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带着两个梳洗干净的徒儿先去了秦老太太的院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接到了东北那边的信儿,老太太心里高兴,还没进门呢,就听得一阵笑声传来。

  笑声中还夹着一个大嗓门,有点陌生。

  菊儿在院子看到秦流西,挑起帘子回禀一声:“大小姐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屋内的动静顿时消失。

  秦流西对两徒儿道:“咱们见个礼就走,免得讨了人厌。”

  岐黄暗笑,您本也没想久呆。

  她搀扶着秦流西往里走,屋内大大小小的坐了不少人,从老太太到和秦流西同辈的姐妹,全都在。

  而秦流西一出现,就有惊呼声响起,是王氏。

  “你这是怎么了?怎伤着回来了?”王氏走过来,目露担忧。

  秦流西淡笑着解释:“就崴了一下脚。”

  “怎这般不小心,可请大夫看过没,大夫是怎么说的?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闹着玩的。”王氏蹙眉道。

  “没事儿,养养就好了。”秦流西安抚一句。

  “可不是,大嫂您忘了,西丫头自己就是个大夫呢。”谢氏笑说了一句。

  秦流西没接这句,只在岐黄的搀扶下上前,向秦老太太拱手颔首:“请老太太安。”

  竟是祖母都不叫了。

  秦老太太抬手道:“你腿脚不便,就不必多礼了,坐吧。”

  “西丫头,这两个小鬼是谁啊?”谢氏打量着穿着青衣袍作小道童打扮的滕昭和忘川。

  忘川长得瘦弱,小脸白净,一双眼睛很大,但气质却只能称得上清秀,如小家碧玉。

  倒是那个男孩儿,打扮虽简朴,可浑身气度隐有贵气,就是神色太过冷漠,跟谁欠了他银子似的,一点笑容都没有,不讨喜。

  “这不是小鬼,是我新收的两个徒儿,以后随着我参道学本事的,因着要跟在我身边,想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便带来给祖母和母亲你们看看。”秦流西道:“玄一,玄心,伱们给老太太见个礼吧。”

  滕昭和忘川上前,拱手做了一个道礼:“请老太太安。”

  众人都有些愣神。

  不是什么亲朋,也不是下仆,是收来的徒弟。

  听王氏说秦流西去宁洲府给人看诊,她们知道,却不曾想,她出去一趟,就带回两个徒儿。

  秦流西才多大,刚及笄,就收徒了?
  谢氏最先反应过来,道:“西丫头你才及笄,就开始收徒?”

  别是误人子弟吧。

  秦明月她们几个也十分意外和惊讶,看着秦流西,徒弟?

  “年岁多大和收徒有关系吗?我所知所学,教他们绰绰有余。”秦流西摸了一下忘川的小包头。

  谢氏一呛,心想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吹牛半点不脸红。

  “大姐姐,那你的徒儿也是要住在我们家么?”秦明月柔声问了一句:“这月例用度,也得给他们发吧?”

  这是提醒秦老太太她们,多两口人,就多两张嘴,家里银钱本就紧张,秦流西是不是太任性了。

  秦流西看了过去,似笑非笑的。    秦明月心一跳,低下头,状似不敢和她对视的样子。

  在末位站着的一个婆子见了,眸光轻闪。

  “对啊,多两个人就多两张嘴,西丫头你怎不事先和家里说一声。”谢氏被提醒了,想也不想的接了一句。

  秦老太太:坏了。

  王氏:蠢货。

  若不是自持身份,两人都恨不得白上这不长脑子的一眼。

  是不是傻,先不说秦流西这性子,做事会跟你打商量?
  就连现在,带两个徒儿回来,也都是知会,而非问她们意见。

  最重要一点是,你忘了这老宅是谁的?
  秦老太太刚要开口,秦流西就笑了。

  “二婶,我的事,怎就变了要和家里商量了?再说了,这不是我的家吗?”秦流西淡淡地道:“二婶忘了,这房子地契,在我手里,我的。”

  谢氏脸一绿。

  她还真忘了这一点,连忙看向老太太。

  “房子是我的,我带两个小徒儿回来住有何不妥,至于多两个人多两张嘴,倒不必二婶担忧,我那院子可以扩建,砌个小厨房,自己开火,一应支出,会由我自己承担。”秦流西吩咐岐黄,道:“让李总管把偏院旁边的小客院也和我院子打通了,砌个小厨房,明日就动工。”

  “是。”

  秦流西这是说做就做,完全不看谢氏和秦老太太的脸色。

  霸道,嚣张,一言堂。

  气场犀利,也丝毫不给长辈脸。

  陌生婆子如是想。

  秦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谢氏嘴巴是不会说话,可秦流西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些,说动工就动工,根本不把在座的长辈放在眼内。

  “谢氏可还担心我三张嘴支出大了?”秦流西又来了一句:“要不,我另外搬出去单过?”

  王氏变了脸色,直接反对:“不行。”

  秦流西看过来,反正她和这家人也合不来,哪怕住一起,也像两个阵营,如今她多了两个徒儿带在身边,住处可不说,总觉得行事多有不便。

  搬出去的话,她就和从前一样,来去自由了,就很爽。

  “你一个姑娘家,哪能独自搬出去单过,不行。”王氏道:“你愿意招几个徒儿回来住都可以,咱们也不缺两张嘴的口粮,你扩建院落也可以,小厨房砌起来也随你,用度我也会发过去,但搬出去不行。过去十年你自己在这住着,我们已是愧对你了,如今还逼你出去单过,我这当母亲的还做不做人了?西儿你要这样,母亲就生气了。”

  王氏故作生气,却也是把话说给秦老太太她们听。

  他们秦家对秦流西放养已是落人话柄,回来老宅了,还逼得小姑娘自己出去单过,那外人怎么看,会不会想他们就不认秦流西这个大小姐,如此无情,他们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

  秦老太太的脸变了又变,道:“哪有姑娘家搬出去单过的,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分家了,想搬就搬去。”

  这语气,也是带了怨了。

  王氏瞪了谢氏一眼,都怪你,吃饱了撑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谢氏:“?”

  我说什么了,就说一句,她就叭叭的不停,我才冤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