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黑羽先生精彩的表演。”江奏随手把豆豆塞回背包,也没注意到黑羽盗一脸上不太自然的神色和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

之前一次偶然,她发现【系统-背包】可以塞活物,而且还能停止活物的时间。

有点类似那种空间系金手指,还能像冰箱一样保保鲜什么的,放个盒饭还挺方便,不过储物空间有限,也不能什么都放。

放宠物就挺好的,保鲜。

“不……”黑羽盗一表情有些纠结,“你的表演可比我的精彩多了。”

实打实的真心话,没掺假。

黑羽盗一仔细地盯着江奏的双手,以魔术师的目光来检测对方身上表演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发现。

简直不可思议——魔术的技巧,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手法和手速的结合。

魔术并不是魔法,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是哪怕凭借他的眼力,也完全看不出江奏到底是怎么动手的。

不过,魔术师之间除了定好的切磋和学习以外,平时就算看破也不会说破,这是约定俗成的行规。

除非自己亲眼看出来了,否则去问别人的当家功夫是忌讳。

哪怕江奏并不是魔术师,他也不会打破这条规矩,去占不知情的外行人的便宜。

“可以请教一下,你是怎么训练动物的吗?”黑羽盗一还是忍不住开口。

魔术技巧不能随便问,驯兽还是可以的。

“没有训练过。”江奏有什么说什么,豆豆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看人表演节目,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模仿屏幕上的角色,她根本就没有管过,基本上除了包三餐住宿以外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没有训练过吗?”黑羽盗一倒不是觉得对方说的是假话,只是感觉很难以想象。

老鼠和猫狗不同,不是人类社会化的动物,却使用了人类社会化的表达,如果不是训练,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江奏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非说训练的话,也不是没有……”

黑羽盗一洗耳恭听,“是什么呢?”

“尊重它自己的个人、鼠爱好。”江奏诚恳道。

黑羽盗一:“……”

他果然还是老了,和小朋友沟通起来有点代沟……

“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江奏停下来,再往前走离安全屋太近,虽说贝尔摩德今天不会回来,但也要以防万一,接下来的事她并不想让贝尔摩得插手,“不要对小朋友随便挥刀,哪怕你的手很稳,但对孩子来说那一幕可能就是阴影。”

黑羽盗一微愣,随即了然地点头,他也终于搞清楚了江奏和他沟通时身上的冷淡来源于什么,认真道,“抱歉,这一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有些欠缺考虑,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会和孩子玩这个游戏,他胆子很大,不怕这些,我太过想当然了,不小心吓到了那个小姑娘……这件事的确不能单纯地用‘玩笑’来推脱责任,我会好好向她道歉的。”

“嗯。”江奏对黑羽盗一本身也谈不上什么讨厌或者喜欢,见他态度还算不错,就也没打算多计较,“兰的脾气很好,说不定还会把你当成朋友。”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等她长大以后,你可能得叫她大嫂。”

黑羽盗一:“……………”

再次后悔之前在工藤新一面前自称是对方的弟弟——当然不是指血缘关系上的兄弟,而是另有其因。

“我当然是很乐于交朋友的,尤其对方还是那样一位可爱的小淑女,”黑羽盗一的扑克脸撑住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做好朋友呢?”

“和哪个你做朋友?”江奏反问道。

黑羽盗一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浮光,不动声色道,“什么哪个我?请原谅,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这世界上,又哪里还有第一个我呢?”

“黑羽盗一,国际知名魔术师,”江奏静静地看着他,一大一小的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碰撞,“十几岁时就在全世界做巡回魔术表演,年仅20岁就夺得了有着‘魔术师的奥林匹克’的国际魔术联盟大赛最高奖的天才魔术师,被人称作为‘天才的神之手’,和同样号称为日本天才头脑的工藤优作有过一次交手……”

黑羽盗一嘴角的笑逐渐收敛。

“黑羽盗一”这个人物,见过工藤优作的妻子,但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和工藤优作见过面,更别提交手。

“交手的结果是:被工藤优作阻止了盗窃行为。”江奏也没在意黑羽盗一锐利的注视,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润嗓子。

黑羽盗一的视力非常好,借着路灯的光,非常清晰地看见了江奏水壶里装着的水,水上漂浮着红色的颗粒物……貌似是……枸杞?

黄黄的花很好辨认,一看就知道是菊花。

枸杞菊花茶,黑羽盗一嘴角一抽,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不喝汽水可乐,用保温杯泡枸杞菊花茶,现在的小孩子已经这么早就开始养生了吗?

“听上去是很不错的故事,”黑羽盗一对故事不予定性,微笑道,“可是,故事和现实是有区别的,现实需要证据的佐证,否则只是空谈一场。”

江奏也没有和黑羽盗一争论什么的,事实摆在那里,大家心知肚明,说不说穿意义不大,但对方要证据,那也不是没有。

“案件结束后,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小故事,这件由国际怪盗1412号犯下的案子被交予工藤优作查看,由于其中1412几个数字挨得太近,从视觉上看过去,就像是英文字的连体,于是工藤优作给他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

“Kid。”江奏不疾不徐地复念了一遍,“怪盗基德。”

黑羽盗一笑容不变,神经却暗中紧绷了起来。

失策。

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啊。

江奏继续道:“诞生于工藤优作口中的怪盗,被天才作家赋予了新生,于是将对方视作名义上的父亲,对方的儿子也就成了名义上的兄长。”

“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黑羽盗一正色,没有否认,摊开手笑道,“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没错,”江奏点头,对他的说法颇为赞同,“你在明面上确实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当场抓住你,你也有办法逃走。”

更别提录音什么的,对付一般的歹徒还勉勉强强,对黑羽盗一这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根本不会发挥任何作用。

开玩笑,怪盗基德一代黑羽快斗玩弄东京警察就跟杰瑞逗汤姆似的团团转,按照名柯父辈比子代厉害的设定,一代更加逆天,想逮住的难度很大。

不过,逮住的难度主要在于“让怪盗基德伏罪”这件事。

如果只是抓黑羽盗一,难度其实就没那么大了。

黑羽盗一背后忽然生出一股恶寒,看着江奏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总感觉对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觉得我有罪,应当先进行举证,否则就无所谓逃走。”

“国际刑警做不到的事,我目前当然也做不到,”江奏安慰道,“不用紧张。”

目前?黑羽盗一敏锐地捕捉这个词,现在没把握不代表将来也没有把握。

不管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被聪明人盯上就是相当麻烦的事,尤其是对方已经把“黑羽盗一”和“怪盗基德”两个身份联系到一起。

“虽然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轻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很高兴我们一起聊了这么久,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作为礼物,你想要点什么呢?”

这是他的退让。

江奏读懂了黑羽盗一话里的意思,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想学怪盗基德的变装术。”

“……”

不是“黑羽盗一”,而是“怪盗基德”,男人脸上也不复之前的亲和,神情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什么想学?”

江奏道,“感兴趣。自保。”

贝尔摩德的易容术貌似也是跟着初代怪盗基德学的,那还不如干脆直接跟初代学,内容更全面。

怪盗基德没有问江奏小小年龄为什么需要“自保”,他犀利的审视目光似乎要透过她幼小的形骸,直达里面的灵魂,“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会用它来做坏事。”

“什么是坏事?”江奏平静地听完怪盗基德的要求,“好坏无法用主观来评价,好人眼中的坏和坏人眼中的好不可能等同。”

“日本有一套完整的法律。”黑羽盗一道。

“法律?”江奏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法律只不过是道德的最底线,如果你这么要求,我也不是做不到。”

黑羽盗一被她“你自己都是小偷还好意思要别人守法”的眼神看得很心梗,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法律是道德的最底线,可他连最底线都没有达到,反而去要求别人,难免有些站不住。

“可以不答应,”江奏也不强人所难,“你是最好的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

黑羽盗一沉默,易容术有技巧,讲传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到的,他不是唯一的选择,那么其他的选择又是谁?

“向我保证,你不会滥用它。”怪盗基德让步。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江奏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我只能保证,你的好心,会成为我的天平倾向善意一边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