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娘娘请安!”

  御书房的其他太监看到林颜,赶忙行礼,对于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林颜心下可能猜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小宫女是做什么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那宫女肖想了不该肖想的东西,所以被皇上给处置了。”

  近来夏景晏的态度温和了许多,除了在朝堂上的时候会显得杀伐果断,平日里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可能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让一些人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后宫冷清,三年一次的选秀,此刻肯定是不会有的。如果抓住机遇,说不定还能一跃成为人上人。

  那小太后都从那么多人里活了下来,所以那个幸运儿为什么不会是她们呢?可能皇上怜香惜玉呢,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哪个不好色?

  所以打扮的一身清凉的宫女,妄图勾引皇上。只是计谋不成,被拉下去斩了。

  想要爬龙床?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林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那皇上如今有空吗?哀家炖了汤过来,想来皇上操劳了许久,得休息一下了。”

  “稍等,咱家进去通报一声。”

  等了没一会儿了,太监走了过来,对着她恭敬的回答:“太后娘娘,请。”

  “嗯。”

  林颜高傲的点了点头,带着人进去了。

  不过也不是很多人,只有柳嬷嬷端着托盘跟在她身后,其他人则是在外面侯着。

  御书房里,夏景晏正捧着一本奇闻异志翻看着,见她来,便慵懒的换了个姿势坐着。

  “太后怎么来了?又有何事相求?”

  “你……怎么说的哀家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样。”林颜扁了扁嘴,随后侧过身,露出身后的柳嬷嬷。

  “嫡姐的事情让你费心了,哀家见你平日里忙得很,怕你顾不上吃的,便让人炖了汤送来。”

  柳嬷嬷把汤呈了上去。

  反正汤已经送到了,至于他喝不喝,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咳咳,汤已经送到了,哀家就先走了。”再待下去,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走这么急作甚,朕今日恰好有空,太后不妨留下来多坐一会儿。”夏景晏撑着下巴,斜靠着椅子上,笑的有些……邪魅?
  他长得一张好皮囊,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高岭之花的感觉。但是一旦笑起来,就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再加上他这人向来不是那么的守规矩,所以做事情随心所欲的,也因此,他的表情并不是那种刻板的表情。带着几分自由的味道,也多了一点其他的感觉。

  可以说新帝残暴,但是绝对没有人说他丑。也并不是那种美的雌雄莫辨,相反,他很有身为男人的气质。

  林颜摸了摸鼻子,往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正好哀家也无事,坐一坐也行。”

  柳嬷嬷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也是有点摸不准皇上的态度了。不过现在看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会下棋?”他问。

  她愣愣的摇了摇头,“不会,哀家在家的时候,从未有人教过。”    “朕教你。”

  “那好吧,希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嫌弃哀家蠢笨就好了。”她抿着唇,手中捏着棋子,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指导。

  学东西快的人,就连教习的人都会心情愉悦。

  再一次吃掉夏景晏的一个棋子之后,林颜忍不住笑弯了眉眼,“我学东西还是挺快的嘛,柳嬷嬷都夸我,学什么都快。”

  心情愉悦之后,有些规矩就忘在了脑后。本来是自称哀家的,但是下意识的就自称了我。

  不过这宫殿里也就这么点人,听见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夏景晏漫不经心的落下一子,局势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再找不到出路,这局的结局就是一个输字。

  见状,她忍不住蹙起了眉,手中捏着棋子迟迟都不知道往哪里下。

  直到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在其中一个位置点了点,“下这。”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让人听着耳朵都有点痒。

  林颜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还是下在了这里。

  不过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输的命运,没一会儿,她的棋子一个一个的被对方吃掉了。

  “不玩了不玩了,你欺负人。”她沮丧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幽怨的看着对方。

  夏景晏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明明是你技不如人,怎的成朕欺负人了?”

  “哼哼,再来,哀家就不信赢不了你。”

  事实证明,还真赢不了。

  养在后院里无人问津的小可怜,怎么可能斗得过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美强惨呢?
  夏景晏虽然身份不比其他皇子,但是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能在这么多皇子中厮杀出来,坐上帝位,真的以为是他的雷霆手段吗?

  先帝那么多皇子,却是死的死,残的残,真以为这是自相残杀的下场吗?那为何,他可以全须全尾的出现?
  不过是扮猪吃老虎,得了机会之后一飞冲天罢了。

  林颜毫无形象的撑着下巴,护甲早就被她拆了下来,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抓耳挠腮。

  如今的她,就像是褪去了太后的身份,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小女孩。那双眸子透彻清亮,没有掺和其他的东西,跟孩童无异。

  她若是能有半点心机,也不至于在后院被欺负那么多年,一点反抗都没有。

  但也是因为被忽视了这么多年,无人教她世间险恶,也就造就了如今这不谙世事的性子。

  同温室里的花朵不一样,前者被保护的很好,有勇气去对抗一切。而她不一样,勇气和底气,她都不足。

  夏景晏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眼前的女人,他本该是一同处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留了下来,还给了对方太后的位置。

  自己居然有这么心善的一天,还真是……估计是那天杀人杀太多了,杀累了,所以才突然心善起来。

  “皇上!想什么呢?该你了。”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人叫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