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警惕领导画饼 还是两头画饼。……
重型狙击枪在江奏的手里轻盈得就像是玩具,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脸上本来还有些不忿的基安蒂看着由数不清、并且越来越增多的弹孔组成的图像，脸上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再慢慢变成充满怀疑,逐渐困惑不解,最后麻木眼神死。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这幅作品,”江奏把重狙往天上一扔，咔嚓一声,飞速换了弹匣,目光犀利，“那么这场考核将毫无意义。”
她发现自己好像被光环影响得稍微有点亢奋,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做人虽然要低调，但是做事一定要高调！
“真是脑子有问题……”基安蒂神情木然地扯了两下嘴角。
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错了！
鼻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标准的日耳曼相貌，再加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长长的头发……画出来的人的特征不要太明显。
伏特加：啊这。
他表情沉重地盯着虚拟屏幕上的弹孔成像看了一会儿，又用自以为隐晦的眼神偷偷打量旁边站着的一樽大神。
不得不说，理奈这个画画天赋还真是没得挑，不仅形似，还神似,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咳咳。
“这大概就是所谓强者的余裕吧！”伏特加日常打圆场。
画得这么相似,能看出来的当然不止伏特加一个,在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琴酒敏锐地察觉到其他人不断扫过来的目光,冰冷着脸看了回去,其他人连忙散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敢再偷瞄,充满掩饰意味地咳嗽了几声。
“不错，你们行动组还真是有眼光，是个好苗子……”
“好好培养，以后一定能成为组织的得力干将！”
大部分的话也还算得上是真心，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江奏是绝对的干部役，与其结仇，还不如说几句好听点的，结个善缘。
琴酒不动声色：“嗯。”
但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观察琴酒，就会发现他的下颌角线条比平时要更明显，咬紧的牙关暴露出内心并不像外表展示出来的那样平静。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里的人。
虽然知道对方做事很少讲究章法，没想到这次居然搞到他头上来……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完全摸不透对方心里的想法。
而身为专业狙击手的基安蒂则想得更多。
虚拟墙壁上的画已经完成，还原度达到了让人惊叹的高。
以她专业的角度来看，700码这个射程放到全世界的狙击手射程里来说不算差，但也不能说有多好。
但是，狙击讲的不仅是距离，更重视精准度，700码的射程内能把射击控制到这个精度……甚至到了想射击哪个地方就能射中哪里的地步，这种随心所欲的射击能力堪称恐怖。
有了这一次的表现，恐怕以后自己恐怕会被对方稳稳地压上一头。
对此，她心里居然也没有太多的反感，大概是因为发现两人差得实在有些过头，所以只得认命。
有些差距，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但是有些差距不可以……勤能补拙，但最绝望的是补不了天赋。
不过，对方用这种射击技术在墙上画画（而且还是琴酒！）的行为就相当于拿高射炮打蚊子……让人感觉相当微妙。
这算是在跟琴酒剖白心迹，表示忠诚？
“……”女人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心到了。
砰！
众人受惊得一同抬头。
最后一声枪声响起，子弹完美地楔入了人像的心脏。
……
就这种困难程度，早两年就能通过，琴酒不让过，大概是游戏的卡等级机制在发挥作用。
江奏走出训练基地，按照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奖励来判断，考核肯定是过了的，代号那种东西不急，反正早晚会给，就是不知道会给选个什么样的代号。
走出出口就看见了琴酒和伏特加，江奏走过去，“久等了。”
伏特加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江奏看了一眼，“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眼睛一抽一抽的……
“你最后那一枪，”琴酒开口道，“是什么意思？”
想杀他的人多的是，真要排队大概要从年头排到年尾，估计就算这样也还是排不完，他并不在乎这些无用的杀意。
因为根本威胁不到他。
那么她呢？
琴酒看着江奏，对方已经从初次见面那个矮矮的、才到他腿弯的小孩，变成了现在长大抽条褪去了婴儿肥、已经明显能看出面部轮廓的女孩，她成长的速度相当之快，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或许能和他并肩。
“就是画面上的那种意思。”江奏抬起头，平静地回视过去，“Gin，我想击中你的心。”
伏特加：“…………”
啊！
救命！
他强忍着痛苦自我安慰：我这辈子杀人放火，这是我该得的！！！
“……”琴酒表情罕见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头皮发麻，“……嗯。”
不该问京极理奈这种问题，早该清楚她做事全凭心情喜好，根本
就没有正常人的逻辑，就算问也只能问到离谱的回答。
下次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不要去试图理解神经病的思维……
“那位先生要见你，”琴酒迅速缓过来，言简意赅，“你留下来，待会会有人带你过去。”
三言两语地交代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人，伏特加紧随其后，江奏居然从背影里体会出了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什么鬼？
她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这是个大型联机游戏，一枪击毙琴酒的成就绝对会登上玩家成就排行榜前几名！
“理奈小姐，”没过多久，果然过来了一个引导任务的NPC，“请跟我来。”
她被蒙上眼睛，跟着对方坐上了一辆车，大概在十分钟后下车，七拐八拐地被带进了一间空荡的密室，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扇玻璃。
是单向玻璃，对方能看见她，她却看不到对方的真面目。
无所谓，开卷考试，乌丸莲耶！
“果然很像啊……”
江奏捕捉到了这句话，对方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这里，理奈。”
江奏：“谢谢欢迎，可以把这扇玻璃移开吗？”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喜欢你的活泼，或许有一天，你走了足够高的位置，到那时你就能走到我的面前和我相见了，”那声音在诡异中居然还透露出了几分慈祥，“不过现在，还是要欢迎正式加入组织。”
一个睿智而温和的形象，并不气急败坏、也不凶神恶煞，和和气气地和你对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一位故友。
江奏在心里把对方的危险度往上提了两格，在社会上混久了就知道，一个需要靠外在去震慑其他人的人多少还有点虚，而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运筹帷幄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底气，比起色厉内敛的人，这些人要显得从容不迫的多。
简单的来说就是，会叫的狗怂，咬人的狗不叫。
“在这个地方，理奈，你会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你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庸庸碌碌地，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到处奔波。”
那声音充满着蛊惑的味道，声声善诱，“在这个经济下行的国家，你不用过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你也不能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这是对你天赋的扼杀，这是犯罪，你的才华，你的智慧，你的理想，在这里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土壤生根发芽，你是天然的人上人，注定将会拥有一份与众不同、超然众人的精彩人生！”
江奏下意识鼓掌，“好！”
这口才不当微商老板可惜了，怪不得能当这么大个组织的头子，没点人格魅力和演讲天分还真不行。
要是以后不干酒厂了，还能去当个顶级的传销头子……
啪啪啪的鼓掌声在房间里荡起回音，那声音顿了一下，笑道，“看来我们还算聊得很愉快，理奈，恭喜你这次成功通过了代号考核，那么，按照惯例，你将会拥有一个代号。”
“格兰利威，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江奏道，“我不是很喜欢威士忌。”
“可真是呛人，小女士，”对方依旧不恼不怒，“那么利口酒如何？我想将来你也许会喜欢上野格酒的味道，它和你一样。”
江奏：“……”
这话说的！
她对酒的了解也不算是一无所知：据说喝了这种酒，整个人状态会像疯狗一样，思绪混乱，异常暴躁，手足不听使唤乱挥动……这特么不就是个神经病吗？
刚想说再换一个，突然发现野格酒可以加属性——
“好的。”江奏道。
神经病就神经病，属性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了你今天的表现，表现得很优秀，堪称史无前例，”那声音继续道，“在更久以前你就拥有了能通过的资格，只不过Gin那孩子有不同的想法，我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
“大概是不希望你太快脱离他。”那声音轻声道，“一旦拥有代号，就意味着你们不但是单纯的命令和被命令者的关系，以你的资质，想要达到Gin的地位并非不可能。”
“现在，你已经独立了，自由就在你的手心里，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也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
江奏点头，“我知道了。”
Boss道，“还有什么心愿吗？”
“有的。”
“嗯？”
“老板，能不能安排个司机送我回去，”江奏道，“不方便的话我打车也可以，能报销一下吧？”
别的不说，日本的出租车刺客杀伤力惊人，不是家财万贯，还真的不敢随便招车。
Boss：“……”
他见过不少狮子大开口的贪婪要求，这么接地气的，倒还是头回见。
“当然没问题，”他和蔼道，“待会儿你就去车库里选一辆车，挑一辆回去。”
江奏心满意足地坐上了组织派司机开的保时捷，这个老板虽然也画饼，不过大方，除了比较要人命以外还是挺好的。
不久后，在江奏刚才待过的地方，琴酒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你有顾虑，Gin，”被处理过的声音充满着冷冰冰的机械感，“你怕野格酒过早独立任务夭折，但这是毫无必要的心软，一旦让她察觉就会变成恃宠而骄的筹码，成为阻碍她前进的障碍。”
“不过，我可以宽容你，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