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 第 87 章
裴沐珩适时地松开手 , 囡囡心满意足吃到糖果 ,
小小的糖纸拨开 , 里面是一颗黑紫的糖果 , 尝到嘴里一股酸甜的滋味在唇齿荡开 ,
“ 怎么酸酸的 ?7“ 她问裴沐珩 ,
小姑娘明眸皓齿望过来 , 嘴里夹着糖嗡音含糊不清 , 肌肤盈透雪白 , 漂亮地不话 。
裴沐珩看了她一眼 , 回道 ,“ 加了一味乌梅 。“
囡囡点点头不再说话 ,
这味乌梅怪好吃的 。
白驹过隙 , 时光茌荷 , 二人两小无猜一起习武 , 一道温书 , 闲暇之时裴沐珩随同十二王裴循练箭 , 囡囡则跟着外祖父琢磨针灸 , 称得上朝夕相处 , 形影不离 , 言辞间囡囡 .
句娇脆的三哥哥 , 裴沐珩也能回一句囡囡妹妹 , 倒有几分难以言说的默契 。
无论是裴沐珩还是囡囡皆是三岁启蒙 , 到了云峥这儿启蒙便成了个大难关 。
云峥三岁时 , 荀允和试着教他握笔 , 然而字没学会 , 墨水倒是泼了好几坛 , 气得苟允和青笑暴跳 。
打嘛 , 那一张小脸玉雪可爱 , 胖乎乎的小指捏着根羊毫将桌案画的一塌糊涂 , 满眼的委屈和懵懂 , 不打嘛 , 真真能被他给气死 。
考爷子担心荀允和被气出毛病来 , 连忙将小云峥给抱走 ,
“ 你以为人人都是囡囡 , 那么出色的孩子有一个就够你吹啄了 , 还指望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 你想得美 。“
不一会景娘赶到花厅 , 瞅了一眼灾难般的现场 , 抚了抚额 , 劝着怒火难消的韵允和 ,
“ 罢了 , 花开各有期 , 兴许云峥开窍晚些 , 不如等他大些听话些再教不迟 。“
云峥长到五岁 , 人是大了些 , 身量也渐渐结实 , 可性子越发懒散调皮 , 荀允和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条鞭子 。
没关系 , 小云峥颠颠将小屁股撅到他跟前让他抽 , 荀允和无语凝喳 。
骂他 , 也无妨 , 小云峥乖乖巧巧听骂 , 骂完呢 , 他该睡睡该喝喝 , 反倒是荀允和给气得没脾气了 。
最后荀允和决定好言好语跟儿子商量 ,
“ 这样 , 你读半日书 , 我便准许你玩半日 , 你看如何 ?“
那小小稚儿轻轻扶着门榛 , 朝里探出半个头 , 开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
“ 爹 , 要不这样 , 您哪日不发脾气 , 我就写一个字 ?7“
荀允和 :“......“
看着嫩生生的儿子 , 难以愚象自己堂堂三品大员竟然被儿子给拿捏了 。
吸气 , 呼气 , 荀允和决定认栽 , 努力心平气和 ,
“ 好 , 今日爹爹不发脾气 , 你过来握笔写字 。“
小云峥犹未拙步 , 笑眯眯确认 ,“ 说话算数唆 , 若是您发脾气 , 儿子就立即撂担子不写了 “
荀允和忍住持他的冲动 ,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 好 。“
就这样小云峥抱着笔墨纸砚跟在苟允和身后来到横厅 。
正值深秋 , 横厅四周垂下厚重的帷幔 , 裴沐珩与囡囡端坐案后默写诗赋名篇 ,
裴沐珩先一步写完正在阅读左传 , 囡囡还差最后一篇 《 滕王阁序 》, 仆人在二人前方摆下一张小几 , 小云峥抱着笔墨坐过来 。
囡囡眼尖瞥见云峥兜里还揣着一兜糖果 , 拾手扯了扯他衣衫提醒他 ,“ 爹爹明令 , 讲学期间不可吃糖果 。“
云峥回眸语重心长与姐姐道 ,“ 这不是给我吃的 。“
囡囡诧异 ,“ 难不成给我吃的 7“
云峥也摇头 , 指了指上方勉强镇定神色的荀允和 , 掩嘴低声道 ,“ 是给爹爹准备的 。“
“ 这不是糖果 , 这是娘亲做的之梅糕 , 爹爹爱吃 , 这不 , 我给爹爹备一些 , 若是爹爹不发脾气 , 我就奖励爹参一块 。“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囡囡和裴沐珩相视一眼 , 哭笑不得 , 不得不说云峥这份机灵劲让人羌慕不来 。
囡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 姐姐我甘拜下风 。“
小云峥笑了笑 , 慢腾腾掏出一块糕点 , 亲自拨开糖纸 , 递到回囡嘴边 ,
“ 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姐姐的 。“
回囡张嘴 , 云峥娴熟地将乌梅糕送到她嗣里 , 囡囡一口咬下 , 揉了揉弟弟的脸 ,“ 嘲 , 味道不错 。“
裴沐珩将姐弟俩亲昵动作收入眼底 , 慢幽幽訾了一眼云峥 。
云峥丝毫没觉察未来姐夫眼底的寒气 。
荀允和将当年教囡囡写字的纸稿拿出来 , 让云峥对照临摹 。
第一页纸写完 , 笔画歪歪斜斜哆哆嗦嗪 , 荀允和说服自己
不要在意 , 耐心握着他的手教写 , 如此来回数次 , 云峥笔画总是写不利索 。
荀允和怒火已窜到眉心 , 就在这时 , 一块糕点递到他眼前 ,
“ 两刻钟过去了 , 爹爹没有发脾气 , 好样的 , 这是给爹爹的乌梅糕 , 娘亲亲自做的哦 。“
荀允和 :“......“
这儿子到底是什么投胎 。
第一日勉勉强强靠几颗乌梅膏混过去 , 第二日 … 毫无长进 , 丁笔锋越发轻浮 ,
明显力不从心生出惰性了 。
到了第三日 … 小云峥耐心告罄称得上鬼画符 。
眼看父亲火气要冲破天灵盖 , 云峥立即窜到囡囡身后 , 对着苟允和诉苦 ,
“ 爹爹 , 您别急呀 , 响们能不能读一日书歇息一日 , 那几个笔画写来写去 , 儿子腻了 , 您让我缓一口气成不 ?“
荀允和手执戒尺面色发青 ,
“ 你姐姐半日就学会了 , 我手把手教了你三日 , 你竟然一点长进也无 , 旁人五岁早早诵书认字 , 你至今连笔都握不好 , 还有脸讨价还价 ?“
云峥搜着姐姐的裙摆 , 弱弱问他 ,
“ 爹爹 , 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读书的料 7 “
荀允和决定不与他理论 , 他以为弄些小聪明便可糊弄住人 , 那是大错特错 , 苟允和将戒尺一扔 , 再次朝云峥招手 ,“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
云峥信他就怪了 , 满脸乞求望着囡囡 ,
回囡看着弟弟那可怜司台的模样 , 有些心疼 ,“ 爹爹 , 要不我来教云峥 。“
一是怕爹爹气出好歹 , 二是欲速则不达 , 换她来教兴许能有转机 。
荀允和岂会让囡囡担负教导弟弟之责 , 摆摆手温和道 ,“ 与囡囡无关 。 “ 话落吴次朝云峥示意 , 嗡音显见拔高 ,
“ 你还不过来 7“
云峥察觉危险逼近 , 目光渐渐从姐姐身上挪至裴沐珩 ,
这位三哥哥可是爹爹得意门生 , 又是皇家血脉 , 爹爹必须给他面子 , 于是云峥果断从姐姐身后跳去裴沐珩身后 , 然后央求道 ,
“ 三哥哥 , 救我呀 。“
眼看荀允和大步朝这边走来 , 裴沐珩默默移开几步 , 小云峥就这么暴露在爹爹面前 。
云峥怨愤地瞥着裴沐珩 , 裴沐珩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
在他看来 , 这种懒惕的小纬绑就该狠狠教训 。
结结实实揉了儿子一顿 , 逼着他老者实实写出一页能看的字后 , 荀允和心力交痱回了后院 。
景娘正坐在东窗下绣花 。
荀允和进来脸上青气未褪 , 与她隔桌坐下 , 撑额平息怒火 。
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
荀允和拿眸看着她 ,“ 景娘笑什么 2 “
景娘莞尔 ,“ 你呀 , 就是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 才这般生气 。“
荀允和苦笑 ,“ 确实如此 。“
他希望云峥是囡囡的助力 , 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包袱 , 甚至还将未来一家人兴
衰荣辱系在儿子身上 。
任何家族没落从人才渊败开始 。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 岂能不倾心培养 。
可惜事与愿违 。
景娘搁下绣盘宽慰他道 ,“ 你试着放宽心态 , 外松内紧 , 别给自己那么重担子 …
荀允和深吸一口气 ,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 只是看着云峥那副没脸没皮的模样 , 荀允和心里着实发愁 , 荀家总得有个支应门庭的后人 , 他父母早亡 , 也无亲近子侄 , 所有希望系于云峥一身 。
景娘看穿他的顾虑 , 轻声道 ,“ 我又有了 ..“
“ 有什么了 ? “ 荀允和还是那句话 , 神色透着茫然 。
景娘笑着睡他 , 也是那样回他 ,“ 你说有什么 ! “
睬娘今年二十又八 , 算不得年轻 , 偏生这些年在荀允和的呵护下 , 依然如同娇花舫貌美 。
她这么一个俏眼瞳过来 , 眸光流转 , 顾盼生辉 , 惹得荀允和心生荡 // 漾 , 他弛到晴娘跟前握住她双手 , 不可置信问 ,
“ 咱们又有孩子了 7“
囡囡十岁 , 云峥五岁 , 眼下他又要当爹了 。
而这一回 , 不知是被云峥磨去了期待 , 还是担心又生出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 荀允和忧虑大过喜悦 。
「 可别是个儿子 。“
生个像云栖一般丿巧可爱的女儿便好 。
转念一想 , 若是个女儿 , 自会分去云栖的宠爱 , 荀允和又是犯愁 。
带着这样瞬前顾后的心情 , 荀允和终于在八个月后迎来了他第三个孩子 。
景娘生下云懿那日 , 荀允和甚至不在府上
。
倒不是荀允和不关心她 , 实在是发动太快 , 荀允和那边火急火燎往府上赶 , 人还没到 , 儿子已出生了 , 睬娘几乎没受什么累 。
云懿出生至半岁 , 不哭不闸 , 安安分分不缠人 。
比起闸腾的云栖和云峥 , 云懿实在太好带 , 景娘对他赞不绝口 ,“ 云懿跟云峥不同 , 这回该是生了个合你心意的孩子 “
荀允和不敢抱半丝期待 , 他督着摇篮里过分安静的孩儿 , 摇头道 ,
「 云峥刚生出来不也很考实 7“
云懿一出生 , 无人不喜 , 景娘喜欢小儿子是因为小儿子格外贴心 , 不叫她劳神费力 , 荀允和喜欢云懿的理由 …. 长得像云栖 , 他对云栖的偏爱实在是渗透在骨子里 ,
无可撼动 。
云峥也喜欢弟弟 , 他甚至有模有样站在摇篮边训弟弟 ,
“ 你长大后可要认真读书 , 承父亲衣钵 。“
这样他便可高枕无忧当他的荀府二少爷 。
云栖喜欢弟弟的缘由最为简单 。
血缘至亲 , 只要是她的弟弟 , 她都喜欢 。
云懿出生后 , 荀允和正式进入内阁 , 公务越发忙碌 , 陪伴小儿子的时候不多 ,
对着云峥也放松管教了 , 还真就应了景娘那句话 , 没有荀允和高压管束 , 云峥反而耳濡目染 , 跟着姐姐认真读几页书 , 背几首诗 。
荀允和在云峥身上栽了一次狠的 , 对着云懿几乎已不抱希望 , 哪知云懿三岁那
年 , 一日他下衙回府 , 路过厢房 , 警见一道小小身影端端正正坐在桌案后 , 他伸着藕节般的小臂试图去够桌案上的笔架 , 大约是个子太小他够不着 , 于是他一板一眼搬来矮凳 , 终于在锦凳的助力下颤颤巍巍抓到了一支狼毫 。
没有任何人教导过他 , 云懿却是立在凳上学着爹爹和姐姐的模样 , 开始写字 。
荀允和看到这一幕 , 欣慰得考泪纵横 。
云懿三岁时 , 云栖也有十三岁了 , 夏日炽热 , 午后的阳光照得大地白花花一片 , 云栖与裴沐珩打东华门出宫 , 内衫几乎湿透 。
裴沐珩想起约了十二叔去狩猎 , 转身吩咐云栖 ,
「 囡囡 , 我要去东山狩猎 , 我让黄维先送你回去 7“
十三岁的云栖已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少女 。
她跟着裴沐珩女扮男装混迹宫城 , 身上少了一些女孩儿的娇柔 , 多了几分飒爽利落 ,
“ 三哥哥 , 我也要去 !“ 云栖眉目灵动望着裴沐珩 , 一身湛色长衫勾出她高挑逸的身形 , 即便穿着裴沐珩的旧衫 , 也难掩那身炽艳的锋芒 。
裴沐珩看着灵气逼人的少女 , 无声点头 。
他吩咐侍卫牵来两匹马 , 带着云栖往东直门方向驰去 。
目送二人远去 , 黄维抱着二人课业慢悠悠上了马车 , 一小厮上前搀了他一把 ,
“ 公公您瞧见没 , 学堂里那些皇孙少爷 , 个个将眼珠子安在囡囡姑娘身上 , 偏生咱们少爷整日埋头苦读 , 看样子还没往那一处想 。“
黄维扭头睹了他一眼 ,
“ 你懂什么 , 别看咱们三公子不言不语 , 你什么时候瞥见旁人将囡囡姑娘从他身边抢走过 ? 囡囡想做的事 , 三公子哪回不是由着她 , 这叫不声不响 , 明白吗 ?“
不声不响的三公子领着云栖来到东山脚下 , 东山草木葳薛 , 松柏苍翠 , 绿茵茴的一片沃草从山口绵延至水畔 , 伴着几座亭台阁榭 , 形成一片别致的湖光山色 , 引来不少游人驻足 。
而今日东山草坪处人满为患 , 正举行一场如火如荪的马球比赛 。
作者有话要说 :
两百个红包 , 明天无更 , 后天更 , 么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