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及满殿大臣算是看明白了,感情皇帝一直在这演戏呢,他一直想要的西城门守将就是这卢尘生啊。
秦平估计,哪怕他刚才不提书院老师们,下面的大臣们也会说的,就是为了给皇帝个由头。
卢尘生来当这西城门守将绰绰有余,毕竟这可是个老牌兵阁教习,参加指挥过多次大战。
可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坚硬的“义王党”啊。
这么多年,不遗余力支持秦义,这在大秦官场根本不是秘密。
皇帝现在让他来当西城门守将,下一步,很大可能要要让他来顶替杨宇文。
这不是在给秦义培养势力吗?
要知道,以往秦川可是最痛恨拉帮结派的啊。
不用想,从今天起,绝对有更多的大臣倒向秦义、支持秦义。
而一旁,被皇帝当做工具人的秦平自然很不爽。
西城门守将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突然,新上任的五陵城城守范鹏,从队伍的最角落里突然站了出来。
“臣范斌,有事启奏。”
“准。”
不知怎的,秦平感觉这厮是冲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他看了看秦平道:“臣先在这里请下罪,因臣治理无方,以至于治下有宵小作乱,为祸一方。
幸有前几日平王殿下单枪匹马,深入虎穴,捣毁了匪窝,还我大秦京城一片安宁。
臣在这里为平王殿下表功,为微臣请罪。”
这话说完,最难受的就是之前的城守、如今的太仓令朱旭了。
“你范斌才当城守几天,你说这些话,不是在骂我之前无能吗?不是在陛下面前打我脸吗?”朱旭站在角落咬牙切齿的想道。
倒是秦平着实被恶心了一把,这范斌名义上是在为秦平请功,实际上是在说他目无法纪,任意行事,肆意妄为。
果然,太仆(掌皇家车马)金开生站出来说道:“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范大人何罪之有?
京城里里外外这么大,谁也不能保证全部做到位。
更何况,范大人才当了几天城守?很多人在你这个位置干了多少年都是一笔糊涂账呢。
至于平王殿下吗?救人心切是好的,可也要注意手段与方法。
要是都像平王殿下这么干,那要城守府、巡逻的士兵干嘛?”
这话可是火药味十足啊,秦平好好的救人,到了他嘴里完全变了个味。
可你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没道理,毕竟他也算是抓住了把柄。
这个时候,秦平迫切需要有个人来给他争辩,难不成自己去诉说,那太掉价了吧?
他的人缘会这么差吗?
“金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兵贵神速,平王殿下之所以没有通知官府,我想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吧。
事后,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那批帮众里居然有“蚀心虫”。
那个虫子的危害,我想诸位都清楚。
所以,平王殿下铲除的不仅是一个小帮派,更是这天下的一大祸害。
这算是大功劳,如果再去计较他用的手段,就有点吹毛求疵了。”
万万没想到,说这话的居然是太尉谭松。
金开生还要再开口争辩,谁想秦川直接摆了摆手。
要知道,殿内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态度,哪怕这是一个很小的事情。
“不要争论了,这次平儿虽然有功劳,但是处事方法欠妥,给城守府、巡逻士兵造成了很大麻烦。
特别是,朕听说你虐杀了十几个人,这种手段以后万万要不得的,有损我大秦皇室威严。
所以,这次你就功过相抵吧。”秦川对着秦平说教道。
秦平硬是逼着自己挤出了一丝微笑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
有些大臣看到他这副模样,甚至有一丝可怜秦平了,可他们也明白,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秦平的时候。
这不,侍御史孙玉阶,这名御史界的王牌战将终于出场了。
“启奏陛下,臣今日要弹劾的是平王殿下。”
开诚布公,矛头直指秦平,够直接、够坦荡。
“准。”
“大年初五早上,平王殿下在京城成千上万人的面前,擅闯法场,带走除夕之夜刺杀陛下的刺客,可有此事?”孙玉阶的一双眼睛直逼秦平而去。
秦平紧皱眉头道:“有,可是…”
还没等他说完,孙玉阶就打断道:“好,殿下不愧是殿下,敢作敢当。
那我来请教下廷尉沈大人,擅闯法场是何罪名?”
一名不苟言笑的中年官员平淡的说了句:“事同谋反,可判杀头之罪。”
“可要是他还密谋刺杀陛下呢?”
“谋反之罪,斩立决。”
“好,多谢沈大人解惑。
启奏陛下,平王殿下公然践踏秦律,擅劫法场,已经犯了众怒。
另外,他劫走刺客的尸体,让臣有理由怀疑他参与了刺杀陛下一事。
所以,臣请求将平王殿下废黜王位,关押至大牢,由宗正府和廷尉府协同会审。”
此话一说,整个朝堂像炸了锅一样,谁也没想到这孙玉阶会放这么大的“炮
仗”。
一直坐着昏昏欲睡的老端王,更是气得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倒是李记、谭松等人意味深长的瞥了下御史大夫严世杰,肯定是这货的主意吧。
“肃静。”
“平儿,朕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劫了法场?而且劫走的是那日的刺客?”秦川装模作样的问道。
秦平叹了口气道:“是的。”
秦川听后先是一笑道:“很好。”
接着他猛一拍龙椅,起身怒喝道:“你莫不是以为,可以在大秦只手遮天了?别忘了,朕还没死呢。”
满朝文武大臣都被皇帝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更有甚者已经跪了下去。
秦平也没想到这个便宜父皇会给自己来这一套,只好不情不愿的跪下来说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了。
只是此间有很多内情,待儿臣查清再向父皇禀报,万不可轻信一面之词。”
“够了,错就是错,哪怕你有一万个理由,它也是错的。
端王爷,你执掌宗正府,皇室子弟归你管,平儿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拿出一个章程吧。”
秦川这一刻像变了个人一样,根本不给秦平留情面。
“陛下,念在小平儿年幼无知,这次的事情我认为稍加惩罚即可。”老端王替秦平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