“
裴沐珩淡淡看着她 ,“ 当然 , 每位皇孙有资格带一名伴读 , 你以伴读身份去便
囡囡也想去皇宫见识见识 , 指了指自己的衣摆 ,“ 姑娘也可以吗 7“
裴沐珩想了愚道 ,“ 当然不可以 , 你得女扮男装 。“
囡囡回到苟府洗漱一番用了早膳 , 来到裴沐珩的清晖园 , 裴沐珩将自己的旧衫挑出两件交给囡囡 ,
“ 你换上 。“
陈嬉嬉带着囡囡去了西次间换衣裳 , 寻出裴沐珩五六岁时用的发冠 , 给囡囡梳个利落的发髻 , 待收拾妥当出来时 , 便是一活脱脱的俊俏少儿郎 。
裴沐珩看着很满意 , 囡囡也觉得格外新奇 , 就这样二人登车赶往皇宫 , 中途囡囡掀开车帘瞧见威武的宫墙越来越近 , 忍不住担忧道 ,“ 我真的能进去吗 ?“ 她听娘亲说过皇宫守卫森严 , 等闲不许人进去 。
但事实是 , 她跟着裴沐珩畅通无阻进了东华门 。
囡囡摸了摸后脑勺满脸迷糊 ,“ 原来皇宫随随便便就能进来了 “
裴沐珩听了这话 , 心情十分复杂 。
皇宫当然不许人随意出入 , 囡囡之所以畅通无阻 , 是因为他爹爹早早就遣长史入宫与皇帝报备 , 又在皇城司那儿挂了名 , 所以囡囡入宫伴读实则走了明路 。
皇帝给皇孙准备的学堂 , 就在东华门内的慈庆客 。
裴沐珩二人耽搁了一会儿 , 来的迟了些 , 只能坐在后面 , 今日上课的正是齐考太俊 , 齐考太储格外喜欢裴沐珩 , 每每他当堂裴沐珩总要坐第一排 , 今日扫一眼不见熟悉的身影 , 眉头便皱了起来 ,
“ 珩哥儿呢 。“
“ 太傅 , 学生在这 。“
遥遥的最后一排举起一只手臂 。
所有人齐齐回过眸 , 他们看到的不是裴沐珩 , 而是裴沐珩身侧的小跟班 , 该如何形容那张脸呢 , 好看到仿佛天地灵气聚于她一身 , 双目干净清透 , 不染纤尘 , 明亮得耀眼 。
表兄萧冰正是皇长孙的伴读之一 , 他一眼认出囡囡 , 轻轻朝囡囡眨了眨眼 , 囡囡冲他笑了笑 。
齐太傅确认裴沐珩在堂就不再多言 , 他治学严谨 , 若是他批评了谁 , 回头皇帝
那边会秋后算账 , 皇孙们都很怕他 , 见他开始讲课 , 纷纷收回好奇的视线 , 专心听讲
中途下课 , 萧冰立即窄到最后一排 , 看着囡囡 ,“ 你怎么来了 ?“
囡囡指了指身侧的裴沐珩 ,“ 我跟三哥比武输了 , 王爷罚我跟着三哥读书习武 。
萧冰微微麂了麂裴沐珩 , 笑了笑没做声 , 裴沐珩熟视无睹继续默写方才老太偷讲述的要义 , 萧冰视线从他身上挪过来 , 与囡囡道 ,
“ 来 , 我带你四处逛逛 。“
“ 好呀好呀 。“
囡囡跟着萧冰起身往外走 。
“ 回回 , 看到那颗大槐树没 , 上头有个鸟窝 , 我爬上去瞧过 , 里面有五只小雏鸟 ….“ 萧冰兴致勃勃跟囡囡介绍学堂的一切 。
皇宫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新人 , 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公子 , 大家很快围了上来 ,
将囡囡纤细的身影给淹没了 。
“ 你叫什么名 7“
萧冰替她答道 ,“ 她是荀府的小公子 , 小名囡囡 , 唤她囡囡便是 。“
荀允和回京不久 , 大家不知他家中底细 , 晓得底细的疑惑苟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小公子 。
大家一口一个 “ 楠楠 “,
“ 楠楠弟弟喻欢吃什么 ? 皇宫里有很多好吃的点心 , 有五花糕 , 桂花馏 ….. 楠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
“ 御膳房的蟹黄膏最好吃了 , 等会我让人送一份给你 。“
蟹黄膏十足金贵 , 秦王府的小世子适时展现了自己在皇宫的特权 , 他祖母是执掌宫阑的燕贵妃 , 他想吃什么不在话下 。
“ 我方才瞧见楠楠桌案上还没有砚台笔墨 , 若是没带的话 , 我把我的那份给你 。
这时裴沐襄带着弟弟裴沐景也凄过来了 ,“ 哟 , 老八 , 故意将笔墨给囡囡 , 回头考师问起来你好寻借口偷懒是吧 。“
皇八孙嘿嘴一笑 。
裴沐景来到囡囡身边温声道 ,“ 我方才去太傅那儿替你取了一套笔墨 , 上课的要义记住了吗 7“
囡囡回他道 ,“ 三哥匀了笔墨给我 , 我记下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 都在朝囡囡示好 。
裴沐珩看着那群热情的皇孙公子皱了眉 , 都是些什么人 , 瞧见俊俏的小公子就走不动路 。
再瞧那荀囡囡 , 立在人群中从容地应对着 , 好像对这样的画面司空见惯 。
难不成她在江南时便是这般众星捧月 , 故而将他写的信忘去九零云外 ?
裴沐珩思及此处 , 沉着脸继续读书 。
“ 楠楠 , 你会打马球吗 ? 我家兄长在东直门内开了个马球场 , 隔三差五组织马球比赛 , 得空你路我去瞥瞧 7“
荀允和在朝中炙手可热 , 想要讨好囡囡的不在少数 。
说这话的是皇长孙的小舅子杨家公子哥 , 显然是想替姐夫拉拢荀府小公子 。
“ 哎哟 , 楠楠这小胳腾小腹 , 打马球还不伤着 ? 楠楠 , 你还是跟着我去听曲好了 , 前不久 , 我家里从西域买来一群胡姬 , 她们的笙循曲可好听了 ….“
裴沐珩听到此处 , 手中书册无论如何看不下去了 , 他忍了忍 , 搁下书册 , 起身 , 往外走 。
萧冰这厢很知道轻重 , 很快将囡囡从人群中拉出来 ,
“ 哎呀 , 囡囡初来乍到 , 什么马球赛呀 , 笙循曲呀 , 改日再约 , 今日我先带囡囡
裴沐襄和裴沐景则替囡囡二人断后 。
等到裴沐珩跨出门榭时 , 就看到萧冰带着囡囡绕去后花园了 。
他拾步跟了过去 。
不少公子哥与皇孙在花园里歇响喝茶 , 宫人更是准备了点心搁在桌案小几 , 供主子们享用 。
萧冰带着囡囡到了东北角一颗桂花树下 , 他比囡囡大三岁 , 俨然是一副兄长作派 , 从熙王妃处得知囡囡好吃糖果 , 于是将自己方才从茶水房顺来的糖果递给她 ,
“ 来 , 囡囡 , 尝一尝 , 填一填肚子 , 等会午膳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
囡囡没急着接 , 而是好奇问 ,“ 冰哥哥去哪里寻好吃的 ?“
萧冰笑道 ,“ 我着人去灯市买了只荷叶包鸡 , 待会准时会送到膳堂 , 沐珩那个人清心寡欲 , 小小年纪都快成道士了 , 一心扑在学业 , 不好吃不图穿 , 没有半点乐趣 ,
你跟着他准挨馈 , 待会下课后记得跟我走 。“
说完 , 萧冰便拙手要将糖果搁在囡囡手心 , 这时不知哪儿飞来一颗石子 , 正中萧冰手腕 , 他吃痨一声 , 掌中糖果撒了一地 。
萧冰疼
得振住手腕 , 循着石子来处望去 ,“ 谁 , 谁偷袱本少爷 1“
囡囡也跟着望过去 , 只见人影穿梭的廊扁下立着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 , 他长身玉立 , 眉目微拿 , 正在四处看风景 。
萧冰 :“.....“
今日皇帝没有召见皇孙 , 下午申时下课后 , 裴沐珩带着囡囡出宫 , 到东华门处 , 表兄萧冰挺着痛手追了过来 ,
“ 今日那石子是你扔的吧 ! “
裴沐珩一手牵着囡囡 , 一手漠然看着表兄 ,“ 糖果吃多了坏牙 , 她好好的姑娘家回头顶着一口坏牙 , 多丢人 , 你存的什么心 。“
萧冰被他这话给喳死 , 当年追着喝糖果的人是谁呀 。
看着面前这个古板少年 , 他气道 ,“ 你真是无趣 , “ 他没跟裴沐珩理论 , 而是 ;
裴沐珩身后的囡囡挥手 ,“ 囡囡 , 明日哥哥给你捎蟹黄膏吃 , 这玩意儿咸咸的 , 不坏牙 。 “ 说完他瞳了裴沐珩一眼 , 转身上马离开 。
裴沐珩面无表情牵着囡囡上马车 。
马车里准备了热茶 , 他喝了一杯 , 又亲自给囡囡斟一杯 , 推到她面前 ,“ 今日应酬了一日 , 嗡子哑了吧 。“
囡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 , 笑了笑道 ,“ 三哥哥 , 皇宫真热闹 。“
裴沐珩轻哼一声 , 板着脸道 ,“ 我带你入宫是来读书的 , 可不是来玩的 。“
囹囡点头 ,“ 我也认真听课了呀 , 你瞧 , 考师讲述的注解 , 我都记下了呢 。 “
将包袱里的课业拿出来 , 摊开给裴沐珩瞿 。
这是荀囡囡与裴沐珩的不同 。
她玩得开心 , 学得专注 , 两手都要抓 , 两手都不误 。
裴沐珩看了一眼无话可说 。
就在这时 , 囡囡看到对面的冰山三哥哥 , 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 , 往她跟前一递 , 干巴巴道 ,
“ 呐 , 给你的糖果 。“
说完他漆黑的双眸往车窗外警着 , 没有看她 。
囡囡眨了眨眼 ,“ 你不是说吃多了坏牙吗 ?“
裴沐珩俊脸一黑 ,“ 那你别吃 。“ 说罢将掌心合上 。
到嘴的糖果岂能错失 。
囡囡眼疾手快抱住他胳膏 , 将那指节分明的长指一根根掰开 , 命令道 ,
“ 松开 1 “
两百个红包么么 , 明天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