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阴我,老子烧死你。”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再抬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完了,本能护体太快了,这一烧,连那道阴魂都给烧了,还不知他啥玩意,又是何时夺的舍?
  秦流西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玉令澜,走了过去,手在他的灵台神府一探,然后收了回来,左右看了一眼。

  眼下周围没人,要不肇事逃逸吧?

  这倒楣孩子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吞噬了一大半,是要傻了,她要是再探他的魂,估计会直接魂飞魄散,成为死人。

  秦流西看着他的面相,叹了一口气,玉氏出身,只是稍次于玉长空的翩翩公子,却偏生出了争奇斗艳和嫉妒不忿之心,若非如此,凭着玉氏的气运风水,也多少能得到庇佑吧?
  本想一走了之,想到玉长空,秦流西把这人提了起来,踏进了虚空,没多久就到了玉氏族群,把他扔在其中一个院落,她就去了玉氏的祖坟。

  玉氏当年被窃取气运,而玉令澜又被夺舍,那夺舍的阴魂有兕罗的手笔,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
  月掩云层深处。

  秦流西站在虚空中,看着底下的祖坟,拿出从司冷月那边得来的材料,接连几个跳跃,在这一片布下一个气运反噬的法阵。

  不管谁来下黑手,都会遭到法阵的反噬。

  她既防妖邪,更防兕罗。

  毕竟玉氏气运,比许多世家都要来得厚,要不是当年被窃取了不少,它会更旺。

  未免它全被薅走,还是郑重些好。

  做好这一切,秦流西又用符纸撕了个小人,附上传音术,在上面打了术决,然后放开。

  小纸人冲她摇头摆手的,一拐一跳的蹦远了。

  秦流西:“……”

  她的业务生疏了吗,纸人好像长短脚,这种低级错误她怎么可能会犯?

  一定是弄赵王那遭瘟的后遗症。

  不管了。

  “自家的基业自己守,守不住,那也不怨谁。”秦流西丢下这一句,消失在虚空中。

  而等她走后,一道虚影在祖坟大墓中虚虚的呈现,感受整个祖坟在法阵当中,不禁无比安心。

  还得是长空那小子够厉害,这人脉很是不错!
  远在西北跟着齐骞的玉长空打了个喷嚏,无视齐骞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指着舆图道:“西北是权家的地盘,兵权你不用想,但拼个好印象也很有必要。我仔细看过,军饷发不下来,士兵都有点消极,你掏私库垫上吧,越是等级低的,就越需要这军饷。”

  齐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怕权暻会认为我在收买人心。”

  玉长空笑了:“你想多了,权家军要是这么容易收买,那权家的声望也不会这么大。”

  齐骞有几分赧然:“是我浅薄了。”

  “你是皇族中人,有这想法无可厚非,换了赵王他们在此,未必就没有这种想法。”玉长空淡淡地道。

  他话音毕落,外面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权暻来了。

  只是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京中宣旨的公公,而圣旨内容都让他们有些意外和惊讶。

  “瑞王,快接旨吧。”面白无须的公公满面堆笑。

  齐骞三呼万岁,接过圣旨后,久久不能平静,让人打赏后送出去。

  权暻和玉长空相视一眼,道:“瑞王,你可准备好了?”    给他正名的出身有了,这代表着什么,在座的心知肚明。

  齐骞回过神来,向二人拱手一拜:“还请两位助我。”

  那大位,他得安然坐上去。

  权暻走出军帐,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呼出一口气,大步离开。

  齐骞看向玉长空,道:“长空,你觉得这圣旨所言,是真的吗?”

  玉长空满脸淡然:“是不是真的重要吗?你是瑞王,恭敏皇贵妃之子,比记名如妃之子要好太多不是吗?”

  齐骞想到那女人,眸色一冷,许久才嗯了一声。

  玉长空和他说了一会话,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复盘了一下接下来的部署,刚要躺下,便听到一阵嗖嗖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一只长短脚的纸人从虚空出现,绕着他转了一圈,随即无火自燃,秦流西的传音便入了他的耳。

  听到她所言中事,玉长空眉头蹙起,有些讥诮和冷冽,天家无情,当真所言非虚,要是齐骞得知了,当如何?

  而玉令澜身上的事,则让他有几分忧心,没想到二弟早已不是从前的二弟,难怪如此违和,从前的二弟,并没有这么装。

  傻了,也好。

  留着命,在族内会安然到老的。

  玉长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宫里。

  听说赵王府莫名其妙被雷劈了,半间房子都塌了,那玉氏子消失无踪,而赵王直言有鬼,他的腿莫名变成长短腿,嚷嚷着要找法师驱邪捉鬼,让犹在养伤的圣人烦得不行。

  多事之年就不说了,自己龙体欠恙,只能躺在床上养着,而国师还说跑就跑了,遍寻不着,让他觉得有种被抛弃玩弄的感觉。

  此外,刑部传来的消息也让他耿耿于怀。

  那长生殿被查封,东家是被抓了,可人家到刑部耍了一圈,把刑部毁了个七零八落然后悄然越狱,这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威胁。

  听统领说,那东家有点诡异,不太像普通的商人,倒像是那种手段通天的方士。

  手段通天啊。

  国师如此,一个药材铺子的东家也如此,还有佛道二门的动静,无不让他感到惊惧和威胁。

  他的江山,好像不太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稳固,而是有很多他看不到的危险,他也并非万民口中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有人,还凌驾在他之上。

  这种想法,让他分外不爽。

  鉴于此,圣人的脾气愈发的变幻莫测和暴躁,看谁都带着审视和怀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威胁,就必须要摁死在摇篮中才行,手段通天的方士也不例外。

  蔺相察觉到圣人那诡异的杀心,有些担忧,不能拖了,得尽快把储君给定下,然后举行国丧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