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怎么能这样?!解决绑匪不就是为了解救人质吗?如果把人质给解决了,那这场营救还有什么意义?!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江奏:“如果拯救了这个人质,以后的人质怎么办?”

工藤新一:“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救了!”

江奏:“可是如果一开始就不救,后面就不会再出现人质了。”

工藤新一猛地站起来,眼里写满了愤怒:“你在开什么玩笑?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怪话了,你以为人质是什么,萝卜白菜吗?那是一条人命!你的态度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只有那些冷血的家伙才会这么想!”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个小女孩忘了呼吸,直到感觉有点憋才想起呼吸,赶紧劝,“新一,现在大家只是讨论啦,说的根本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不要那么生气……”

“人质可是你妈妈唉!”工藤新一大声道,“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毛利兰露出豆豆眼,“确实是这样没错……”

听到江奏说的话,要说她心里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也不对,只是比起自己的感受,她更愿意相信好朋友这么做一定还有没说出口的理由,“可是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噩梦,也不是真的……理奈和新一都是我和园子的好朋友,我们不希望大家因为不存在的事情吵架伤感情。”

铃木园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不可以对朋友这么凶!”

工藤新一还想再说什么,看着江奏,忽然想起了对方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人讲的话就像刀刃,要是用错了,就会变成棘手的凶器。】

【是一个小侦探说的,不要忘了。】

心头澎湃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工藤新一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里的不妥,有点后悔,“对不起,我刚才口不择言,不应该那么说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没有生气。”江奏道。

毛利兰:“……”

铃木园子:“……”

工藤新一:“……”

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不生气,反而像是被气到不想说话。

如果让江奏知道这几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无奈地解释自己是昨天晚上吹风不小心吹太久,导致面部的肌肉有点僵硬,不想做表情而已。

怎么才能让小伙伴和好呢?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对视了一眼,忽然想起班主任之前用来让班上两个吵架的同学和好的办法。

“抱一抱好了!”铃木原子积极道,“如果理奈不生气就抱一下新一吧!要抱五分钟哦!”

上回班主任这样做了之后,那两个吵架的同学一下子就和好了呢!

工藤新一:“喂!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这个,我觉得……”

所以说干嘛拿这种事来惩罚他?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在说什么,莫名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过来啊!

江奏本来还没打算对工藤新一做什么,但是一看工藤新一这么抗拒,反而精神起来,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在工藤新一见势不妙扭头就想跑的同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身前用力一拽。

工藤新一就像一条无路可逃的鱼,只能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了捕鱼者的大网里。

他身体下倒,如同贵妃醉酒一般,投入了江奏的怀里。

挣扎了两下,根本挣扎不过京极理奈庞大的巨力,工藤新一满脸无欲无求地放弃了,欸,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抱就抱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恨!只怪自己全点了智商,武力这一栏空的太多!

他一下子觉得五分钟真的是好漫长,一下子又想,希望大家现在继续到外面上体育课,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进教室,不然他的半世英名就将毁于一旦!

“严法重刑才能遏制住暴力犯罪,”江奏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温度,“如果给了犯罪者余地,让他们尝到甜头之后意识到还有退路可言,只会变得更加猖狂,只有杀鸡儆猴,让其他人都看见下场,才不会那么轻易就选择犯罪。”

工藤新一原本存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抬起,用力地抱住了江奏。

“才不是那么回事。”

“嗯?”

“猴子的生命很重要,可是鸡的生命也很重要,那都是一条生命,怎么可以……这么轻佻得被放在天平的托盘上衡量它?”

“是吗。”

“就算牺牲这一条性命可以拯救后来成百上千人的生命,可是对于牺牲的那条生命来说,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次复活,对于被拯救的人来说,或许有些人会记住那个死去的人是个英雄,可是死者的家里人呢?爸爸妈妈又要怎么想呢?”

工藤新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勒住江奏,试图用这种方式小小地报复对方。

“所以,你那种想法是绝对不对的,也绝对不可以,我也绝对不会给你那么做的机会。”小小的少年掷地有声道。

那点力道对江奏来说相当于是蚊子,不疼,但是有些痒意,挥之不去。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工藤新一,”江奏对陪伴自己从

小长大的童年伙伴,还是相对宽容一点,“别让我失望。”

工藤新一接到了挑战贴,更加坚定,“就等着看好了,我一定会证明……你的想法是错的。”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味,像是艾草燃尽后的余烬,像四月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冷,也不是那么热,始终若即若离,让人难以捉摸。

好香。

这个家伙难道还涂香水吗?从前好像没有闻到过……那时候也没有挨得这么近吧?

之前也和小兰一起被抱过,光顾生气来着,忘了有没有闻到气味……这么浅的味道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沾染到的,不知道哪里会有这种艾草味呢……

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脑袋里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胡思乱想,没有逻辑,也没有边际。

他没注意江奏已经松开了手,兀自维持着在对方怀里发呆的姿势。

“舍不得放开也可以,不过得加钱。”

工藤新一身体一僵,慌慌张张把手放开,“谁舍不得啊?!”

铃木园子眼神鄙视,“那你倒是别抱得那么紧啊。”

“我、我那是——”工藤新一憋了一下,“防止这家伙再有什么危险的想法!”

“如果有?”

工藤新一神色严肃,“如果有,那么不管你将来躲到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

“好,”江奏手插进口袋里,“那就等你了。”

铃木园子:“……”

为什么抱完之后直接上升到把人抓进局子的地步啊?!

而且被抓的人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好不好?

“现在心情有好点了吗?”江奏看向毛利兰,毛利兰的小脸上果然不见了之前被噩梦吓到的慌张,“果然有用。”

“有用?”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什么有用?”

江奏慢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人要在伤心的时候,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洗澡吗?”

工藤新一:“……”

这满满的槽点。

不说脱了衣服才能洗澡,而且有谁会特意穿着喜欢的衣服去洗啊?!

“为什么?”可恶,实在想不出答案。

“因为这样你就会去心疼喜欢的衣服,忘了伤心。”

空气一片沉默。

工藤新一:“呵呵。”

真是让人眼前一黑的回答。

等等,他忽然意识到江奏话里的重心,“所以你刚才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转移兰的注意力?”

江奏不置可否,“随你怎么想。”

工藤新一却已经笃定了江奏就是因为想要转移毛利兰的注意力才这么做的,刚才就是在逗他玩而已!

而他居然就那么被这家伙玩弄于掌心之中!

有毒吧,这家伙……

安慰人的方法原来是极端恐吓法吗?

“谢谢你理奈!”毛利兰大为感动,扑进了小伙伴的怀抱里,就知道理奈肯定是别有用意!

工藤新一:“……”

“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江奏试图抽丝剥茧,“噩梦往往来源于现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一直想一件事,晚上就会做关于这件事的梦。”

毛利兰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妈妈从家里搬出去了。”

她的声音里染上哭腔,“我很害怕爸爸妈妈会离婚……”

“不用害怕的,毛利。”毛利兰的新同桌山田优从教室外跑回座位拿水喝,刚好听到这段对话,“我爸爸妈妈也离婚了,现在我和爸爸住在一起。”

“你不难过吗?”

“为什么要难过?”山田优抱着水壶吨吨吨,“爸爸对我比从前还要好!以前我想要什么零食他不让我吃,现在都会给我买,还有漂亮的假面超人卡片!”

毛利兰:“……我不想要假面超人卡片,我只想要妈妈回来。”

“可是我妈妈说已经没办法再和爸爸继续生活下去了,”山田优叹了口气,“如果妈妈为了我勉强回来,应该会过得很不开心吧。”

毛利兰愣了一下,“是哦。”

她只想到自己的愿望,却没有想过妈妈的意愿,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那……我不要妈妈回来了。”努力忍住不哽咽。

江奏看了一下手表,贝尔摩德今天在附近做任务,估计会顺便来一趟学校。

“没事,”江奏道,“另外再给你介绍个妈。”

反正贝尔摩德对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基本就是亲妈待遇,早认晚认不都一样。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这也是可以介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