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脱轨之车2 软硬不吃。
大滝若菜：“首先我们来找出死者身上的共同点。”
“都是女性、都穿着红色裙子、身上的财物都有不同程度被盗、在雨夜里被杀害、死因都是一刀割喉。”
……
伊東忠夫在白板上用红圈圈起几个关联词。
“我认为这并不是单纯的财物抢劫案,至少钱财不是这起案件中的重点。”
“凶手执着于红裙子的女性，是不是说明他曾经和这种风格的女人产生过情感纠纷,并且将这种负面的感情投射到了和情感纠纷对象有相似特征的被害人的身上，于是犯下了凶案？”
白板上写下了“情杀疑似”字样。
……
体育课，缺少学生的教室显得十分空荡。
“财物是最后拿走的，”江奏身体半伏在讲台上，“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抢走钱财，那么他们不会选择杀人把事情闹大。”
虽然说杀人劫财这两个词经常被联系到一起，实际上杀人和劫财两起犯罪触犯到的法律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杀人的人并不介意再抢个劫,因为在越过心里的那条人格底线之后，低于死亡的犯罪都变得简单起来,会自觉或不自觉去践踏。
但抢劫的人不可能轻易去杀人,抢劫者的本质需求还是财富，如果造成了人员死亡,性质就发生了完全的变化，会从一般案件上升到严重恶性案件,引来警方和公众的注意。
要是杀人带来的财富是一个惊人而可观的数字，那么发生恶性事件确实不奇怪，但死去的几个女性身上被抢劫的财物并不多，更像是为了搅乱视听,故意造作的假象。
“我明白了。”大滝若菜掏出自己所有的零花钱买了一堆零食，总算成功贿赂了江奏给自己补课，正在努力调动脑细胞思考,“那……会不会是因为感情纠纷之类的？”
江奏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她很快就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了，因为大滝若菜充分展开了想象的翅膀，“我的想法还挺多的……比如说凶手和多个女性同时谈恋爱！周旋于几个人之间结果不小心被发现,凶手不小心翻车了，又怕几个人闹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让他颜面尽失，于是选择先下手为强，让受害者永远失去开口的机会……”
江奏道，“……少看点柯南。”
“啊？”大滝若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确实还蛮喜欢看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的，平时推理也深受启发。”
江奏平静道，“启发得很好，下次别启发了。”
大滝若菜：“……”
好歹也收了人家不少零食，江奏还是解释道，“如果凶手和几个女性之间都有过感情纠纷，哪怕只是牵扯，痕迹应该不难查出来。”
大滝若菜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想过去调查？打算直接敷衍交差，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老师在上课时用的优秀卷宗中其中有一份就是伊東忠夫办的案件——顺带一提，伊東忠夫就是对我进行审讯的警察。”江奏完全没有为对方做掩护的意图，但也有一说一，并不添油加醋，“卷宗的内容详实有细节，个人风格非常强烈——虽然成功有侥幸部分，但他也不算一无是处，不学无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那类人。”
大滝若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江奏一看就知道这妹子属于那种上课的时候老师讲完问“听懂了吗”秒点头，结果再问什么都不清楚的类型。
每个人点亮的技能点和天赋灯都不同，大滝若菜这电脑技术放到后时代也不算差，其他方面弱一点就弱一点。
最主要的是她心情还算不错，也不介意多费点口水讲解一下。
“如果将优秀分等级，从一级到五级优秀程度逐渐增加，伊東忠夫完成的那个案件卷宗最多不过三星程度，但是却和其他四星甚至五星的案件卷宗一起成为了警校上课时的优秀课件，如果不是警校的教官眼瞎，那就是伊東忠夫的意思。”
大滝若菜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伊東忠夫有很强的表现欲，喜欢被人追捧尊崇的感觉。”
江奏点头，“所以在一开始，他未必没有好好调查展现自己的打算，只是调查之后一无所获。”
一个有强大表现欲、自恋又傲慢的人，在接连失利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避免自己的名誉崩塌，会做出不顾事实真相，只想尽快结案不管冤案错案的愚蠢举动其实也不算出人意料。
“可是那个前辈——那个讨厌的男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把你当成犯人论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吧！”大滝若菜忍不住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教室门被猛地打开。
大滝若菜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松田君？”
英俊的卷发男人满脸怒气沉沉，紧抓着门把手，手背上已经绷起了青筋。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完全不说？”
他的目光径直越过女同学，落在了黑色短发的女人身上。
居然当着她的面质问姐妹！大滝若菜的脸色古怪了起来，“告诉你？你和奏君很熟吗？而且这是女生之间的茶
话会吧？难道说……你心里存了不可言说的想法，所以刚才一直躲在外面偷听？！”
江奏微微颔首。
这妹子正经推理不行，一八卦脑子里的逻辑就清清楚楚，直接把脑袋里收集到的细节转为直觉输出，杀伤力还高。
由此可见，兴趣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松田阵平：“……”
他被忽然问住，铁青的脸色像沾染了窗外樱花，一直红到脖颈。
“才没有！”
“否认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想法呢，原来心里真的有不能见人的想法啊？没想到松田君你还挺敢想的嘛！”
“不是偷听。”松田阵平直接忽略大滝若菜的调侃，拔高声音，语速很急，“之前在回收站意外淘到一个报废的窃听小装置，尝试修复了一下……刚才脱外套不小心把东西忘在了教室抽屉里，所以才打开声音方便找到它的位置，绝对不是想要偷听你们对话的意思。”
“就算听到了，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不依不饶的大滝若菜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奸情，“为什么要早点告诉你？”
“同学之间存在基本的关心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吧？”松田阵平镇定自如地回复，不动声色地打上补丁，“而且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们。”
“不是什么大事。”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事件中心者终于站出来，还是那副不紧不慢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特别说明的必要。”
“如果被污蔑不算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话，松田阵平的不自在迅速褪去，沉声反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没处理好会对你产生多大影响？”
他的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你的警察生涯说不定会就此毁掉！”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声音以压倒性的优势盖过了她的，如果是夜晚，声控灯大概会直接亮起一排，但现在没有入夜，太阳仍在，日光似乎尤其偏爱他，赋予他璀璨及明亮，让他如同太阳。
现在这太阳只吝惜地照亮着她一个人，她忍不住兴起了独占太阳的念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松田君，我们之前好像还处在你单方面的冷战里。”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
刚才的冲动褪去，现在冷静下来就忍不住尴尬。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想否认，喉咙却干涩得厉害，挤了半天，终于勉强道，“因为……我们是同学。”
江奏步步逼近，“哦？也就是说，松田君对每个同学都这么关心？”
他往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微微绊了一下，双手撑在身后的课桌上，紧张地下意识吞咽。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我——”
“寒河江？”
清朗的男声忽然中断两人的对话，诸伏景光若无其事地走进来，“最近发生的连续杀人案，你有头绪了吗？”
大滝若菜：“……”
她恨不得把诸伏景光吃掉。
诸伏景光忽略了身上烫人的视线，叹了口气，拍了拍松田的肩膀，“你也是为这件事来的吧？”
“你知道？”
“毕竟已经牵连到寒河江了。”诸伏景光讶异道，“松田你不知道？”
“……”
诸伏景光道，“要是警视厅早点抓到凶手，寒河江也能轻松一点吧。”
“没错，”大滝若菜叹气，“要怪就怪那些家伙太无能了，自己找不出凶手，就想强行栽赃到奏君头上。”
看来方向没错。诸伏景光眼中的了然一瞬即逝，“是啊。”
“那些不称职的前辈做法未免太荒谬，”诸伏景光放轻声道，“你是我们鬼冢班的一员，无故栽赃你就是在伤害整个鬼冢班的名誉……所以，不要再一个人承担了。”
大滝若菜肃然起敬，又嫌弃地看了眼旁边没说话的松田阵平，用眼神示意。
什么叫语言的艺术啊？多学学。
松田阵平别过头。
学什么学，根本没那个必要。
江奏：“怎么？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露出毫不意外的冷笑。
“我可不是那些只会向别人求助的家伙，”江奏丝毫不解风情，撸起袖子秀肌肉，“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