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又处死了一批人,以往的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都是叫人暗地里去处理。但是夏景晏反其道而行,光明正大的处死,还不给人自证的机会。

  一时间,宫里所有人,人心惶惶,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处死的人。毕竟他们的人命如草芥,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

  但知道内情的,就会知道处死的这些人是谁。

  上次的刺杀事件里,牵连了很多人。夏景晏将有关人员找出来之后,不管牵扯多深,只要有半点关系,就别想脱身。

  话传到林颜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皇帝残暴不仁,见谁杀谁,根本就不留任何的情面。而且很有可能到时候大开杀戒,把宫里所有人都杀了。

  她听着忍不住嘴角直抽搐,这就是谣言的威力。

  虽然她也不赞同大规模的杀戮,但如今的她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根本掌控不了夏景晏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自保,不会去过多干涉别人的事情。

  而且当一个帝王,如果没有足够的威严,谁会服他?

  他没有母族势力,当初登基也不过是背后搅浑水,登基之时并无外力干涉,所以他并没有成为傀儡。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踏上宝座,实属不易,所以他只能用其他方法来镇压那些不服他的人。

  很残忍,但确实有奇效。

  “太后娘娘,皇上这样造成的杀戮,会不会太重了?”柳嬷嬷蹙眉,她其实是有一点信佛的,到了这个年纪之后,就好像会自动选个信仰。

  也有可能是最近看皇上和太后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她就多嘴了一句。说完后,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补充了几句。

  “不过那些人确实是该死,居然敢行刺皇上,若当日他们成功了,怕是皇宫又要乱起来了。”

  敌国虎视眈眈,谁又知道上京城有没有奸细呢?若是奸细把情报传达了过去,届时皇宫内乱的情况下,估计那些敌人也会趁人之危。

  她只是知道嬷嬷,伺候好太后就行了,其他的也就别管那么多了。

  林颜手里抓着铜镜,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虽然还带着点病态的白,但唇色已经恢复成原样了。太医开的解毒药还行,虽然喝着苦,但是药效还不错。

  听小八说,那毒药若是进入其他人的体内,恐怕还真有毙命的可能。若是进入到夏景晏的体内,恐怕他们这个任务就得重来了。

  重来的机会并不多,如果一直重来的话,他们会被丢到惩罚世界里。

  也是因为探测到匕首上的毒药,所以小八才让林颜去挡下攻击。系统出品的那些丹药,不仅仅只是生子的功效,还能改善身体素质,所以她才会只有一点副作用。

  而那点副作用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皇上如何做,与哀家没有关系,哀家保证自己在这宫中能够安全,健康,这就行了。”她神色淡漠,似乎对于那些条人命没有任何的波澜。

  可事实也是如此,就算她开口,也救不下那些人,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全天下的人。更何况,她若是开口,恐怕这些日子里的攻略进度,就得倒退了。

  柳嬷嬷看她这副冷漠的模样,欣慰的同时也有点唏嘘,皇宫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曾经天真无邪的人,也沾染了一些世俗的脏污。

  她该高兴太后娘娘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吧?但是又忍不住感叹一声,原来再单纯的人,在皇宫待久了,也会被同化的。    可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可以不被欺负,多长点心眼,就能多一份保障了。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是奴婢多嘴了,该罚!”她轻轻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表现出懊悔的神色。

  林颜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头,“行了,柳嬷嬷,哀家也知道你是不想皇上继续担上暴君的名声。只是有些事情,哀家做不到,所以只能观望了。”

  暴君的名声传久了,又一直压榨着底下的人民,迟早有一天会有一批起义军出现。到时候,那将又是一场动荡。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想伸个懒腰,结果被肩膀上的拉扯感给惊回了神,到底是没有继续伸下去了。

  这阵子伤口开始结疤,长肉的过程中,总会感觉到一股异样,有点痒,想挠。但是伤口才开始结疤,根本不可能上手挠。

  所以现在疼是不疼,但是痒啊。

  同样讨论宫里被杖毙的,还有戏班子的那些人。他们刚来这宫里唱了没两天的戏,就听到这么残酷的消息,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那些人就这么被处死了?我刚刚还去看了一眼,满地的血……”

  夏景晏并没有下令不许围观,所以一些胆子大不怕死的人,就会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看。好奇是人的天性,但是又不敢光明正大,所以只能躲在暗处。

  而等待他们的,是刽子手毫不犹豫的挥刀而下。

  血溅三尺,头颅咕噜咕噜的滚落在地,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还带着生前的恐惧和后悔,死不瞑目。

  行刺皇帝是死罪,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得明白这件事情的结果会如何。

  奈何他们过于自信,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结局,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只不过夏景晏的手段太残暴了,写完导致不少宫人落下了阴影。

  陈班主脸色不太好看,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最后拍了拍桌面,说:“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们以后少去凑这些热闹。只要在太后娘娘面前把戏唱好就行,不许给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班主,我们记住了!”

  戏班子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唱一个时辰的戏,曲目也挺新颖的,至少慈宁宫的宫人大多数都会被逗笑。

  林颜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自己的一侧脸颊,歪着头欣赏着戏台上的一切。

  那名花旦唱着唱着,突然就对上了她的视线,似乎是不经意之间,所以下一秒他就移开了。

  只是这一场戏中,他们的视线曾数次对上,若说都是巧合,好像也未必吧?

  想到这里,林颜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倒是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