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懒病还需狠药医 狠起来连你爹都揍。……
江奏第二天很早就到了学校,离上课时间还有很久,本来以为教室里没有人在,进去后发现山田优呆呆地坐在位置上。
“早上好。”江奏打了个招呼,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开始吃鸡蛋灌饼的早餐。
“早上好……”山田优僵硬地坐直身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她顿时窘迫地红了脸,“不好意思……”
江奏及时打住了山田优莫名其妙的道歉,她一直都不太习惯日本这种有事没事都私密马赛的地方风俗,不就是没吃饱肚子饿,这种小事有什么好需要跟别人道歉的?
山田一夫家的饮食她昨天也见识过了,对方给她端来的茶点,一小盘的点心,也就几口的分量,实在是少得可怜。
如果说正餐和茶点不同,分量更足,那山田优每天带来的便当里就不至于只有一些普通的饭团和低糖水果,在正需要营养的年龄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以至于山田优的身体瘦小,单薄,脆弱,纤细得像一只幼鸟。
“吃吧。”江奏把早餐一分为二,“不吃早餐会造成低血糖。”
见山田优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她顿了顿解释,“就是会头晕。”
“怪不得哦……”山田优纠结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食物,“我吃了早餐,只是爸爸说,女孩子吃的太多就会变胖,变胖了就会不好看。”
“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山田优愣了一下。
“我没有想过。”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开心吗?”
这次山田优没有犹豫,她想起每次饿肚子时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不开心。”
“吃吧。”江奏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说到为止就好,毕竟是人家的亲爹,说多了搞不好还会招致对方的反感,干脆继续低头吃自己的早餐。
日本街上基本很难看到什么卖早餐的店,要么直接提早在便利店买,放到微波炉加热就是简单一顿,微波食品凑合其实也能凑合,就是太凑合了,有条件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太想亏待自己的胃,所以早上会起早一点做个早餐。
琴酒有时候没出任务,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顺便搭着吃一份,他对餐厅有自己的选择,也属于标准比较高的那一类,但在没什么条件的情况下也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不喜欢也不会放碗骂厨子,只是会吃得少一点。
长此以往,江奏也差不多摸清了琴酒的喜好,口味偏重,也不怕辣,当然也可能是比较能忍,辣了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吐出舌头嘶哈嘶哈……
她做过的早餐种类还挺多的,西式的中式的都有,总的来说就是主打的一个碳水炸弹,别的不说,热量管够。
不过毕竟是个中餐胃,中式早餐做得还是更多一点,有的时候看着琴酒一手抓煎饼果子,一手端着胡辣汤的画面……有点幻灭。
她以前猜过琴酒是俄罗斯人,不然身边也不会配个伏特加,而且行动之间完全就是战斗民族风范,后来相处久了,又觉得琴酒可能是德国人。
只不过这些想法只是自己在心里随意猜测一下,琴酒从来没有谈过自己的个人消息,那就代表他不欢迎别人去问——问了也许会出现不太好的结局。
就算玩家可以存档回档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但她对琴酒并没有很浓厚的探究**。
都说波本和贝尔摩德是组织里的神秘主义者,其实组织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过去的人。
“好好吃啊!”山田优一开始吃还有些心不在焉,吃了几口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腮帮子也鼓成了小松鼠,才不得已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京极理奈给她的这个饼色泽很丰富,煎得金黄焦脆的饼皮、绿油油新鲜水嫩的生菜、被油炸过的火腿,看上去让人相当的有食欲。
外酥内嫩的饼皮浸润了油香,一口咬下去,香喷喷的煎鸡蛋、咸甜微焦的火腿、脆爽解腻的蔬菜……丰富的口感把人一下子从昏昏欲睡的困意里拉了回来。
“你平时在家吃什么?”江奏被小萝莉的吃相惊了一下。
“味增汤,还有饭团。”山田优比了一下手势,吞下嘴里的食物,“这么大的,不好吃,里面有一颗梅子,好酸。”
酸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那就不吃。”江奏道。
山田优咬了一口灌饼,“其实以前我的早餐不是这个的,妈妈在的时候,早上会给我准备抹了草莓酱的面包,还有一杯牛奶,要我喝完才能去上学,那个时候还觉得妈妈管东管西的好严格,一点都不喜欢妈妈,还朝她发脾气,想让她不要再管我……”
“结果愿望成真了。”江奏缺德道。
一码归一码,恃宠而骄的孩子有时候也挺招人烦的,因为知道自己被爱所以肆无忌惮,不仅没有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反而拿这份感情去要挟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管他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得揍一顿。
山田优吸了吸鼻子,恹恹地点头,“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人管我很高兴,可是现在,我好想妈妈……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你就把墙上的那些照片都剪了?”
“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你剪的?”
山田优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我剪了。”
江奏没意外,山田一夫和她说起剪照片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我本来没想剪照片的,那天,我看见……去修剪盆栽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经过那些照片的时候,眼神很奇怪,”山田优轻声说,“我很害怕妈妈的照片会被剪掉,所以就只能先剪掉了。”
她伸手进抽屉摸了一会儿,指甲和抽屉的面板发出刮擦声,似乎是在抠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山田优拿出了几张照片。
被剪下的女人表情微笑着,眉宇间笼罩着一缕散不去的忧愁。
“我不敢放在家里,可以请你帮我保存吗?”
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扔掉的。
江奏看了山田优一眼,“不怕我扔掉?”
“不怕。”小孩或许天生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山田优朦胧地感觉出江奏和自己的不同,在她那么害怕的存在面前,对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相信,也不知道相信什么,但就是相信。
学校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很快又有人进了教室,“早上好,理奈。”
毛利兰勉强打了个招呼,精神看上去有点萎靡。
“早上好,小优。”
“早上好。”山田优紧张地打了声招呼,发现桌上的照片已经不见,悄悄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注意到自己的同桌状态似乎不太好,“你哪里不舒服吗?”
毛利兰:“可能是因为味道太浓了吧。”
江奏:“什么味道?”
毛利兰有点不好意思,“烟的味道,爸爸的烟头没熄灭,不小心点到窗帘差点起火……”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毛利小五郎又醉得不是很清醒,最后还是她跑进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扑灭掉的火。
结果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地面变得更脏了……
江奏眼角微微一抽,这难道是什么大世界的不可抗力?
“而且爸爸每次醉酒之后,要睡到第二天下午才会醒来,只能等回去之后再说了。”
江奏道:“我今天跟你回家看看。”
放学之后,江奏就直接跟着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一起走。
工藤新一察觉到两个女生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心里有点不爽,“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啊?”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江奏慢悠悠道。
“比起安全,我更不想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江奏停下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哦。”
工藤新一:“……”
哦是个什么意思?!
到了毛利家,还没有打开门,工藤新一就已经闻到了里面的气味,下意识捂住鼻子。
开门后,狼藉的室内让工藤新一震惊了一下。
“好脏……”
江奏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毛利小五郎也是有一整栋楼的人,寸土寸金的东京一栋楼,躺平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男人,翻了个身,显然有快醒来的迹象,江奏伸手拦住了脸上羞窘想去收拾的毛利兰,走到茶桌前,拿起水杯往地上洒水,一伸手,把办公桌上的啤酒罐全部扫到了地上。
工藤新一:“你在干什么?!弄成这样谁收拾啊……”
这不是在雪上加霜吗?
江奏:“毛利先生。”
“如果爸爸不收拾呢?”毛利兰道,她昨天也试过了,可是毛利小五郎根本就没有反应,似乎完全看不到地上的脏东西,她没有做饭,毛利小五郎就直接叫了外卖。
虽然说外卖盒子扔进了垃圾桶,可是负责分类,按日期扔垃圾的还是她,不然食物发酵的味道会熏得整个家里都恶臭难闻。
江奏平静道:“如果他不收拾,那就只好收拾他了。”
卫生和毛利小五郎,总有一个要收拾。
工藤新一打了个寒噤,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毛利兰担忧地看向沙发上的老父亲,理奈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希望爸爸一定不要拖后腿!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好累……兰,你回来了,还有旁边那两个小鬼……”
江奏伸手按开关。
室内陡然亮起,毛利小五郎下意识遮住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把手撤开,“干嘛突然开灯?”
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之后,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家里进贼了吗?怎么变得这么乱!”
扭头看见地上的啤酒瓶罐头,尴尬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家里的那个贼应该就是他自己……
“毛利。”江奏忽然开口,两个毛利下意识都朝她看过来。
“太让我失望了。”
毛利兰懵了一下,“啊?”
“这样的情况还请人到家里做客,看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江奏冷淡地说,“我不相信这样的环境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和你做朋友这件事,我想恐怕还需要斟酌。”
工藤新一刚想说话,腰上就被人狠拧了一把,直
接丧失所有战斗力。
他表情扭曲地扶墙,这小混蛋,就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吗……下手也太狠了一点!
估计身上那块肉都青了……
“对……对不起,”毛利兰反应过来,脑袋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无法思考朋友的突然转变,眼圈先红了,“真的很失礼,我现在就……”
小女孩连忙蹲下来,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啤酒瓶罐头,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兰!”毛利小五郎被烟酒麻痹的神经终于慢半拍地重新活跃运作,紧接着,那副散漫的神情全然收敛,眼中爬起了怒火,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毛利兰的手,“你不要去捡。”
他严肃地看向江奏,“这位同学,请你向小兰道歉。”
这样的男人,终于有了一点曾经警校神枪手的影子。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江奏冷静地扫视毛利小五郎,平淡的语气听上去傲慢非常,“还是毛利先生觉得,这里是宜居地?”
分明只是个小孩,可是被对方那么盯着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想反驳这家伙,结果突然发现对方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兰是个好孩子,你那么说她太过分了!”毛利小五郎怒斥。
“我只不过说出了事实而已。”江奏道,“觉得过分也没办法,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在踏足这里第二次,毛利先生,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该不会以为毛利家是什么好地方吧?”
她话语里轻描淡写的轻蔑刺激到了毛利小五郎,他扭头张望,想找出什么反击的话,却越看越发现,房间里脏乱得简直不像话,地上甚至还有蟑螂爬过的痕迹。
就像一个垃圾场。
以前在警校教官会查内务,他不敢偷懒,后来结婚,妻子接手家庭成了全职主妇,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重心放在警察事业上。
后来分居,家里还是干干净净的,他从没想过为什么这么干净。
“都是我的错……”毛利兰小声哽咽。
毛利小五郎张了张嘴,手背传来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几乎缩手。
怎么能是她的错呢?
她才这么小。
是他没有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以至于她现在受到这样的鄙视。
毛利小五郎沙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