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台起身后,刚要去扶天苍离开。

谁知赵子寒抢先一步,直接扶着天苍走出了屋内,古台和阿木不得不跟在后面。

杨宇文更是哭笑不得道:“没想到,赵教习对天苍先生是这么崇拜。”

秦平也跟着说道:“崇拜是不假,但我估计是想从先生那边打听怎么突破神境吧,毕竟先生很有经验。”

“很有经验?天苍先生虽然可以力敌道境,但他并不是道境啊。”马方一脸惊讶的问道。

“对于他来说,道境很难吗?

我估计他当初是故意不入道境,这样的话他才能参与世俗之事。

道境走火入魔之事,估计也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吧。”

秦平说到这里,不由的面色严肃起来,心里默默的想道:“天苍至少18岁就可以入了道境,修行天赋比我更强。

更主要的是他是仙武双修,奇门八卦无一不精,当得上全才,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还好此人误入歧途,追求名利过重。

不过道心这么强的人,真的会被名利牵着走吗?别再又是内奸干的吧?可他是院长的师弟,不太可能吧。”

秦平顿感唏嘘,堂堂的天才居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如果他出身六大仙门,结果也许会不同吧?

但是转眼间秦平就推翻了这种想法,自己不也是在六大门派吗?

结果呢,还不是被人暗杀啊,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想到这里,秦平不由的看了看手中的龙鳞。

他刚才之所以答应天苍,主要便是胸口的玉佩传来的强烈悸动。

这让他对这龙鳞充满了渴望,当他拿到手时,玉佩才安静下来。

对于龙鳞,天苍似乎没有要回的心思,众人也就没有再提,秦平便也就顺水推舟的收起来了。

“杨将军,为何在史书上,没有记录这次天苍先生的所作所为呢,世人如何得知他曾经干过这件事呢?”马方难得的向杨宇文问了个问题。

“因为他失败了,无论是皇室还是他本人都认为是一个污点,都不想在史书上留名,不想让后人知道。”杨宇文平静的说道。

马方没有说话,只是缓步到门前,看着忙碌的军队说道:“那我们这次来到草原,如果最后失败了,是不是没人会记得我们?”

“所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杨宇文走到马方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秦平没有说话,因为这一切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很快,众人便在长河部落分开了。

秦平对天苍做了一番交代,便让他带着剩余的长河部落之人,一路向西,在天断山脉等着消息。

若计划成功,必然有大秦士兵来接应他们,若失败,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聪明人就是明白,秦平一说完,天苍便带人离开了此地。

紧接着,在一番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下,杨宇文和马方带着这万余军马,开始奔向大草原干起了马贼的行当。

最后,秦平、赵子寒、马方的义子铁树、蛮族小商人阿木、长河的族长古台,一行五人便开始赶赴王庭。

此去蛮族王庭有上万里的路程,路途凶险,赵子寒自不可能祭起飞舟,五人只能骑着胯下俊马,星夜赶路。

夜色之中,一轮圆圆的明月挂起,众人这才想起,今天是大陆的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

可众人此刻哪有过节的心情,明月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为了照亮他们的道路把。

不过,赵子寒倒是屡次抬头看着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

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的大秦北地城东城门,林元拿着酒壶,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却是满脸苦恼的表情。

此刻的林元除了失去右耳外,左眼也被包上了厚厚的扎带,浑身的铠甲也已经破破烂烂了。

“赵老弟啊,赵老弟啊,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真能喝啊,把老哥哥的存货都给喝完了啊。”林元嘴里嘟囔着。

但一想到那天晚上,赵子寒答应自己的事,林元的嘴角又不由露出了笑容。

“那些酒水,就当是我家铜钱的拜师礼了,赵老弟现在应该已经接走她了吧?或许已经到了京城了?”林元默默的看着北方。

这时,林元的副将说道:“将军,咱能不能别拿酒壶灌水了?您若馋的受不了,我去城里给您找找。”

林元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城下的蛮族将士说道:“喝酒,哪有饮这蛮族鲜血解馋。”

中秋之夜,蛮族大军再次发起进攻。

后方,武威城内的一处普通住宅内,一位面色姣好,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虔诚的跪在院子中间,双手合十,嘴里在喃喃自语道:“铜钱这次希望元宝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只要他回来,铜钱以后再也不扣他的买酒钱了,不,是少扣他的钱。

再给他存钱找个媳妇,保佑,保佑。”

北地城内的王老将军也是一脸愁容,京城久久没有传来秦平等人的消息,也不知他们到底安全了吗?

这位老人目前能做的,就是在这北地城继续

坚守,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北城门的守将王守成也在望着明月,他不知道已经打退多少次蛮族的进攻了。

此刻,他整个人如同机器一样,似乎是麻木了。

南城门的守将已经战死了,江郡守的老婆林楠竹,带着大儿子江云山亲自来守这里。

母子俩此刻一点也不敢懈怠,来回的穿梭在城墙上。

北地城内的百姓、将士,还没有放弃希望,所有人还在拼命的支援各个城门,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中。

与之相反的是,蛮族的大营内,新任蛮王拓跋虎和六大部落的大王正在举行中秋宴会。

他们吃喝着从大秦抢来的物品,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心中早已经把北地城看成了一个死城。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一人,面色很是不自然,赫然是烽火城守将周慕北。

殊不知,一群人正深入那那茫茫草原,犹如石子投入汪洋,却想要掀起这滔天巨浪。

有人为了信仰坚守,有人为了亲人祈祷,有人为了胜利欢呼,有人为了希望拼搏,这就是此刻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