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嘞！”
为首微胖男子戴着一副眼镜，左镜片裂了条缝，表情夸张道：“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那咱们岂不是想出城都没办法了？”
张肃耸耸肩道：“往东往西还有桥，换条别的路吧，哥几个你们慢慢研究，我们先撤了。”
他无意与对方继续攀谈，天色已经不早了，要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别，等等，兄弟，你们反正也要找路往北走，咱们一起呗，借个光，让我们跟着你们怎么样，伱们这大部队可太霸气了，嘿嘿，拜托拜托。”
眼镜男脸上带着十分有亲和力的笑容。
另外一名高个男子从包包摸出几盒没有拆封的香烟，走上前踮着脚往上递给张肃：“哥们，来，这些烟是刚才从超市找到的，行行好，就让咱们跟着一起走吧，保证不捣乱，有事还能帮忙！”
见张肃没有伸手接烟的意思，高个男子直接朝车窗一扔，扔进两包，还有一包砸到玻璃弹了回去，他接住弹回去的那盒烟尴尬的笑着，也没有再强行送。
张肃看了看三人，对方倒是客客气气，而且也没有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跟着那就跟着呗。
“那走吧，先折返回市区。”
“好嘞，好嘞，谢谢啦！”
几人十分欣喜的回到车上开始掉头。
“肃哥，他们……没问题吧？”
郑欣妤本来疑心并不重，但经过最近这些日子的种种遭遇，现在看到陌生人就觉得是坏人……
张肃踩下油门小心翼翼的把车开上省道，耸耸肩：“这几人看起来像是职场老油子，至于好坏，你可以认为现在没有纯粹的好人，只看是否有利益冲突……不过他们的要求我没办法拒绝啊。”
赵德柱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途观，缩回身子关上窗户道：“大兄弟说的没错，人只是跟着咱们，咱们总不能把他们干掉，那咱成啥了……”
咔嚓。
几台车走上省道正往市区开，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霹雳，紧接着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众人只感觉整个车身都在微微震颤。
“这大冷天的怎么还打雷啊……太不正常了。”
庞大坤扒着窗户看向天空，乌云密布眼看着豆大的雨滴就拍了下来。
噼啪噼啪，雨滴打在车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妈呀，下大雨了！”
赵德柱脸上神色激动，好像看到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秦城少雨水，有些年份下雨的天数加起来都不到两个月，大多集中在夏天，像这种十月份下雷雨的时候少之又少。
“现在这个世界都成什么样了，深秋打雷下雨不奇怪。”
于晴站在窗户边，把脸贴在玻璃上，雨水从玻璃上划过，显出一抹别样的萧瑟。
张肃打开雨刮，看了一眼电光狂闪的天空，嘀咕道：“这雨下的还真不小……”
巨大的雨滴拍打挡风玻璃，雨刮器的速度飞快，将雨水给推向两旁，被风一吹顺着导水槽从两旁飞过。
“老天爷感应到人间出事，下雨净化妖魔邪祟！”郑欣妤捏着拳头，一副小神婆的样子。
张肃笑着摇摇头，道：“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在跟我们开玩笑。”
“开玩笑？为什么啊……”
郑欣妤不解询问。
“费死吧拉劲把两台车装满水，结果还不到半天时间，下雨了！”张肃自嘲的笑笑。
郑欣妤歪着头想了想，道：“那也不算开玩笑，雨水很脏的，哪有地下水干净，不是还找到那么多粮食嘛。这波不亏！”
“肃哥，丧尸！”钟筱珊忽然一指路边商铺，道：“快看，丧尸好奇怪！”
说话之间，张肃将车速放缓，侧头看向一旁站在滂沱大雨里的丧尸，只见它好似痴呆一样伫立在原地，朝天空微微抬着头，嘴巴张很大，像个瓢一样在接天空落下的雨水。
车子缓缓往前开，紧接着又看到几个破烂不堪的商铺里面走出丧尸，做出跟之前那个丧尸一样的动作，仿佛雨水让丧尸获得了某种意识……
天空暗沉，这诡异的一幕让车内众人只感觉浑身发冷，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大兄弟，不会是死去的人回魂到丧尸身上了吧？”
赵德柱声音微微发颤的说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来不敢看鬼魂类恐怖片，那是他童年阴影，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张肃一边打开空调暖风吹着起雾的挡风，一边道：“不知道具体情况，总之很奇怪，丧尸病毒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地方，永远要抱着谨慎的心态！”
嘟嘟，嘟嘟。
说话之间，张肃刻意摁响车喇叭，试图引起丧尸的注意，结果大雨之中的丧尸对喇叭声音充耳不闻，连动都没动一下，就那么呆立雨中，好像享受甘霖滋润的禾苗。
“擦，这玩意鲨臂了，大兄弟，要是这个时候去给它一刀，是不是它都没反应？”
赵德柱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咱们不是丧尸猎人，知道它们这种习性就行，以后没准用得上，专门去杀没必要。”
张肃说道。
钟筱珊蹙眉道：“肃哥，我觉得……我感觉它们更像是在补充能量！”
“嗯？”
当钟筱珊这话说出口，车内众人均是一愣。
“钟小姐的猜测给了我们更广阔的思路，我也觉得很有可能。”于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那完犊子了。”赵德柱一拍大腿，道：“之前我偷偷在想，那么多丧尸也不是每个都能抢到吃的，会不会慢慢就饿死，咱们不就躺赢了吗，要是它们能靠雨水补充能量的话，那这耗下去也没鸡毛用啊！”
“没错，不过……柱子，你为什么要偷偷想？”张肃抓住赵德柱话语之中的关键词。
赵德柱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说出来肯定招人笑话，嘿嘿。”
“一点都不稀奇古怪，无论什么猜测都应该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另外我觉得筱珊的猜测很贴切，丧尸的一切行为都是依照本能，它们既然享受雨水，那么雨水一定对它们有帮助！”
张肃有些沉重的说道。
“就像植物的趋光性、趋水性……”于晴补充。
不管雨水对丧尸有什么帮助，总之会让人类的境地更加艰难。
没有继续讨论，张肃认真开着车，雨中丧尸接水喝的一幕深深烙印在他脑海。
大雨倾盆，一会功夫过去，道路两旁较矮的地方汇聚出一条浅溪，而天空的雨水没有一丝一毫要停下的意思。
张肃认认真真盯着前方道路，天空本就昏暗，加上雨水让视线更加朦胧，比起大雾要强一些，但能见度也已经降低到一个危险的范围。
“不能继续走了！”
张肃看到一幢标志性建筑，知道继续往前就要进入较为拥堵的市区，道路状况变得复杂，路上会陆续出现事故车，以当前的能见度会非常危险。
当机立断的打亮右转放缓车速，在没有对讲机的情况下，只能用车灯这种方式来进行交流。
雨幕下，车灯十分清晰，五台车陆续停稳在路旁。
“还好是雨，要是再低个十度左右，就该下雪了，这么大的雪简直不敢想象……”
钟筱珊用手指在窗户上顺着雨水痕迹滑动。
“大雪……”
这话让张肃心中咯噔一下，无处不在的丧尸已经足够人头疼，假如再赶上大雪封城，生存难度将直线上升，除非寒冷能够对丧尸造成负面影响。
“要尽快找到稳妥的落脚点……”
张肃心中暗暗思忖，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拖慢了步伐。
大雨一直下，道路两旁汇聚雨水的小溪越来越粗，慢慢的，整条道路上开始跑水，同时也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漂浮物，偶尔能看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断肢……
哪怕有豪华坚实的房车作为庇护，众人也难免感到一丝丝心慌，张肃索性带领众人进行训练，用肌肉的疲劳来冲淡心头的慌乱。
“我里乖，这水上涨得好快啊……”
一个小时过去，天空仍然暗沉，赵德柱从窗户往外看，哗哗流过的水已经足有半尺多高，要是走在路上，水已经能够过脚踝，而远处田地已经蓄积成水塘，一眼看不到头！
赵德柱坐在窗户边叭叭抽烟，忽然道：“咿呀妈呀，幸好桥断了，这么大的雨肯定得爆发山洪，要是顺利过河，现在肯定到了地方，还不得给水冲跑了？”
按照张肃的计划，昨天下午就会抵达距离秦城不到十公里一处山脚下的度假村，如果那里没有被人占领，他们会清理出来当作安全基地。
于文摇摇头：“五年前跃马涧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山洪，后来青县政府花了两年时间重点改造各个景区排水系统，已经很难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了。”
自然灾害很可怕，但也并非完全不可避免。
“希望那些旅游景区没有问题吧……感觉这场雨的降水量能赶上以往秦城好几个月的降水量！”
张肃打开一点窗户，将烟头扔了出去，还没落地烟头就被雨水浇灭，落在滚滚的水流中飘向远方。
大雨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出现了减缓的趋势，而此刻马路上的水位已经足有一尺多高，搞不好已经接近半米！
这个水位对于两台房车而言，并没有任何压力。
硬派越野奔驰大g和普拉多也没有难度，两台车的涉水深度可以达到七十厘米，处理不到半米高的水位绰绰有余，更别提加装了涉水喉的大g。
然而最后面的途观就有些难受了，半米的水位已经触及极限，车上的三人已经开始脸色发绿，感受水流冲刷着车子底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大兄弟，还继续往前走吗？”
赵德柱忧心忡忡的问道。
张肃看了一眼仍旧昏暗的天空，思忖半晌有些纠结，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显得太过渺小，一场雨都能成为绊脚石。
于文见张肃拿不定主意，便道：“张先生，有科学研究表明，危机时刻如果不知道如何选择，通常按兵不动是个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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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