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陵城南,某家客栈之中。

看了一眼昏睡在角落里的李岐,又看了看窗外城头上茫茫多的大宁士兵,许岁穗脸上写满了难掩的茫然。

按照原着中的情节,魏长天是不会出手救李岐的,所以她才会让秦正秋和慧安来做这件事情。

而劫法场救人的整个过程也可以称得上顺利......如果魏长天沒有出现的话。

借秦正秋之力绑邬定,杀白有恆......其实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可魏长天的一举一动摆明就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又想幹什么?“......”有些纠结的捏了捏手指,许岁穗的表情越发焦虑。

走到这一步,事态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使得她再无法预知接下来的发展。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将自己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秦前辈,劳烦你去城门那边看一下情况.”

犹豫片刻后,许岁穗转头对秦正秋说道:“魏长天一定不会让邬定活着的,到时候两边免不了要有一番交战.”

“若真是这样,那前辈不必插手.”

“但若是魏长天想要杀宁永年......”说到这里许岁穗顿了顿,屋中其他人更是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怎么?”

秦正秋沉声问道:“你是想让老夫助长天一臂之力?”

“不是......”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许岁穗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

“秦前辈,如果魏长天真的欲杀宁永年,还望你到时可以出手阻拦,保宁永年一命.”

“他不能死.”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另一边,怀陵城南城门外。

就在许岁穗又做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举动之时,李怀忠已经走过一般距离,来到了离魏长天仅五十丈的位置。

而面对那句“你想死想活?”

的威胁,他竟然始终沒有任何回应。

嗯?眯眼看着李怀忠好似有些无奈的神情,魏长天沒有再次传音。

既然这个老太监不说话,那要么就是宁永年对此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

要么就是这其中沒诈。

算了,不管有诈沒诈问题都不大。

邬定的生死完全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而自己是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至于李梧桐......能救回来就救回来,救不回来就拉倒。

只要自己不在乎李梧桐的命,那宁永年甭管有什么心机手段便都沒用。

甚至等下打起来之后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杀一下宁永年。

系统点剩馀:1620刚才杀了白有恆赚了1000系统点,再加上之前剩下的,现在自己有1600多点。

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必须要留下五百点买清绝玉佩。

那么自己目前可支配的系统点便还有1000,够买两张神击符。

如果真能杀掉宁永年,即便系统点可能“赚”不回来,但魏长天也绝会不心疼。

毕竟除了馗龙和许岁穗之外,宁永年就是自己目前“看得见”的最大的敌人。

但问题是两张神击符够么?万一宁永年身上带着两块保命至宝呢?別到时候人沒杀掉,系统点却用掉了,那自己可就亏大了......想到这里,魏长天不禁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冒险试一试。

而也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李怀忠却是越走越近,直到停步在他身前三四步距离之外。

“魏公子......”自宁玉珂封王大典之后两人又一次见面,老太监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复杂。

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看着魏长天慢慢说道:“蜀州城一別仅仅过去数月而已,想不到......”“唉,咱家佩服.”

“......”......一见面就先拍马屁,李怀忠的态度让魏长天稍稍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便就笑了笑,随意回道:“李公公,你能活到现在,我也挺佩服的.”

“......”有些玩味,又有些讥讽。

魏长天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亦让李怀忠的语气顿时变得苦涩。

“魏公子,咱家也是沒有办法.”

“伴君如伴虎,身不由己罢了......”“好一个身不由己.”

魏长天的视缐越过李怀忠,遥遥看了宁永年一眼。

虽然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但却能感觉到后者同样正在看着自己。

“李公公,宁永年怕是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吧.”

撇撇嘴收回视缐,魏长天再次看向李怀忠:“说吧,趁我现在还有兴趣听.”

“好,既然如此那咱家便直说了.”

李怀忠深吸一口气,望着魏长天慢慢说道:“公子,其实魏家与朝廷之间并未有和深仇大恨,不必非要争个你死我......”“你先等会儿!”

才待李怀忠刚说了个开场白,魏长天就直接笑着打断道:“魏家与朝廷?李公公,我魏家与大宁朝廷可是沒有半点恩怨,但不知你说的是哪个朝廷?”

“我......”李怀忠哑然片刻,倒是也沒争辩什么,而是无奈的换了个说法:“那便是魏家与皇上.”

“皇上?你说的又是哪个皇上?”

“......”“公子,你与咱家争论这个有何意义?”

“怎么沒有意义呢?”

魏长天故作惊讶:“公公不说清楚,万一我误会了怎么办?”

“你!”

李怀忠被怼的一阵气结,不过最终还是脸色难看的再次改了口:“那便是魏家与宁、宁永年......”“哦,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么!”

魏长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遭千夫所指、有国不能回的宁永年啊!”

“......”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覆了浅浅一层白。

听着这刺耳的讽刺,李怀忠好半晌都沒说话,不过心中却明白魏长天为什么要整这么一出了。

这既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宁永年——如今的局势已不似之前,魏家已然是在这场争斗中佔据了上风。

所以,你们最好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魏公子.”

几息之后,抬头看了看笑容满面的魏长天,李怀忠有些艰涩的小声问道:“咱家可以接着说了么?”

“李公公是不是想说我魏家跟宁永年其实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必斗个两败俱伤?”

魏长天笑容依旧:“公公,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如今宁文均马上就要登基称皇,各州也沒有要反对的意思,形势对我魏家一片大好.”

“这种时候我为什么要跟他宁永年讲和?”

“就凭他觉得形势不妙?”

“呵呵,那此前李岐还觉得大奉形势不妙,想要跟宁永年和谈呢.”

“那时候怎么不见宁永年愿意放李岐一马呢?”

“这样罢,真要讲和也不是不行,只要宁永年肯答应我一个条件......”魏长天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而李怀忠则是赶忙追问道:“魏公子,不知你有何条件?!”

“不管什么都可以先说出来,皇上皆会考虑的!”

“是么?”

魏长天笑容更甚,音量也勐然抬高。

被寒风裹挟着,他的答案就这么清晰无比的飘进了数万人的耳中。

“只要他宁永年死了!那我就愿意跟他讲和!”

“我就这一个条件!”

“李公公,不如你去问问你主子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