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渤等人后,魏长天回屋看了一会儿蜀州的地图,然后又去检查了一下阿春的修炼情况。

梁沁已经来了,带话说下午梁振要带自己再去见一位亲王。

跟前世古代那些动不动就起兵造反的藩王不同,大宁的亲王虽然身份显赫,生活条件也是一等一的优渥,但其实苦逼的很。

不仅沒权沒封地,甚至连京城都进不得,只能分散在全国各地养老,死后也葬不进皇陵。

活脱脱就是当朝天子为了彰显自己“宽宏大度”的摆设。

宁永年原本有十四个兄弟,争位时死了一半,剩下七个。

后来他成功登基,有俩哥们不服企图谋反,结果也以失败告终,提前一步跟他们的爹团聚去了。

所以现在大宁有四位亲王,蜀州的这位封号为“顺”,也就是顺亲王。

虽然沒什么权势,但不管是混个脸熟也好,拜码头也罢,梁振既然要带自己去见,那就肯定有所考虑,魏长天当然不会有意见。

“下午走时我爹会来接你的,我回去了.”

院中,梁沁明显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嘴上说着要回去,不过身子却一动不动,摆明了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魏长天估计此时自己要是说一句“你回吧”,这女人肯定还要更生气,于是便只好无奈的挽留道:“留下吃午饭吧,昨天是柳诗不对,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梁沁忍不住翘起嘴角,积攒了一夜的委屈瞬间消散大半:“那、那我的屋子收拾好了么?”

“收拾好了,正好让鸢儿带你去看看.”

“是么?那我先去了!”

梁沁高兴的一拍手,然后便欢天喜地的拉着鸢儿跑去看自己的屋子了。

在她看来这可不是普通的屋子,而是自己在长天哥心里已有一席之地的证明。

看着消失在后院的二女,魏长天心中一阵哭笑不得。

话说这年头的女人都这么好哄吗?不过也不一定,要是摊上林黛玉那种能作的也要头疼。

就这贾宝玉还爱的死去活来的,说到底还是要看脸……美女的“作”叫可爱,丑女的“作”叫丑人多作怪。

古今如一啊!魏长天突然又开始发散性的胡思乱想,直到一个门僕突然跑了过来。

“公子,住在咱们隔壁的李氏求见,还领着她的儿子.”

“李氏?”

魏长天一愣。

这不是那个寡妇吗?她来幹什么?“请她进来.”

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后魏长天又突然冲旁边喊道:“张三!”

……给张三找老婆这事儿并不能急,毕竟还要看人家李氏愿不愿意。

当然了,张三要是不想“喜当爹”那就更成不了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这李氏除了结过婚有个娃之外,其他方面倒是都挺不错的。

“……公子,今后我定会好好管教犬子,还请您宽恕他这一回.”

一刻钟后,李氏已经低眉顺眼的把她的来意讲清楚了,最后还拉着儿子一齐给魏长天施了个礼。

魏长天是真的沒想到她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上门道歉,一时间颇为感慨。

“李夫人,您不必如此,这点小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其实倒是我礼数不周了,新搬至此宅也沒有登门拜访……这样,您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我定会能帮则帮.”

“谢过公子了.”

李氏又施了一礼,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袖中摸出一小锭银子,轻轻置于桌上。

“这五两银子还请公子定要收下.”

她本来是准备提一筐鸡蛋来道歉的,可看过陈渤等人对魏长天的态度之后又觉得太过拿不出手,便咬牙取了一锭银子。

家中所剩积蓄不多,五两已是极限了。

而魏长天虽然不知道李氏的家底,但肯定也不会要这区区五两“赔偿款”。

“李夫人,方才我已经说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怎会要你的银子.”

“公子若是不收,民女难以安心.”

李氏摇了摇头,有些倔强。

“哈哈哈,夫人多虑了.”

魏长天笑道:“您若是非要一个安心,我倒是有个建议……恕我冒昧,不知夫人您平日里可有进账?”

“这……只是偶会给布庄缝些衣物,并无稳定入项.”

李氏低头回答。

“那不如这样.”

魏长天笑看一眼站立一旁的张三,对李氏说道:“不瞒夫人,我乃前日才到的蜀州,至今尚未来得及寻么些可靠之人打理家中事务.”

“別的倒还好说,唯独我这名侍卫的日常起居还缺人照料一二.”

“如果夫人愿意的话,不如每日便抽一点功夫来此帮他洗洗衣物,清扫一下房间之类,我每月给您开支五两银子.”

“不过第一个月便不给了,权当我已收了您这五两,您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张三心里一阵古怪。

不过出于过硬的“职业素养”,他始终沒发一言,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而对面的李氏此时则是有些感动和纠结。

她哪里不知道这是魏长天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特意透过这种方式来接济自己。

一个月五两,这价钱都能僱十个一顶一的好丫鬟了。

虽然自己曾经也属于被人伺候的那一方,如今要去伺候別人总有些心理落差。

但谁让家里的男人死的早呢。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看了看懵懵懂懂的儿子,李氏很快便抛弃了別的想法,膝盖一弯就想要跪。

不过魏长天却是沒让她跪,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就扶住了李氏的胳膊,同时压低声音道:“夫人又不是做僕,不必跪.”

“再说您儿子还看着呢.”

“……”李氏瞬间愣住,好半晌才无比感激的颤抖道:“谢、谢公子……”“不必谢我,您帮我做活,我给您银子,公平的很.”

魏长天笑着松开手:“还不知夫人名字?”

“回公子,奴……民女名为素月.”

李素月……魏长天点点头,又问:“那您儿子叫什么?”

“犬子姓王名然……”犹豫了一下,李素月主动补充道:“然儿幼时害过一场病,烧坏了嗓子.”

“唉,可怜他还这样小.”

魏长天轻嘆一口气:“他可曾读书习武?”

李素月轻声回答:“读过半年书,但因讲不了话,先生说读了也是白读,便沒再读下去.”

“习武的话……”就跟前世的社畜听到“发工资了”时的反应一样,才待李氏“习武”二字说出口,小男孩儿的一双大眼睛瞬间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