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夏景晏在朝堂上依旧喜怒无常,时不时的就把砍头挂在嘴边。但是残暴程度相比较之前,没有那么重了。

  不过那些大臣依旧是低气压的上朝,每天兢兢业业的汇报工作,然后等待着对方劈头盖脸的谩骂。

  大夏并不是安安稳稳,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况,相反,边境很多国家虎视眈眈。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镇国大将军战死一事,就是因为国家并不安稳。

  不过也因为那一场战役,压制住了其他国家,这才导致没有发生内忧外患的情况。

  镇压其他国家自然是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将军,威名在外,才会让人不敢轻易来犯。大夏的将军不少,镇国大将军是其一,其二就是跟着夏景晏整顿后宫的一字并肩王。

  皇宫稳定之后,他就出发去边境守着了。没人知道夏景晏是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刚那高傲自大的一字并肩王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过,大家也不在意了,毕竟能让这个国家稳定就行,其他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臣以为,此时应当择一能人出手。那些强盗土匪若是再不处理,只怕届时敌国来袭,造成内忧外患的局面。”

  “臣附议,土匪猖狂,他们混乱了周边的村子还不算,竟是伸手到了别处。也隐隐有自立为王的意思,这岂能容忍?”

  朝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听得人头都大了。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剿匪的事情一定要做,要不然等他们壮大之后,等待朝廷的也是一场大麻烦。

  “臣弟以为,自然是武将出马更为妥当,那些土匪是不讲道理的。既然如此,我等也无需讲道理,只需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即可。”

  “贤王说的极是,既如此,那便由你亲自带队出马,将那土匪一网打尽,如何?”

  但是至于点谁去,那就得看皇位上的人怎么选择了。

  剿匪不是一件好差事,做的好,晋升肯定是没问题的,做的不好,那就只能等着责罚了。但也不是因为难在这里,难的地方在于,这些土匪不好剿。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贤王在之前的夺嫡之争中伤了这两条腿,太医检查过了,这辈子恐怕是没有站起来的希望。而残疾的人,是不能登上帝位的,所以他被朝臣放弃。

  先帝在位时,他们未能将这件事情给处理了,也足以看出当时的棘手程度。

  土匪的山头,一般都是易守难攻的位置。他们确实有能力解决,但是也得看领头人的能力如何,还有背后的助力及不及时。

  谁不知道贤王现在已经是个不能走路的废人了?让他去剿匪,岂不是让他去送死?

  “贤王以为,此时谁能担任?”他支着下巴,饶有趣味的问道。

  武将很多,先帝虽然昏庸,但是也清楚自己国家的情况。所以相对于文臣,他更喜欢武将。

  夏景晏看向了下面坐着轮椅的贤王,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确实没有什么表情,有种看淡了生死的感觉。

  有时候稍微一点差池,就能拖累整队的人。

  这皇上就算再不喜欢这几个兄弟,人家都已经报废成这样了,还不放过吗?

  不过心下腹诽是一回事,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没有任何的意见。

  贤王微微一愣,随后回过神,毕恭毕敬的行礼,“臣弟领命,定不负皇上期许。”    夏景晏微微一笑,眼神却是毫无顾忌的放在了对方的那双腿上。

  那双腿上盖着一条薄毯,将其遮盖,从外面来看,他跟正常人无异。但实际情况如何,也就只有本人自己清楚了。

  贤王抿着唇,他察觉到了那道视线,也可以说是充满恶意的视线。但他不为所动,只当没有注意到。

  其他朝臣窃窃私语,压低了音量,但也不敢说大声。而且讨论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在问其他人,有没有其他事情要上报?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

  随着“退朝”两个字被喊出,夏景晏起身,拂袖离去,这场早朝也就这么结束了。

  众朝臣跪拜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准备回家了。

  出了大殿之后,他们讨论的声音也就没有那么顾忌了。看着前方被人推着轮椅走的贤王,大家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不是没有人想上前反对,但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若是担上和造反的名头,那还真就是九族消消乐了。

  “林大人,令郎能被皇上指婚,想来这宫里的那位应该是和皇上关系不错的。也得亏前国师的一句话,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好运。”

  林相走在路上,憋了一肚子的火,刚刚还没有人同行呢,现在就有个人凑了上来。

  听到对方说的话,他火气更大了,于是冷笑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本来是想着养大了闺女之后,送去宫里当娘娘的,谁知道先帝炼丹还真给他多活了几年。闺女再熬下去,都要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就赶紧找个地位高的嫁了。

  谁知道嫁过去半年,对方就上了前线,又花了半年死了。自此,闺女守了两年的活寡,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嘲笑。

  反而是他觉得不争气的,一进宫就可能死的那个庶女,居然一跃成为宫里的太后。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他提前就跟那个庶女打好关系了。此后林家的荣华富贵,还需要担心吗?

  一旁的同事见状,无奈的憨笑几声,“相爷昨日怕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您这中气十足的样子,比年轻人还有活力。”

  “唉,终日打鸟,没想到终有一日被雀啄了眼啊!”

  对方说完,潇洒离开,不给人反应的一点机会。

  林相捏紧了拳头,又想起了皇上给的那道圣旨。

  这段时间忙着闺女的嫁妆,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着实恼人。

  可再恼人又能怎么办?他是先帝的人,可不是新帝的人。

  算了,回家!
  皇帝的寿宴得提前准备,而当事人夏景晏,对于生辰,他其实是有点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