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是什么?】

【法的本意是法律、法令。若用于一小家当中,又有家法之称;若用于一国,便称国法;法无大小,只决是非对错,只断正恶两面,起的是一个规束人心的作用,有助于维护一个良好的社会体系,警示人们勿要行恶,是约束,也是引导。】

【欢迎大家来到古古直播间,本期主播将为大家带来大宸神昭年间最负盛名的两个法家代表人物的故事。】

【他们就是崔正、白晋缘;一个是从高堂入民间,以法断人之冤的法家奇才;一个则是从江湖一路走上朝堂,开辟新法的人间浪子、法学大家。】

古古一本正经的说着,面带浅笑,坐姿端正,双手规矩的交叠放于面前的桌上,今天的他不见往日的搞笑和逗逼,但萧临渊看着这个年轻人,丝毫没有被对方那看似文静的外表所迷惑,相反还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概因——古古是个外表看似大人,实则内里还是个浓浓中二之魂的骚年啊!

【这两人同出法家,但对法的理解和观念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时常因此产生争端,又能齐心协力互相合作。

在性格上呢,两人是南辕北辙,历史上的他们亦师亦友,是时常吵架的冤家,是可互相交托生死的存在,也是恨不得一鞋底拍在对方脸上的‘敌人’。】

嗯???等等!

这是什么矛盾又复杂的关系?

上一次听古古用这么相反的词语来形容两人间关系的时候,不就是上回直播谢无念的故事嘛,怎么现在还来?

难道崔正和白晋缘之间的关系也是这般错综复杂吗?

大宸诸人想道。

“说起来也是怪了,这白晋缘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未听说此人的踪迹?”

京都一装修华丽的楼阁里,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齐聚在此,纷纷议论。

“难道他不是大宸人士?”

“有这个可能,白这个姓在大宸本就不多见,再者,集咱们几家之力都未能找出此人来,恐怕这白晋缘十有八九非我们大宸人士。”

“也就是说,萧临渊敢任用一个他国人来改制本国律法,真是‘好胆’啊。”这人语气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嘲弄,但听起来总之不像是在夸话中的主人公。

“可不是……活该他被世人唾骂。”

随即又响起几人的声讨,但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大概是忘了一直以来直播的古古,是用何种赞美的词汇来形容这位历史上仅此一位的君王的……

【今天直播的主人公有两位,咱们就先从崔正的事迹开始讲起,然后是白晋缘。】

【好了,那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

古古正了正神色,开始叙述,【崔正,字少清,景德十一年生人,出自丰州崔氏,簪缨世家出身,还是崔氏嫡系二房长子,虽不用承袭家业,但自幼由名师教导长成。

曾习百家之典,然自幼时起,崔正便更偏爱法家之学,到了少

时(),更是欲弃其余典学?()_[((),而一心专研法家一道,其师言其不该,崔正听而不改,其师见劝而无果,遂任他去。】

【这一放开手,任由着崔正自己去学,就让崔正逐渐长成了后来的法家之剑。

性格呢,也是直来直去,不通人情事故,心里只有办案、断案、抓凶手、惩治罪犯这四件事。除此之外别无他好,然他的不通人情事故和柳尚还有所不同。】

【为什么这么说呢?概因,柳尚还是懂一点朝堂算计谋略的,但是性格顽固,自恃文人风骨不可丢,又恃才傲物,嘴毒,所以经常得罪人。】

【但是崔正和他不一样的是,崔正是真真正正从里到外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铁疙瘩!智商高、情商低、直男癌中的战斗机!】

忆起历史上这位的‘光辉事迹’,那可是和柳尚不一样的‘大杀器’,古古想笑又止不住的摇头。

【像咱们很多网友都喜欢称他为法家之剑的,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惩治起罪犯来,就像一把毫不留情的利剑,嫉恶如仇、铁面无私,还因为他自身性格原因。】

古古说着随便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他因为某件事帮了你,然后你向他道谢,他通常只会有两个反应,一点头,二‘嗯’一声,然后就从你面前走过去了,但今日一别,几天过后他都能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再见面压根不记得你是谁。】

崔正眉头轻轻的皱了铍,表情严肃想:都过去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

【再比如说:你跟他开玩笑,言其近日富态不少;他会很认真的告诉你,他最近在干什么、吃了什么,他并没有胖,也没有富;】

【如果你给他送钱送礼,想要贿赂他,让他帮你干什么事儿,他只会冷冰冰的赏你两字——不帮,心情不好可能还会再多赏你一个字‘滚’。】

【更搞笑的是,如果你没说清楚想让他帮忙干什么,说什么让他日后多加照顾呀之类的话,像咱们正常人一下就懂了对方的暗示。

但崔正可能根本get不到你的意思!

只会以为,你是个钱多到好心送人的‘大好人’,然后,钱收了,该办的事儿是一件没办,该铁面无私还是铁面

无私,哈哈……具体请见相墨个人散记——崔官门外善人礼篇。】

【这篇讲的就是当时京都一个李姓公子犯了事,落到崔正手里,然后他家里人就给崔正又送钱又送礼的,好话一箩筐就为了让崔正高抬贵手放那公子一马。

结果崔正钱是收了,但人还是斩了。

于是公堂之上,那家人就怒了呀,痛斥崔正不守信用,大概意思就是说:你怎么收了我的钱还不给我办事呢,你言而无信!你出尔反尔!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崔正就很认真的问他们,‘那钱不是你好心送我的吗?你未说是作为本官放人的交换,本官未曾答应你放人。’】

一想到历史上崔正一脸认真和严肃发问的画面,古古就觉得搞笑,估计当时送礼的那家人要吐血了都,哈哈哈哈……

() 大宸无数人却是在心里滑下几道黑线,算是彻底理解了古古口中所说的直男癌和情商低是什么意思了,这崔正……

简直是脑子少根筋啊!

古古简单介绍完,开始说起史事。

【历史上,崔正是景德二十六年入朝,做了刑司的一名属官,但是在朝中待了还没二个月,就被排挤出京,变成一个地方上的小县官。】

刚答应崔氏成功把崔正给举荐入朝的几名官员:……赶情他们把崔正塞进刑司完全是白干了呗?

人家柳尚再脾气梗直,也好歹是在朝中待了十几年啊喂!

虽然没升官,但好歹能保住自己的位子,你倒好,待二个月就走,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你是做了什么创死同僚的事?!

“这崔家大公子,不会二月后真要卷铺盖离京,去当个小小县官吧?”

皇宫某一宫室内,当值的一个中年官员满脸忧愁的说道,他因为欠了崔氏的人情,所以听闻人家二房的长子已经到了出仕的年纪,却还没个一官半职的,所以就帮忙举荐了一下,没想到……是个比柳尚还柳尚的硬碴子啊!

不止是他,还有另外几人也是如此。

此时,几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半响,终于有一人舍得开口,“要不……咱们去刑司那边,托人关照一下?”

不然,还真由着这位崔氏大公子千里迢迢来京,最后只在京都待了二个月就卷铺盖滚蛋啊?

那也太丢人了吧!

“好歹……好歹也不能只待仨月啊……”

说着,这人说不下去了,默默放下手中比了个二的手指。

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们都替崔正脸红。

所以啊,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儿,才这么快就被同僚给排挤出京都?!

【他入刑司的第一个月,就写奏折状告了自己身边的同僚贪污受贿,证据呈上,于是这个人就被关大牢,丢了官职。】

听到古古声音的几人:这……虽说虎了点儿,但、但也还好?

不确定再看看.jpg

【他入刑司的第二个月,就又一封奏折告倒了刑司的副司使,告他欺压百姓,纵容家仆仗势欺人,于是这位副司使就被罚俸一年,停职二月闭门思过。】

再闻声的几人,眼皮一跳:……也、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好、还好,还不到卷铺盖滚蛋的地步!

【第二个月,崔正就更厉害了!直接整了个大活儿!他当朝状告自己的顶头上司——刑司正使知法犯法,侵占良田,纵容长子霸占良家女子,草菅人命,瞒而不报!

这多项罪名一下来,还证据实锤,景德帝还能不办了这人?

于是,这刑司正使赵穆一家就被判了斩首,家产也被抄了个干净。】

古古满脸是笑,意犹未尽的收住嘴,【解气是真解气,但是伸张正义的小崔大人紧接着就倒霉了,当月就被人扣了个滥用职

权的帽子,给逐出了京都。】

闻言,推荐崔正入朝为官的几人,只觉眼前一黑:……对不住,真的对不住啊刑司的同僚们!

是他们的错,他们万不该举荐这么个鲇鱼入刑司哇!

这真是把他们给抗惨了。

想当初,问崔正时,听说他想入刑司,几人还无所谓的去找了刑司的正使,又是说好话又是送礼才将人给塞进去,没想到……没想到这转头就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他们有罪……他们有罪!

与此同时,他们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这破坏力,你不滚出京都,那在朝中的官员还活不活了?

“咱们……咱们还去刑司那边托人关照吗?”

良久,一人声音弱弱的响起。

回应他的,是几人的沉默。

沉默无声,但在此刻,却震耳欲聋。

终于,半响过后,最开始提议这话之人,开口了,“本官觉着,二月的时间够长了,你们看呢?”

“是的是的……足够崔大公子历练了。”

“像崔大公子这般人才,还是尽早放到地方上去历练为好,将来也好回朝高升。”

“没错,高大人所言有理……”

“哈哈……”

几人满脸笑容,热烈吹捧间就商量好了下一步计划。

几人心声:笑

话,明知这是条鲇鱼,还留他在京都,那他们还活不活了???

他们可不想哪天上朝,突然也被崔正给参一本,到时候家破人亡的说不定就是他们了。

而此刻,正在刑司值守,书写卷宗的崔正,正目光如刀的和面前几位同是刑司之人对视。

崔正的眼神冰冷,活像有刀子在发射而出。

而被他的目光注视的几位同僚:汗出如浆.jpg

为什么看我?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

这一刻,刑司里所有人的沉默,震耳欲聋又心焦不已。

“敢问崔大人可在此处?”

门外,一年轻内监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何人寻本官?”

崔正问完,门外响起一个轻慢而充满笑意的声音。

“我啊~我代殿下来请崔大人过去一趟,商议案情。”

来人正是白随,但因为他不是宫内之人,也不是官身,所以被拦在门口,不让入内。

而室内的崔正闻言,也抬头朝门口看去,果见有一青年正探头探脑伸长了脖子朝门里看来。

崔正没见过他,但能让宫中内监带路来找他,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必不是信口开河。

所以,崔正就跟着他一道走了。

路上,两人互通了姓名,只是当白随介绍他自己的时候,他特地支开了给自己带路的小内监。

然后,转头笑嘻嘻的对着崔正抱拳行一礼,而后抬头道,“在下白随,或许不日,你便可称我为——白晋缘。”

他最后二字语调格外缓慢,像是故意卖关子逗催正玩儿。

哪怕崔正素日里一惯是个严肃认真的性子,此刻也没忍住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脸上分明写着震惊两字。

这个名字一出,很难不让人惊讶,哪怕是催正也做不到淡定自若,但很快他就恢复冷静。

“你是白随,白晋缘?!()”

正是。?()?[()”

白随揣着双手在袖中,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对崔正的反应很满意,还别说,看崔正这个木头变脸还真挺有意思的,他心想。

“后世小辈口中说的那个白晋缘?”

“嗯哼~”

虽然白随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崔正只是拿眼睛上下扫视了他一遍,没有质疑,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真相,片刻后,看着与自己印象中不同的道路,崔正停下脚步,说:“这不是去六皇子处的路。”

白随侧首,“我何时说是六殿下请大人过去了?”

“那是?”

“十一殿下。”

崔正眉头皱的更紧了。

白随看他这年纪轻轻就恨不得将自己一张脸给皱成老头儿模样就好笑,“你再不出来躲躲,就不怕被刑司的同僚们给吃的渣都不剩?”

说崔正不懂人情世故,但他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那些同僚们怕是不会想和他待在一处,更甚者,还会出手对付他。

但他并无惧,开口道:“不会,我无罪,他们动不了我。”

白随笑这人天真,但崔正也没拒绝跟他去见萧临渊,两人一路往祥庆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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