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批是多少??”静姝的声音徒然提高了三分。

  就这小几万人,君褒放的第一把火,就烧的整个乌城高层差点反了天,要不是强硬手段压着,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为啥?因为收人即便是有其他所图,也要粮食,小几万人的口粮得有多少?给他们分了,高层手下能分的就少了,这简直和挖高层人的祖坟差不多!

  “现在西北三省谁不知就我们乌城基本没饿死人?先前的泥石流淹没了多少物资和建筑物,此刻也变成了泥石头,损失再也无法挽回了,便总有人向乌城集中,别说是良民了,连那没的身份的‘野人’都要朝我们这儿来。

  不过你放心,粮,不是白给,他们赚不回这点价值饿死也没人管。”

  静姝大概已经能想象的到那个场面了,粮不白给,但粮从哪来?能从哪来?

  “消息是你放出去的?”静姝的神色不善,连带着说话语气都冷了下来,不然前世可没有周围人都往乌城汇聚的消息!
  君褒点点头。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些人不是乌城的人,没有乌城的身份,就算都接收了,也没有额外的政绩,也没有额外的好处,也没有人来发奖状!

  君褒认真说道:“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啊。”

  “你他妈是圣母啊?!”静姝特么真的忍不住了,火气唰的上来了。

  这几年她勤勤恳恳开办虫饼厂,扩充虫饼厂,为了让钱多多不在饥荒被割韭菜,连累着她们这群小虾米也被割韭菜,从而影响她在末世的生活质量,所以真是想了不少办法。

  现如今,好不容易和钱多多以及虫女小微等蒋蒋多搞了些粮,蒋蒋让乌城人不饿死的地步,这货转眼就又要收一大批人?到时候揭不开锅了,是不是又要杀肥羊?

  君褒和静姝认识了几年,第一次见她发火飙脏话,但静姝一定是误会了他,于是温和道:“不然,先听我讲讲?”

  静姝那个气啊,差点就忘记眼前这人是传闻中的‘暴君’,当年为了让乌城更多人活下去,干过的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君褒的脾性到底是了解一点。

  便抽出了保温杯,咕嘟嘟喝了一杯奶茶,道:“你先讲你为什么会有让更多人活下去这种想法。”

  想法是好的,谁不想让更多人活下来,问题是你有完美的解决办法吗?就想宰肥羊?

  如果君褒的回答无非是不忍心看人饿死,宁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国家着想这种大无畏说法的话,静姝直接和此人绝交,并且将乌城产业清理干净后,带着全家人遁走。

  朋友也没的做。

  眼看静姝真的生气了,君褒不由叹气,无奈笑道:“你可知我有厌食症?治不好的厌食症?”

  静姝点点头,这货除了她家的饭,其他都吃不了多少,唯有自带的甜零食和清脆的水果黄瓜之类能吃一点。

  她一直想不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没有胃口呢?    便听君褒娓娓道来:

  “以前家人曾在..那边待过,得罪了人,我小时便被掳走..”

  静姝睁大了眼睛。

  “那些人纯粹是为了报复,根本没想留我性命,便是想了法子的折-磨我。”

  君褒的声音依然温和:“他们只是想听我喊求饶罢了,初始我还会抵-抗和谩骂,后来啊实在没了力气,也放弃了抵-抗,随他们怎么整吧。”

  静姝已经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了那么个小人被各种折-磨的样子了,她清楚的记得吴有爱当时是被怎么折-磨的,肉被一片片
  怎么从君褒的口中,这一切就这么平淡?

  “也许这么死了,也是轻松啊,毕竟还小,体会了生不如死后,倒是想着被如此侮-辱..何必呢?”

  “但他们觉着有趣啊,一个孩子怎么就能做到不求饶呢?他们舍不得让我死。”

  “便又想了各种法子来,喂我吃了各种.肮脏的东西,嗯,灌下去的,还时不时的给我上药打针,让我身上的有些伤反反复复,好了又弄坏,让有些伤溃-烂还引来了蝇虫。”

  静姝的拳头握紧,反反复复?她的声音有点颤:“多久?”

  “啊,记不清了啊,大约几个星期?”君褒有些不确定,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反正转移了好几个地方,直到后来在边境和他们的人汇合了,我遇到了与我一同命运的一位.长我几岁、共同命运的姐姐——她家里也得罪了这伙人,她便被弄来了。”

  “她也很惨,被拴在了那个废弃院子的柱子上,被算计好距离的几条恶犬吠,于是我也被栓到柱子上了,那些人不知得了什么消息,没来得及处置我们,就急急忙忙走了,也就消失了。”

  “我便和那位姐姐相处了愉快的几天,哎,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恶犬没人投喂,饿了肚子总是扑过来,她挡在了我身前被咬掉了肉,很快就不行了。”

  “我也感觉我快死了,刚好我也不想活啦,怪痛苦的,她却硬要说我的命是她救的,非要我一定活下去,还说她不信邪,不信好人没报,希望我以后做一个好人,能拯救一些危难人,好歹让人活下去不要放弃希望,顺便替她找到这个答案——好人究竟有没有好报?”

  “哎,真是麻烦啊,废弃院子我又被捆了好些天.眼睁睁的望着她变成了白骨时,终于等来了救援。”君褒的指节泛白,先前的温和不在意在这一刻终于挖出了他最在意的一部分。

  好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吃什么喝什么?他到底没说,答案几乎不用说出来了,所以最早一句,便是问她,可知他有厌食症,治不好的厌食症?

  吃那些肮脏的东西受那些磨难,在这个心智坚定的男人口中,都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唯独在最后.如果是没感情的陌生人便也罢了,偏偏是救命恩人,这心里的阴影和创伤来的太大。

  “答案找到了吗?”

  “没有啊,我又不是好人,怎么会知道好人有没有好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