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醉眼惺忪看着蓝薇,笑道:“今儿……呃……给蓝大家添麻烦了。”
蓝薇也有了五六分醉意,大着胆子搂着贾琮,嗔怪道:“你这人身子骨还没长成呢,也不顾着身子,怎么喝成这样?”
“无妨,酒逢知己……嗯,千杯少。”
“你倒是快活了,奴家可心疼呢。”蓝薇低声道。
贾琮嘻嘻笑道:“能让蓝大家这样的美人儿心疼,醉死了也甘愿。”
“呸,不许胡言乱语。”蓝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
贾琮酒劲上来,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嘟囔道:“我睡半个时辰,记得叫……”话未说完,已靠在蓝薇怀里睡着了。
蓝薇抱着贾琮,见他醉态可掬的样子,噗嗤一笑,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幽幽叹道:“我的好人儿,你可莫要忘了自己说的话。奴家这辈子就指着你了。”
灯火摇曳,更漏滴答,丫头来报,已是子正了。
蓝薇看着怀里呼呼大睡的贾琮,还说睡半个时辰,这都一個多时辰了,真是个磨人的冤家。虽不忍吵醒他,却不敢留他在此地歇宿,一来是不合楼里的规矩,二来担心荣府长辈怪罪。
“三爷,快醒醒,时候不早了,你该回了,免得家里长辈担心。”蓝薇用力摇醒贾琮。
“啊?哦,什么时辰了。”
“子正了。”
哎呦!贾琮翻身而起,接过丫头手里的热面巾擦了擦脸,清醒了许多,拱手道:“叨扰了叨扰了,琮告辞。”
蓝薇起身相送,无奈腿脚早被他压麻了,刚一起身便软倒下去。
贾琮忙探手搂着,把她抱在怀里,笑道:“蓝大家可是舍不得我,故而投怀送抱?”
“呸,你在人家腿上睡了一个多时辰,还说呢。”蓝薇啐道。
贾琮探手在她腿上揉了揉,笑道:“得罪了,下回让你在我腿上睡便是。”
“不许动手动脚。”蓝薇忙打开他的爪子,嗔道。
“行行行,君子动口不动手。”贾琮嘿嘿一笑,凑过去在她唇上一吻。
“你……讨厌。”蓝薇被他偷袭得逞,顿时霞飞双颊,捂着小嘴嗔道。
贾琮早已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得楼来,旺财忙迎了上来,“哎呦,我的祖宗诶,老太太都派人催了三回了,您再不下来,我回去屁-股定要开花了。”他知道贾琮的脾气,也不敢上去催促,在下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贾琮摆摆手,不耐烦地道:“催什么?这么晚了老太太还不睡?”
旺财道:“老太太如今自然担心爷您啊。”
贾琮哈哈一笑:“担心个屁,爷这么大两个亲兵站在这里,难道还有人敢来绑票不成?”
张元霸、燕双鹰两人配合地大笑起来。
虽夜禁了,四人仍大摇大摆回家,遇到巡夜的衙役兵丁,报上荣国府名号,一路畅通无阻。
-------------------------------------
次日一早,贾琮就被贾母召过去,好一顿数落,说他不该那么迟回来,遇到贼人怎么办,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逛青楼,不该与人决斗,不该……
直听得贾琮头大,忍不住道:“老太太明鉴,都是苏灿这混账调唆我的,我这就把他找来,给老太太磕头请罪,还有我另外几个结义兄弟,一个个二十啷当岁了,还逮着我这个小孩子灌酒,着实可恨。”
贾母果然中计,听说他结拜了兄弟,皱了皱眉,道:“胡闹,你又不是街面上的游侠儿,结什么拜?去把他们找来,我看看是何等样人。”
“诶!”贾琮忙派人去叫,第一次感觉小孩子身份有点用,笑着过去给贾母捶着肩膀,道:“老太太息怒,待会你替琮狠狠教训他们几个,不必客气。”
贾母受用地点点头,道:“如今你功名也差不多到手了,我也不好管你了,只有一点不许结交匪类,若这几人我看着不好,以后不许再来往。”
贾琮笑道:“老太太放心,琮这几个兄弟都是一省解元,文武双全,侠肝义胆,其中两个相貌也英俊,老太太定然喜欢。”
王熙凤笑道:“好你个琮哥儿,竟学会揽功诿过了,好处都是你的,坏处都是旁人的,你就这么好?”
众姊妹们都笑了,窃窃私语道:“琮哥儿定然使的祸水东引之计。”
王夫人坐在旁边,也不开口,双目微闭,手里捻着念珠,像个菩萨,只是淡淡看着贾琮,偶尔露出一丝精芒,凭你是什么武举人、武进士,也不许欺负了我的宝玉去。
不多时,苏灿等人就被旺财请来。如今既然结义,贾琮的祖母就等于他们的祖母,岂能不尊敬,何况贾母还是一等荣国夫人。
李纨和姑娘们都避到后堂去了,王熙凤不怕生,依旧站在厅中。
“我等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苏灿等进来,见贾琮使了个“顶住”的眼色,不明其意,只是规规矩矩磕头请安。
“起来罢。”贾母点点头,道:“谁是苏灿?”
“是我。”苏灿忙躬身道。
“你老子如今可好?”
苏灿忙道:“托老太太的福,家父安好,只是时
常叹息军务缠身,不能进京给老太太磕头请安,为此日夜难安。”
贾母微笑点头,道:“你来了也是一样,告诉他,我也好,只要他恪尽职守,莫要辜负了先国公一片厚望,比给我请安强。”
“晚辈定把老太太的教诲带到。”苏灿躬身道。
“这位少年是?”贾母看着赵凌空。
“晚辈金陵赵凌空。”
“哟,好俊的后生,把琮哥儿都比下去了。”凤姐儿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
赵凌空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贾琮笑道:“嫂子不知凌空在江南可有‘锦马超’的绰号,自然器宇不凡,不过琮有信心,过两年长得比他还帅,叫嫂嫂刮目相看。”
众人大笑。
“不害臊,还有自个夸自个的。”凤姐儿白了贾琮一眼,你比他坏倒是真的。
赵凌空缓过劲来,拱手道:“琮哥儿文采武功当世罕有,昨儿一首《破阵子》已然凌驾于无数诗词大家之上,凌空是万万不及的。”
听得贾琮又有好诗,后堂门口的丫头忙给王熙凤使眼色,意思是后面的姑娘们想听听。
王熙凤一看便明,微微一笑道:“凌空何不写出来,我等鉴赏鉴赏?”说着命人端上笔墨。
“哦?琮哥儿又有好词?”门口传来人声,丫头们打起帘子,贾政走了进来。
“老爷今儿怎么回的这么早。”王夫人问道。
“北疆出事了,圣上召军机大臣和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议事,早早就散了。”贾政道。
贾琮忙给苏灿等人介绍。
“晚辈给政老爷请安。”众人又磕头请安。
贾政听说是贾琮的同年,都是各省解元,又是结拜兄弟,心中甚喜,点点头道:“不必多礼了,快起来。方才我听说又有好词?”
赵凌空忙写了呈上去,道:“这是昨夜我等夜观烽火时,琮哥儿即兴而作,写的极好。”
贾政点点头,接过看了一遍,叹道:“琮哥儿此词,大有参军报国,驰骋疆场之志,不愧为荣国子孙。今儿早朝,圣上说了,如今边关告急,今科武举的殿试就不举行了。
会考中试举子,除伤者外,皆赴辽东边塞戍边,以沙场战功论英雄,三日后和朝廷大军一同出发。下午榜文就会贴出来了。”
一言既出,满堂皆静,后堂更传来几声少女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