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086

陈云州身份的曝光不止震惊了戈箫 , 连同葛镇江 、 龚鑫 、 楚弘等密切关注着庆川局势的人也都听说了 。

对此 , 他们的第一愚法都是 : 真的假的 ?

这也太离谱了吧 。

葛镇江自词自己也是个枭雄了 。

他从一个刀口舔血的盐贩子 , 一跃成为一方霸主 , 手底下十数万大军 , 风光一时 。 可比起陈云州这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 , 好像又差远了 。

苟还是陈云州苟 , 随度陈仓玩得这么溜 , 把朝廷耍得团团转 , 若非这次被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 传了出来 , 只怕朝廷和天下人都还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

站在古朴幽深的万年寺正殿前 , 葛镇江恭敬地拜了佛 , 捐了一笔香油钱 , 又等旁边的韩子坤磕完了头 , 一行人才踏着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下山 。

途中 , 葛镇江好奇地问 :“ 军师 , 你面对面见过陈云州 ,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东人 , 你见他时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吗 ?“

袁桦其实也被吓了一跳 。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见陈云州的经过 , 轻轻摇头道 :“ 他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

但又没许多书生的迂腐 。 而且他在庆川的威望极高 , 听说他还自己掏钱借种子给百姓 ,

自己掬钱修了贯通庆川及辖下县的马路 。 这谁能想到他会是个假冒的呢 7“

多少真的官员都没他尽职尽责 。 现在想来何其讽刺 。

韩子坤也很憨屈 : “ 娘的 , 我竟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 “

袁桦笑着宽慰道 :“ 其实这也是个好事 , 如今陈云州的身份已经明了 , 朝廷必然不会容他 , 否则朝廷威严何在 ? 如今只怕陈云州已经取代了龚鑫和大将军 , 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 恨不得除之而后伟 。“

“ 军师说得是 , 如果朝廷打算优先针对陈云州 , 那咱们就可坐山观虎斗了 , 也不枉费咱们筹划了一番 。 “ 葛镇江非常高兴 ,“ 看来今天这佛是拜对了 。“

韩子坤一愚到那个画面 , 心里顿时热血沸腾 :“ 若这次朝廷能剿灭了陈云州 , 他日我一定回万年寺还愿 , 给萧萨塑金身 。“

袁桦很无语 , 这是自己打不过就求神拜佛靠玄学去了 ? 那还要将士做什么 ? 干脆天天拜佛念经捐钱得了 。

对陈云州那边 ,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 若这一关都过不了 , 陈云州何谈逐鹿天下 , 一统四海 ?

跟他们一样 , 龚鑫知道这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幸灾乐祸 。

朝廷丢了这么大个人 , 不找回场子的吗 ? 那朝廷的脸往哪儿搁啊 。

只要朝廷往庆川发力 , 势必会分散江南的兵力 , 他们大岳就会轻松很多 , 说不定还能寻到机会反攻 。

只有楚弹皱眉 。 即便他再不关心政治 , 也知道陈云州这种冒名顶替的行为 , 是挑衅朝廷的威严 , 朝廷绝不会容忍 , 否则人人效仿 , 朝廷的谕令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

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把陈云州推到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 他们楚家军将面临三支乱军 , 压力巨大 , 但他又不能上书为一个杀害朝廷命官 , 冒充官员的罪犯说情 。

相较于各方的震惊和各种劈里啉啦的小算盘 , 陈云州这个当事人倒显得异常的平静 。

不止是他 , 就连庆川百姓都不觉得有什么 。

一是得益于陈云州数年如一日在庆川树立的良好口碑 , 百姓信任他 。

二也是郑深安排了人引导民间的舆论 , 暗中淡化陈云州冒名顶替一事 , 着重强调他对庆川的贡献 , 再把葛家军的所作所为 , 朝廷治下的百姓生活如何水深火热拉出来 。

这么一对比 , 只要脑子没进水的都知道谁主政庆川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

而且庆川本就远离京城 , 朝廷的影响力很小 , 许多平民百姓连皇帝姓什名谁都不知道 , 也不可能是大燕皇朝的死忠 。

倒是有个别读书人圣贤书读傻了 , 站出来指责陈云州草菅人命 , 冒充朝廷命官 , 罪大恶极 。

但刚起了头就被拥护陈云州的百姓骂了个狗血淋头 。

世人都有朴素的价值观 , 都会知好赖 。

当初葛家军打来 , 朝廷没管他们 , 是陈云州带他们抵挡住了葛家军 , 守卫了家园 , 也是陈云州减免赋税 , 兴修水利 , 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 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

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 对他们这些生存都艰难的百姓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

郑深一直在留意民间的舆论 , 看到这些松了口气 。

孔泗有些不解 :“ 考爷 , 为何不派人将这几个脑子不清醒的秀才都抓了 7“

现在庆川可是他们的地盘 , 这些个秀

才不识时务 , 让他好好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

郑深浅笑道 :“ 几个穷酸秀才 , 揪不起什么风浪 , 收拾了他们容易落下把柄 。 这几人不足为悸 , 记下来 , 以后永不录用就是 。“

他知道 , 其实这些读书人倒不是真的对龙椅上那位那么忠心 , 只是忌惮于传说中陈云州是杀人冒名顶替上位的 。 毕竟他们也是读书人 , 多少会有物伤其类的感觉 。

所以对这个事 , 反应最激烈的也是天底下的读书人 。 他们庆川还是好的 , 朝廷控制的北方数州 , 有不少读书人专门写文章声讨陈云州 。

其实只要将陈状元还没死的事说出来 , 自然就可洗清陈云州身上的这个污名 。

可这样一来 , 陈状元家人的安全将得不到保障 , 与他们原先的目的背道而驰 ,

所以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家大人了 。 待得他日真相大白 , 天下读书人谁不说他家大人一声仁义 ?

到时候可利用这点笼络一批心怀愧疚的读书人 , 为他们所用 。

这样的事在陈云州拿下的另外五个州府也在上演 , 但再多的质疑都抵不过实实在在好处 。

对百姓而言 , 减免两成的田赋 , 不乱分派徨役 , 这样的官考爷是朝廷派来的 ,

还是冒充的 , 根本不重要 , 他们只想活着 , 活好一点 。

戈箫派来要挟陈云州回京的人员进入仁州后听到这个谣言 , 直接就懵了 。

这陈云州是假的的 , 那他们的任务怎么弄 ?

空手回去肯定不行 , 戈箫饶不了他们 。

几人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庆川 , 将戈箫的信 、 陈家二考爷的信交给了陈云州 。

陈云州看完后笑了 , 幸亏他动作快脱了陈状元这层马甲 , 不然现在还真是束手束脚的 , 一个弄不好就要对不起山上的陈状元了 , 让他考家的人受牵连了 。

既然他不是陈状元 , 那就没必要见这些人 :“ 打出去 , 不用理会 。“

过了一会儿 , 下面的人来报 :“ 大人 , 他们不肯走 , 赖在府衙门口 , 嚷着这是朝廷的旨意 , 大人必须得跟他们进京 , 引得不少人在围观 。“

“ 带进来 。 “ 陈云州只得松了口 。

不一会儿 , 几个穿着差服的官差走了进来 , 朝陈云州拱了拱手 :“ 陈大人 , 想必你已经收到信了 , 跟咱们走一赵吧 , 皇上还在京城等着你 。“

不愧是兵部出来的 , 派头十足 , 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

陈云州本不欲跟几个下面的人计较 , 但这几人非要找死 , 那也怨不得他了 。

“ 拖下去 , 砍了 , 将骨灰装好 , 送回去给戈尚书 1 “

几人慌了 , 为首之人厉声道 :“ 陈云州 ,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 我们可是代表朝廷来带你进京 , 你敢对我们动手 , 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7“

“ 你才知道 ? 朝廷没告诉你们吗 ? 拖下去 !“ 陈云州懒得跟他们废话 。

柯九赶紧带了几个衙役冲过来 , 将几人拖出了书房 。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 陈云州掬了掏耳朵 , 对柯九说 : “ 先把这几人关在牢房中 , 让衙役审问审问 , 若没什么恶迹的就关着 , 干过伤天害理坏事的 , 杀了 “

柯九愣了 :“ 那大人骨灰还送不送 7“

陈云州笑了笑说 :“ 当然要送 , 装捧灰送过去吧 。 其实送个骷髅头给响们的皇帝陡下更有意思 , 这不庆川到京城太远了 , 路上人头腐烂了不好 。“

柯九眼睛发亮 :“ 大人 , 这有何难 , 前阵子处决了一批探子 , 小的找个骷髅头充数 , 肯定吓得那狗皇帝屁滚尿流 。“

“ 随你 , 不过要愚送到皇帝手中 , 记得用个珍贵的盒子 。“ 陈云州笑了笑 。

他也不喜龙椅上那位 , 若能将他吓得一下子嗝屁了是最好不过 , 吓不死膈应膈应也成 。

而且这样做也能表现他对陈家人满不在乎 , 进一步向朝廷表明他的身份 。

这样戈箫他们才会不管陈家人 , 不然他稍微表现出一丝心软或是犹豫 , 都会给双方带来麻烦 。

柯九闻言乐了 , 兴冲冲地跑出去安排这事了 。

陈云州笑了笑 , 深思起来 。

如今他身份暴露 , 再想苟是不行了 。 仁州紧挨着朝廷的地盘 , 如果朝廷打算先灭了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冒牌货 , 必然会攻打仁州 。

而且仁州东边还是葛家军 , 这个位置就处于战争的最前线 , 不管打不打都得多

困点兵才安全 。

所以陈云州打算早做准备 , 先往仁州增兵一万 , 再将林钦怀调过去主持大局 。

戈箫自从听到了流言 , 查到陈云州跟陈状元

的种种不同后 , 就对派出去的小队不抱什么希望了 。

但他也不敢跟皇帝直说 , 因为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向皇帝保证过 , 一定能将陈云州拿回京的 。 这要主动向皇帝说自己的计谋失策了 , 岂不是自找苦吃 ?

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 皇上这龙体是越发的差了 。 万一被他侥幸拖了过去呢 ?

朝中其他大臣也早都听说了此事 。 虽然不少跟戈箫不对付的想看戈箫搬起石头础自己的脚 , 但他们也不愿主动向皇帝揭穿此事 。

自己站出来捅破这事 , 戈箫固然要倒霉 , 但依皇帝如今的性情 , 他们也会讨不了好 , 很可能跟着遭殃 。

所以这事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

直到四月中旬 , 这日早朝进行到一半时 , 王安接到了一个消息 , 他低声对嘉衡帝说 :“ 皇上 , 宫外那边传来消息 , 庆川知府陈云州派人进贡了一份大礼 , 如今就在外 。“

嘉衡帝算了算时间 , 也到陈云州回来的日子了 。

“ 只有礼物 , 人没回来 ?7“

王安轻轻摇头 :“ 没听说人回来 “

嘉衡帝看了一眼下方的戈箍 :“ 什么大礼 7“

王安轻轻摇头道 :“ 是一个紫檀木做的匣子 , 尺余高 , 听说路上钥匙丢了 , 下面的人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

紫檀木的匣子非常名贵 , 愚必装的是珍品 。

嘉衡帝颉首 :“ 抬进去 , 打开让下面这群人看看陈云州送的是什么 。

“ 是 , 皇上 。“ 王安低声吩咐小太监 。

不一会儿 , 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纹饰精美 , 看起来就非常名贵的紫檀木匣子进了大殿 。

众臣诧异地看着这么大口匣子 , 摸不清楚嘉衡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嘉衡帝看众人疑惑 , 淡淡地开口 : “ 庆川府进献的宝物 , 摇开看看吧 。“

闻言 , 戈箫眉心一跳 ,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其余大臣看了他一眼 , 又看看匣子 , 连最爱拍马屁的徐汇都没吭声 。 现在谁没听说陈云州是个冒牌货啊 , 他这种胆大包天的人 , 谁知道会送什么玩意儿 , 还是别多嘴惹祸上身的好 。

而且皇上今天提起了庆川 , 陈云州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 这时候拍马屁 , 待会儿皇上知道了真相 , 会不会迁怒自己 。

这时候降低存在感才是王道 。

几个小太监唯恐破坏了箱子里面的宝贝 , 拿着刀子 , 小心翼翼地掇锁 , 速度慢极了 。

戈箫感觉时间忽然变得特别的漫长 , 那摄锁的声音没每一下都砸到了他心上 ,

础得他心尖发颤 。

好一会儿 , 小太监们总算是将锁头摄开了 。

戈箫忍不住拙袖悄悄擦了擦汗 , 陈云州应该是怕了 , 人不敢回来 , 派人送重礼给皇上 , 以求得皇上的饶恕吧 ? 如果他送的是份很稀奇的重礼 , 兴许能让皇上的火气小一些 。

在戈箫忐忑不安的期盼中 , 啪嗒一声 , 锁掉在了地上 , 两个小太监在万众瞩目

下 , 拙起了匣盖 , 然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

一颗白色的骷髅头独狞地张着嘴 , 露出森森白牙 , 阴森又恐怖 , 直视着高台上的嘉衡帝 。

嘉衡帝冷不丁看到这玩意儿 , 吓得一个超超 , 人往后仰 , 重重撞在了龙椅上 。

王安吓了一跳 , 赶紧去把嘉衡帝扶了起来 。

嘉衡帝面色铁青 , 手指发抖 , 指着囊立在大殿中的匣子 :“ 抬下去 , 拿下去 , 弄

几个小太监也吓了一跳 , 赶紧仓皇将匣子合上 , 飞快地抬了出去 。

戈箫知道闯了大祸 , 脸色大变 , 扑通跪下求饶 :“ 皇上 , 都是微臣的错 , 请皇上责罚 。“

嘉衡帝在王安地搀扶下坐了起来 , 阴骠地盯着戈箍 :“ 怎么回事 ? 这陈云州莫非真是要反了不成 1“

戈箫心知瞒不住 , 只能说实话 :“ 皇上 , 如今坊间传言 , 有人发现现在的庆川知府陈云州是个冒牌货 , 他杀了原来的陈状元 , 取而代之 。 这人是个来历不明的逆贼 !

“ 假的 ? 这么久 , 你们都不知道 ?“ 嘉衡帝大怒 。

大臣们低下头不吭声 。 这人又不是在京城换的 , 庆川天高地远的 , 大家都没去过 , 哪会知道这庆川知府换了人 ?

别人能躲 , 戈箫不能 , 他硬着头皮说 :“ 微臣等都被这逆贼给骗了 。 皇上 , 陈云州杀害朝廷命官 , 而且还送人头挑衅朝廷 , 这样的乱臣贼子 , 必须得诛杀了 , 才能以

嘉衡帝冷冰冰地訾了他一眼 。

那边王安已经去查过了那匣子了 , 回来对嘉衡帝说 :“ 皇上 , 匣子中装的是戈尚书派去

庆川缉拿陈云州回京的官差 。“

听闻此言 , 嘉衡帝看戈箫的眼神更不善了 :“ 戈尚书 , 这就是你派的人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佘 , 没用的东西 。“

“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 派人去刺杀陈云州 7“

戈箫倒是愚呢 。 这段时间 , 他也没闲着 , 派人打听过了 , 陈云州武艺高强 , 而且身边都跟着人 , 寻常人等近不了他的身 。

至于收买他身边的人 , 太远了 , 而且还需要时间 , 皇帝不会给他这么多时间 。

所以戈箫给自己想了另一条路 , 让皇帝不至于现在就厌弃他的法子 。

他跪下道 :“ 皇上 , 微臣有一计 。 如今可看出来 , 这陈云州身份既是假的 , 必定不怀好意 , 图谋我大燕江山 。 为江山社稷 , 微臣提议 , 咱们跟高昌人议和 , 然后腾挪出兵力攻打仁州 , 一路向南 , 拿下庆川 , 先剿灭了这些乱军 。“

“ 高昌人要的只是粮食 、 茶叶 、 瓷器等物 。 只要给钱给东西 , 就可安抚住他们 ,

但这些乱臣贼子就不一样了 , 龚鑫一小吏出身也敢称帝 , 分明是未将皇上 , 为将朝廷放在眼里 。 若是江南战事溃败 , 他们必定会北上 “

“ 陈云州虽还未称帝 , 但只怕也是打着同样的心思 。“

他就只差对嘉衡帝说了 , 皇上 , 乱军是要你的江山 , 高昌人则不一样 , 可以用钱物打发 , 或是再割几个州县给他们 , 他们就会消停 。

是失去几个州府 , 给点银钱安抚住兵强马壮的高昌人 , 还是三面作战 , 顾此失彼 , 哪里都顾不上 , 最后被人打入京城 , 失去江山 ? 孰轻孰重 , 看皇帝如何抉择了 。

这种卖国的行为立马招来了一些大臣的反对 。

富国祥冷哼 :“ 戈尚书忘了 , 我们与高昌人的不共戴天之仇 ? 高昌人屡次南下 ,

劫掠我大燕百姓 , 杀人无数 , 如今侵占了我云州 、 塞州 , 图谋甚大 , 你这是与虎谕皮 1

戈箫不同意 :“ 富大人 , 你陕眼看看 , 南方已快全部沦入乱军手中 , 若不加以逼制 , 一旦他们突破北上的防线 , 京城危伟 。 孰轻孰重 , 还望大人三思 , 切莫因个人之利 , 而做出毁大燕江山社稷的蠢事 。“

突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 富国祥气得心肝疼 , 但又说不过戈箫 , 只冷冷地撒过了脸不看他 。

其他大臣 , 你看我 , 我看你 , 都纠结得很 。

跟高昌人议和 , 向高昌人送钱 , 他们自然是不愿的 。

可如今陈云州是个冒牌货 , 意味着南方几乎全部沦陷了 , 平乱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事 , 不然这三股乱军 , 仅靠楚家军是拦不住的 , 到时候乱军打到京城 , 他们都得完

所以哪怕不赞同戈箫的提议 , 很多人还是不吭声 , 算是默认了 。

嘉衡帝扫了一群这群应声虫 , 厌烦得很 。 真是群酒囊饭袋 , 能用的一个都没有 。

见无人反对 , 戈箍再接再厉道 :“ 皇上 , 若能跟高昌人议和 , 这样西北军可腾出来 , 派兵前往江南 , 一部分去帮楚弹平乱 , 一部分去攻打陈云州 , 尽快平息南方的动乱 , 以安天下 “

这个提议很诱人 。

毕竟乱军已经成了嘉衡帝的心腹大悦 , 必须得除 。

思量片刻 , 嘉衡帝松了口 : “ 下朝 , 戈箫 、 富国祥 …... 你留下 “

大朝会后 , 嘉衡帝将几个重臣留下 , 在御书房里商议这事 。

富国祥面色难看不吭声 , 其他几个大臣顾忌着羽毛 , 也怕引狼入室 , 没法收场 , 把自己搭进去 , 所以都很谨慎 , 最后只有戈箫一个人说话了 。

经过商议 , 皇帝决定委派戈箫前往井州与高昌人议和 。

为将功折罪 , 第二天戈箫就出发去了井州 。

半个月后 , 朝廷与井州达成了协议 。 大燕每年送高昌人一百万两银子 , 把云州塞州赠与高昌人 , 双方以井州为界 , 互不进犯 。

签订了协议 , 送了银子过去后 , 井州驻扎的十几万西北军只留了四万人驻守 ,

其余的十万人开始南下 , 其中五万人去江南 , 帮助楚弹大军平乱 , 另外五万人由西北军参将贾长明带领 , 前去攻打仁州 。

龚鑫 、 葛淮安本来都在等着朝廷跟陈云州打起来 , 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 哪晓得最后这把火又烧到了自己头上 。

朝廷往江南增兵 , 意味着他们的压力也将倍增 。

韩子坤气得要死 :“ 狗皇帝蠢死了 , 不集中攻打陈云州 , 反而先跑来对付我们 。

他捡便宜的愿望落空了 。

佛祖咋回事啊 , 亏得他捐了那么多的香油铉 , 也不给他改改运气 。

葛镇江倒还镇定 :“ 子坤不必急 , 江南的主战场不在咱们这 , 前面还有龚鑫顶着呢 , 最急的是龚鑫 。 如今这局势 , 对咱们来说也不算太坏 。“

袁桦也赞同 :“ 大将军说得是 。 如果龚鑫敌不过朝廷大军 , 愚咱们帮忙 , 咱们也可提条件 , 用禄州跟他们换余州 , 将咱们的地盘换到龚鑫的后面 , 三州相连 , 再徐徐图之 , 岂不是更好 7“

“ 朝廷这边 , 若是庆川军不敌或打得艰难 , 关键时刻咱们也可帮朝廷一把 。 咱们目前这位置 , 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

经他这么一分析 , 劣势都成了优势 。

葛镇江很高兴 :“ 没错 , 这次可是响们的机遥 , 若是运气好 , 兴许咱们能多吃下好几个州 。“

韩子坤听他们这么一说 , 心情顿时阴转景 。

只是这高兴劲儿没维持多久 , 禄州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 朝廷对葛镇江发起了招安 。

只要葛镇江愿意率兵投降朝廷 , 朝廷封他为世袭同替的一等国公 , 他手底下的

这些将领也都会得到封赏 。

这个招安有点诱人 , 因为葛镇江的势力比陈云州 、 龚鑫都要弱 , 还处在二者中间 , 也就是龚鑫现在忙着对付朝廷 , 不然早就吞并他们了 。

这种夹缝中生存的日子并不好过 。

葛镇江虽然也有雄心壮志 , 也愚过荣登大宝 , 可连番的失利还是打击了他的信心 。

见他犹豫不决 , 袁桦倒了一杯莪推过去 :“ 大将军 , 咱们这等出身 , 即便是投降了朝廷 , 朝廷安能对咱们真的放心 ? 古往今来 , 您见过几个降兵有好日子过的 ?“

葛镇江苦笑了一下说 :“ 当初跟着我的兄弟 , 战死了不少 , 我只是怕连累大家 。

不过军师所言也有道理 , 只是咱们若拒绝了朝廷 , 万一朝廷不攻打陈云州 , 转而攻打咱们葛家军怎么办 ? 咱们葛家军如今在南方是最势弱的 。“

袁桦笑了笑 :“ 这有何难 。 大将军 , 咱们不直接拒绝朝廷 , 拖一拖 , 观望一阵子 , 若朝廷这次能拿下龚鑫和陈云州 , 咱们就投降 , 若朝廷败了 , 咱们投降过去必定会第一时间就被安排去平乱 , 冲在第一线 , 死的也会是我们的人 。 如今当以保存实力为上 “

“ 隔岸观火 , 保存实力 , 有道理 。 “ 葛镇江赞许地看着袁桦 ,“ 多亏有军师 。 子坤性子阴沉 , 淮安性子急 , 还是军师最靠得住 。 若他日我葛镇江能成就大业 , 必封军师为相 , 一人之下 , 万人之上 “

袁桦拱手做感激状 :“ 谢大将军 。 不过龚鑫应该还会派人来与大将军商议结盟的事 , 以属下看 , 还是拖着为妙 , 让朝廷先耗耗他们的兵马 。“

葛镇江懂了 , 笑道 :“ 听军师的 。 有军师真乃我葛家军之福啊 1 “

陈云州也接到了消息 。

得知这南下的十万大军是从何而来的后 , 陈云州气笑了 。

又一个攘外必先安内 , 宁可赠与外人 , 不愿便宜了家奴的东西出现了 。

对外唯唯诺诺 , 对内重拳出击 , 一群混账东西 。

但凡朝廷能把他们对高昌人的 “ 大方 “ 用到这天下百姓身上 , 又何至于会有今 3

的事 。

只能说这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懦夫 , 这样的朝廷不要也罢 。

至于派兵攻打他们仁州 , 他也不惧 。

他已经提前向仁州增兵一万 , 又将林钦怀调去了仁州 , 如今仁州有一万六干大军 , 城中粮草充足 , 朝廷打来也不惧 。

不过战略上要萍视敌人 , 但战术上不能掉以轻心 ,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 骄傲是失败之母 。

为了震慑住朝廷 , 也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 陈云州准备亮相庆川的火器 。

反正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庆川有火 、 药这种大杀器了 , 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 只要能快速打败敌人 , 减少己方的伤亡 , 该用就用 。

经过一年多的研发 , 工坊里已经制造出了几十门大 、 炮 , 其中还包括十门杀伤力巨大的开花大 、 炮 。

这种火器比实心球的大炮杀伤力更大 , 其爆炸产生的碎片 、 内部霰弹和冲击波 , 都可给敌军造成巨大的伤害 。 在对付攻城的敌人时 , 一炮杀死一片敌军 , 足以让敌人胆蹄 。

唯一不大好的就是这种炮弹必须用宽口径 , 因此炮身很大 , 要两匹马拉车才能拉动 。

这是一批重要物资 , 为安全计 , 也是为了给仁州守军信心 , 陈云州亲自带人押送这批火器前往仁州 。

四天后 , 车队顺利抵达仁州 。

这时候已进入了炎热的夏季 , 蝉声不绝 , 太阳从早晒到晚 。

但仁州军民上下都进入了紧要的战备状态 , 平民百姓采集蔬果晒干 , 抢收小麦 , 以储存更多的食物和柴禾 。 军队里加紧训练 , 熟悉各种武器 , 提前分配守城企务 , 一派热火朝天之象 。

陈云州看完后很满意 , 上下一心 , 何愁仁州守不住 ?

林钦怀听说陈云州来了 , 连铭甲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出来迎接 :“ 少主 , 您怎么来了 7“

陈云州指了指身后长长的车队 , 笑道 :“ 给你们送了点物资过来 。“

「 里面请 。 “ 林钦怀连忙将陈云州迎了进去 。

进了堂屋 , 陈云州让柯九把清单拿上来 :“ 这是我为仁州保卫战准备的物资 , 你过目一下 “

林钦怀一下子便看到了火 、 药 、 大 、 炮 , 很是吃惊 :“ 少主怎么将这些带来了 ?,

他记得大 、 炮好像不多 , 听童敬说杀伤力极为惊人 。

陈云州耸了耸肩 :“ 他们不是想见见咱们的火器吗 ? 这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 。 不过火器危险 , 要单独存放看守 。“

林钦怀明白了 , 让人将这些物资分门别类安置好 , 火器则单独放在了一处 , 由陈云州带来的人看守 。

“ 少主 , 有了这批火器 , 再加上响们仁州军民 , 这一仗必胜 。“

陈云州笑道 :“ 我相信林叔 , 不过大 、 炮虽杀伤力大 , 但笨重 , 不好挪动 , 可能只能安排在城门口附近 。 而且每次换弹药的时间也过长 , 不能太过依赖此物 。 此物更多的是做震慑之用 。“

他们的热武器技术还比较落后 , 可惜了 , 小助手不肯开后门 。

林钦怀点头 :“ 少主放心 , 这物要关键时刻用 , 效果才能惊人 。 少主一路辛苦

了 , 先去府衙休息吧 , 据探子来报 , 朝廷的大军应该还有五六日才能到仁州 。“

赶了十几天的路 , 陈云州确实有些疲乏 , 便笑道 :“ 好 , 辛苦林叔了 。“

在仁州休息了一晚 , 陈云州第二日便出门视察仁州的备战情况 。

仁州城已经不允许闲杂人等出入 。 不少士兵和百姓都被发动了起来 , 在城门外挖陷阱 。

陈云州挨个走访了一遍 , 大致了解了仁州目前的情况 , 又提了几个建议 , 五天的时间便一下子就过去了 。

这时候 , 探子也回来了 。

朝廷的五万大军已经在仁州北边五十里了 。

第二天 , 五万西北军驻扎在了仁州城外十里的一处平地上 。

只稍作休整了两日 , 这些大军就对庆川城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

西北军到底是正规军 , 而且还是常年跟高昌人作战的部队 , 无论是纪律性 , 还是战斗力都比葛镇江收编的那群乌合之众要强很多 。

第一次交战 , 打了半天 , 庆川军就死伤三干余人 。

这对只有一万六干名驻军的仁州而言 , 可不是个小数目 。 而且第一天 , 城楼下方 , 还拮了陷阱 , 如今陷阱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 下次敌军打来 , 少了这一层阻拦 ,

他们的攻势会更猛 。

这也让陈云州改变了计划 。

他跟林钦怀商议一番后决定 , 明日就用上大 、 炮 , 以压住敌军进攻的气势 。

西北军攻打的主要是北城门 。

所以他们在北城门口安置了三门大 、 炮 。

等西北军再次发起冲锋 , 庆川军干脆打开了北城门 。

西北军看着大开的城门 , 一窝蜂地往前冲 , 但冲到三四百米远的时候 , 只听轰的一声 , 一颗黑色的炮 、 弹飞了过来 , 砌在前锋营的将士身上 。

烟尘滚滚 , 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

而冲在最前面的这群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 , 有的蹦出去好几十米远 。

如此惨烈的场景让后面跟上来的士兵怕了 , 冲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

这一仗只打了半个时辰 , 西北军就退兵了 。

「 那就是所谓的火 、 药 ?“ 贾长明阴沉着脸问道 。

下面一络腮胡将领苦笑道 :“ 应该是火 、 药的变种吧 ? 火 、 药是人丢出来的 , 这个是从铁管子里飞过来的 , 打击范围更广 。“

贾长明头痛 :“ 郑冀 , 那依你看 , 如何破局 ?7“

郑冀轻轻摇头 :“ 未将目前也没法子 。“

这毕竟是新鲜事物 , 第一次亮相 。 火 、 药只要跑得快 , 还能避开 , 这玩意儿可避不开 。

其他将领也叹气 :“ 朝廷可真是给响们分了个烂摊子 。 要我说啊 , 还不如

去打那葛镇江 , 南方三股势力中 , 他最弱 。“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

郑冀也赞同 :“ 是啊 , 若能拿下葛镇江的地盘 , 然后跟楚将军他们一起夹击龚鑫 , 先收了龚鑫 , 再来打陈云州吧 , 也许那时候就找到了这火 、 炮的破解之法 。“

“ 现在这样硬碰硬 , 太影响士气了 , 而且伤亡也很大 , 即便是拿下仁州 , 也得不偿失 。“

打这两场仗就损失了五干多名将士 , 贾长明也心疼 。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 他思量片刻后道 :“ 有道理 , 三万禁军驻扎在平州 , 咱们从西打过去 , 禁军从北攻击 , 两军一起行动 , 想必能很快拿下禄州 , 到时候再考虑是继续攻打仁州还是南下拿下吴州 。“

其他将领也没意见 , 因为仁州的火 、 炮实在太猛了 。

阿噪 ! 正在隔岸观火的韩子坤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 心里陡然冒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

要不明天再去庙里拜拜 , 顺便抽个签 , 算个命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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