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

他做错了什么,结个婚还没几天现在又得离婚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婚还是假的,连章都没盖过。

江奏反应很快,稍加思考就知道萩原千速完全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

“如果松田这家伙不肯放你离开,”萩原千速郑重道,“就交给我来办好了,还有hagi……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你喜欢他也可以考虑,我看得出来hagi的样子不像是演的,他对你并非没有感情,与其留在这种男人身边,不如早做决断。”

耳麦里传出声响之后,其他人纷纷轻咳,用暧昧的余光扫过萩原研二。

“没想到萩原还有这种心思啊……”

“平时掩盖得真好……”

萩原研二露出满脸麻木的表情,“……”

亲姐,您真的是我亲姐。

他有些焦虑地抓了抓头发,杂乱的心情虽然已经理出线头,但终归没有彻底分明,现在就被强行袒露于人前,原本的节奏被完全打乱。

而且他也能敏锐地感觉出其他人隐隐的动心,如同春日萌发的幼苗,虽然暂时还不太明显,但一旦破土而出就势不可挡。

好在其他人足够迟钝,或者说出于某种顾虑,还没有发现。

但现在老姐的话完全把他掀了个底掉,压力一下子就变大了!说不定其他人也会反应过来!

“什么叫这种男人啊!”与此同时,松田阵平也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奏的手,不复之前的散漫姿态,“千速,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妻子,说这种话之前好歹也考虑一下作为丈夫的我的心情吧。”

他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掷地有声道,“在意她的人,可不只是hagi。”

另一边,诸伏景光垂下眼睛。

已经发现了吗……自己真实的心意。

和他不同的是大滝若菜,她的眼睛嗖的就亮了起来,兴奋地简直想要尖叫,一副嗑到了的表情。

没错!就是这样!全力出击!

欸,实在太可惜了,只有声音没有现场画面转播。

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陷入了对峙的局面之中。

男人眉目皆冷,大概是不耐烦穿得如此正式,系到脖颈的领口松开了上面的几粒扣子,一向锐利的气质也变得懒散了不少,的确比从前更多了几分人-夫味道,“想带走她,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棕色长发的女人丝毫不让地抓住了江奏另一只手,“女人可不是你们这些家伙的所属物,只要她自己想离开,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阻拦她,就算你是她的丈夫又怎么样?你为了她处理好了从前的感情吗?你问过她对你的感情吗?”

虽然毫不知情,居然又意外有几分歪打正着,松田阵平卡壳。

她喜欢他吗?

不知道。

就算有过那些堪称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是那个贴面的吻,他们也并非那种亲昵关系。

她对他和对其他人并没有显著的区别——意识到这一点后,心情难以抑制地往下沉。

“在意她?既然都这样说了……”萩原千速冷笑一声,她从小到大对付这俩倒霉家伙就没有失利过的,乘胜追击道,“所以,松田,你爱她吗?”

“我——”

他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会因为她没那么在意自己而感到失落,但同时也没办法给出回答。

“——我不知道。”卷发男人垂下眼睛,“我现在还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是理所当然的,对于玩家来说,因为现在脖子以上的部分还是模糊一片,尽管相比起之前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不过离完全看清还是有一段距离。

松田阵平对她确实有心动和喜欢,在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

不过这点喜欢远远不够她见到他的真面目,对玩家来说,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当然了,能通过肝免费看到的东西,玩家打死都不会花钱。

萩原千速都要被气疯了,好不容易萩原研二摆脱了渣男的属性,现在从小看到大的另一个人又是这样,“那你现在就放手!”

“松开吧。”江奏道,“这场闹剧也该到此结束了。”

听在萩原千速耳朵里,已经变成了她心如死灰,舍弃红尘的证据。

“奏君……”

松田阵平沉默地松开手,江奏揉了揉手腕,不再大喘气断句,干干脆脆地把一切都解释说清楚。

听完之后萩原千速才发现自己到底闹了多大的笑话。

“……非常抱歉。”她尴尬地简直难以呼吸,“我该不会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吧?如果犯人没有抓到的话……”

“萩原——这么叫容易把你们两个弄混,”江奏理所当然道,“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给人造成那么大的麻烦,萩原千速在这种小事上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她本来对江奏也颇为怜惜,很有好感。

“你也是出于好心才站出来阻止的,而且计划没有被打乱,有你的插-入,这件事大概会解决得更快。”

江奏看了看时间,推测道,“只要等到晚上就好了。”

今天晚上有雨。

有意在送走萩原千速的时候故意表现得腻歪,江奏确认那道躲藏在人群中的视线变得更加狠厉,脑袋上已经跳出了一排感叹号之后,重新回到了公寓内。

公寓不大,是那种典型的loft式小型公寓,只有一间卧室,松田阵平直接选了沙发。

自从萩原千速离开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倒也不是搞冷战,江奏的谈兴其实一直以来都不算浓厚,除非是说到自己身上了,不得不接话茬。

松田阵平则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那份心情,因何而起的失落——但变故又来得太过于仓促,在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在最关键的时刻就莫名其妙地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假设当时用更委婉的说法——他并不想那么做,对他而言,如果心里明明有答案,却选择避而不答,那无疑是欺骗。

他不希望和她成为陌路之人,但更不想她轻看自己。

“……寒河江。”

“嗯?”

“我今天说的那些话……”松田阵平忽然发现自己并无立场去做解释。

他们是同班同学,同学的身份不需要解释他曾经的感情经历。

夫妻可以,但他们不是。

“演得不错,”江奏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随手扔了一个台阶,“没想到你还有演戏方面的天赋,以后要是不当警察,还可以去演艺圈混一混,就凭你这张脸,哪怕站在上面,连台词都不练也会有不少人捧场。”

意料之外的回答。

“演戏啊……”松田阵平在嘴上重复了一遍,想否认那并非演戏,又忽然看见了江奏的侧脸。

话到嘴边又慢慢吞了回去,他若无其事道,“嗯……大概是天生的吧。”

她不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她知道他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所以他不能再旧事重提,如此方才不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下雨了。

细细绵绵的雨如同针一样往下落,很快就在窗玻璃上连成了一片模糊的水雾,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江奏给自己安排的人-妻人设每天去超市采购的时间,她也不再耽搁,估摸着天色完全黑掉之后就拎着包出门。

还特意走了人烟稀少的巷子,这条小道算是直通超市的捷径,倒也不奇怪。

雨夜的灯光显得暗淡而昏黄,路灯里面的灯丝大概出现了问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报销。

进了巷口之后没多久,就有人跟在了身后,江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往前走,走到巷中的时候,仿佛忽然察觉到什么,神色惊慌地回过头。

一个浑身都被包裹在雨衣里、无法辨清性别的人默不作声地朝她走来。

江奏往后退了几步,表现得就像一个在雨夜中遇到奇怪打扮的人而感到害怕的人。

不会错了,这狗东西,脑袋上顶着一排感叹符号。

其他埋伏在巷子两边的人几乎都要忍不住冲出去,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对方直接跪在了水洼里,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痛哭流涕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

凶手当场自首,被直接逮捕送进了局子。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鬼冢八藏困惑道,“凶手一直说自己被割颈,身上的肉都被割了下来……该不会是喂了什么迷幻类药物吧?”

他有点怀疑地看向江奏,别的学生还好,这一个,实在是放心不下,“凶手还一直说要见你才肯交代犯罪事实。”

降谷零:“我们有那么多人都在场,可以证明寒河江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而且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就算服用过药物也应该是自己之前吃下去的。”

……

“你杀了我,”凶手小田浩二死死地盯着玻璃窗后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道,“是你杀了我……”

“他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我们也很为难……”

江奏:“也就是说,正确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你们连反推过程都做不到。”

“……”

“人是我杀的。”小田浩二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那些该死的女人本来就该杀,她们背叛了家庭,就像那个人一样……”

他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里,脸色也随之变得狰狞起来。

“如果她不背叛家庭!一切都不会变成那样的,都怪——”

“我对废物悲惨的过去毫无兴趣。”江奏直接了断地打断他,“无能的人只会把所有责任都怪在别人身上。”

“你懂什么?!”小田浩二身体向前倾,“要不是她卷款携逃,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这些不检点的家伙才会变得一团糟——”

厚厚的本子迎面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人砸出了鼻血。

“蠢货。”

“寒河江!”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连忙叫住她。

江奏平静道,“从去年开始,这三个男人的家庭账本收支就已经彻底失衡,再加上丈夫被裁员,股票失利,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但他们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消费习惯,收入从哪里来?”

“你都不能容忍妻子出轨,你觉得这些人为什么纵容妻子出轨?”

江奏从审讯桌前站起身,冷漠地扫了一眼警察。

“你们也是蠢货。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无能的家伙,我现在才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