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贴心的朝着孔艽传音:“公子一切小心。”

  说着,在上官雨舟带领下,两人的身形御空而起,朝着朝帝古城方向逐渐远去。

  没有了昼与风的威胁,两人飞行时表情也没有了警惕,轻松了不少。

  孔艽在山腰处立着身姿,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直到超出了虚魄视野的窥探范围,这才低头,摇头晃脑的走向炼傀所在的山腰,嘴里嘟囔着:“唉,大鹏啊大鹏,你主人为了你操碎了心。”

  天齐大地地广人稀。

  除了各个城池之外,也有不少人迹罕至之地。

  这些地方偶有妖兽出没,但大多都是些没有升轮的妖兽,一般升轮以上的妖兽都有了不低的灵智。

  它们会远离天齐,去到深山老林中,亦或是靠近大荒的山里。

  孝远山,皇城之西。

  距离皇城不过三四万里路程。

  因为不在四通八达的主干道上,这孝远山算是个偏僻的位置。

  附近也没有城池,只有一个叫做狐言门的小门派扎根于此。

  能够被选做门派传承之地,这地方灵气相较于其他地方,自然浓郁不少。

  孝远山后,那一片联绵的群山中是一片水泽之地。

  靠近碧蓝湖泊的崖壁被人掏出一个山洞。

  湖水在阳光下泛起的粼粼波光偶尔会照耀到山洞岩壁上,映上好看的波纹状光华。

  山洞内,一条无形的灵力丝线顺着洞口掠过数百丈距离,投入湖泊水面之下。

  丝线由一根粗糙的鱼竿系着,被人随意的架在洞府内两个石块中央。

  孔艽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靠在洞府门口,也不去看那鱼竿,惬意的看着这湖中的蔚蓝风光。

  偶尔会有一丝清风抚过,吹过他的面庞,感受着脸上的轻柔,他不由自主的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如此惬意,就算是鱼竿久久不动,他也坐得住。

  只是这悠然惬意,很快被孔艽身后洞府中的异动打破了。

  突然袭来的滚烫热浪,将外界的清风驱离,吹在孔艽的脸颊上,升起干燥之感。

  这让孔艽不得不起身,余光瞥向洞内。

  大鹏的青蛋就放置在洞府中央一块巨石上。

  它蛋壳上迸发的青色光芒愈加明亮了,滚滚热量自蛋内席卷向四方,炙烤得山洞内的石壁都滚烫无比。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感受着那一波波从青蛋上流溢出来的热量,孔艽嘀咕一声。

  说话间,孔艽随手掐了一个印法。

  嗡!随着他一身灵力的滚动,森冷寒气自霜天仙基中蔓延出来,以孔艽脚下为中心扩散,在洞府周围形成一圈灵力屏障。

  屏障为霜雪之色,扩散森森寒气,将青蛋火焰气息完全隔绝在内。

  孔艽一身冰性修为本就克制火性,又有霜天仙基加持,莫说是青蛋的热量,就算大鹏完全吸收了青焰火莲也不见得能轻松破开这灵力屏障。

  做完这一切,孔艽神情这才重新放松下来。

  不过他也无心钓鱼了,随手将鱼竿置于一旁,暗暗喃语一声:“这湖里根本没有鱼!”

  说完孔艽正色表情,手掌一拍腰间乾坤囊。

  一具干瘦老者的尸体出现在洞府之内,正是那昼与风。

  与上官雨舟他们分别之后,孔艽找到这处地方就歇了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这昼寅部祭司身上的灵物。

  眼下被大鹏扰了钓鱼的雅兴,这才想起正事来。

  其实孔艽从昼与风身上搜刮来的最大的机缘,就是那地品天地之精云下风痕了。

  仅凭那一个云下风痕,就足以弥补孔艽耗去的那枚逢春灵药的价值,还溢价数十倍有余。

  剩下的灵物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云下风痕的。

  不过一个半步掌生的东西,也万万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孔艽现在正好闲着,不妨捣鼓一下。

  孔艽的眼睛先是定格在昼与风的尸体上。

  看着这半步掌生的法身,眼里有愉悦的笑意:“对于修炼了神操炼傀的我而言,这半步掌生的法身,价值可不低于云下风痕。”

  升轮境界的肉身,能炼制中级炼傀。

  而这半步掌生的肉身,就算炼制不了高级炼傀,也能达到中级炼傀的极致。

  孔艽很期待将这昼与风炼制成炼傀的样子。

  “就是材料不好找了,还有适合这昼与风的天地之精,也是个难事。”孔艽揉了揉眉心,感慨道:“看来回去皇城后,还得去一趟寻玉阁。”

  除了寻玉阁,孔艽也想不到能买到炼制这昼与风材料的地方了。

  又是个花钱的事情。

  至于天地之精,孔艽是绝对舍不得用地品天地之精来炼制炼傀的。

  他还余下有两份绽银之精,人品排名二十,也能凑合一用。

  想好昼与风法身的处理方向,孔艽这次手指一勾,将他腰间的储物袋隔空摄入手中。

  那是个青色的袋子,品质一看就比普通的储物袋要好。

  材质柔和,入手有一种丝滑之感。

  “这储物袋也是个灵物,品质不在我这乾坤囊之下。”孔艽手指轻轻揉捏着这储物袋,脸上有愉悦之色,储物袋不凡,证明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太差。

  他的意识当即投入其中。

  终于不再只是瓶瓶罐罐了。

  密密麻麻的灵晶色彩当即引入孔艽眼帘,以及一件件看上去品质就不俗的法器,少说也有二三十件。

  光是极品法器就有五六件之多。

  孔艽看那些法器的样式不是蛊疆的产物,更像是天齐修士用的。

  它们的来历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昼与风死得不冤,这段时间不知道杀了多少天齐的修士。”孔艽意识在哪些法器和灵晶上一一扫过,声音带着冷漠。

  他没有上官雨舟那么嫉恶如仇,可在苍梧派也是恪守着不乱杀无辜的门规。

  对于昼与风的行径,他自然是唾弃的。

  不过既然这些东西既然被昼与风拿了,而自己杀了昼与风,孔艽也不会有什么道德洁癖,非常从容自若的就笑纳了。

  “灵晶不多,也就两三万吧,真正值钱的是这五件极品法器,单独拿一件出来,怎么也得上万灵晶,这五件作价五万,加起来也是七八万了。”

  “还有这些二十多件上品法器,数量够多,均价三千一件,也能值个六万。”

  “哈哈,差不多十三万灵晶了,这次赚翻了。”

  孔艽美滋滋的清点着这次的收获。

  着重的从五件极品法器中挑出一面白色的旗帜。

  那是一面阵旗,旗杆洁白如玉,旗帜上刻录着白色的阵纹,稍有灵力灌注就发出亮眼的光华。

  孔艽对阵法一道一窍不通,可修炼至今耳濡目染也大致能分清楚阵法的功效。    他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判断,轻轻自语道:“像是个防御阵法。”

  稍作思忖后,孔艽将那白色阵旗拿了出来,先是捏在左手上,而后插入脚下的洞府土壤之下。

  随着孔艽一身灵力的注入。

  嗡!以阵旗所插的地面为中心,洞穴地面瞬时延伸一大片阵法纹路。

  伴随着亮眼的强光之后,一个方圆近百丈的阵法屏障愕然出现,将整个洞府包裹。

  孔艽走到阵法屏障的边缘伸出灵力包裹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叽!手指与阵法屏障碰撞之处,瞬时激起刺耳的尖锐声。

  孔艽的攻击只在阵法屏障上留下一个白点,随着孔艽灵力的收敛,那白点又很快被修复。

  “防御力不错,如果持棋者灵力足够浑厚,能挡住爽灵境界修士的攻击。”试了试阵旗的威力,孔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阵旗他就不卖了,留着自用,灵力屏障对灵力消耗太大,还是阵旗省事。

  想来这阵旗的主人生前应该也是个在阵法一道上颇有造诣的阵法师,就是碰到了昼与风。

  在他风痕神通面前,升轮境界的阵法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余地。

  不过不代表这阵旗就没用了。

  大多数时候,它还有有其作用的。

  其他四件极品法器,孔艽就用不上了。

  粗略的扫过一眼后,并没有取出。

  孔艽又开始探索那储物袋里的其他东西。

  瓶瓶罐罐还有的,孔艽在里面发现了一罐升轮境界的妖血,应该有化魂境界。

  “正好,炼制昼与风尸体的妖血有了,不用买了。”

  孔艽美滋滋的想着,很快他又找到三张不知道什么妖兽的皮毛制成的卷轴。

  那些东西明显是蛊疆的物件。

  孔艽在得到鲜于宴鹤的传承后,里面就有不少蛊疆的古籍。

  这么些年,孔艽也算是勉强能认出些蛊疆的文字了,算不上精通,磕磕绊绊的,也能读通顺了。

  其中一张卷轴记录的是修炼一种叫做《恶灵临身》的巫法。

  就是将妖兽之魂混合着一些灵物炼制,然后用特殊的手法勾勒在修炼者的身体上,令修炼者可以趋势妖兽之魂,借用妖兽生前的力量。

  巫修是很擅长操控妖兽之魂的,各个部落都有相关的巫法。

  例如宰父巧巧身上纹的那条巨蟒。

  昼寅部的这个巫法,相比乌蛇部显然要厉害不少。

  “歪门邪道,没兴趣!”孔艽仅仅扫了一眼就抛到了一边,越是接触蛊疆巫修,孔艽对于他们的巫法越是心有忌惮,一般情况下不会碰。

  不过可以留给宰父巧巧,相信她会有所助益。

  另外一张兽皮卷,记录的是一种蛊疆药方。

  蛊疆也炼丹,但是他们炼丹的手法和其他地域比起来就原始不少,并不成丹,以浓稠状的药膏居多。

  这张药方也不例外。

  叫做《服魄散》。

  名字好听,不过是将生灵血肉和魂魄配以灵药炼制的手法。

  有壮大三魂的功效。

  目光从那服魄散上的巫族文字上一一扫过,孔艽表情忽而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和炼血法有什么不同?”

  只是炼制手法上的不同,且这服魄散多了一个炼制魂魄的过程,相比炼血法更加残忍。

  孔艽甚至怀疑,定岳宗的炼血法,会不会和蛊疆有关了。

  毕竟两者之间太过相似了。

  “说不定这定岳宗真和蛊疆有联系,他们的那个祭坛祭祀之法,和蛊疆那些淫祀完全一样。”

  孔艽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思忖片刻后,将那服魄散小心收了起来。

  他是不敢用这药方的,自己地阶道基,大好的前途,碰了这玩意儿就是自掘坟墓。

  不过自己师尊正在全力搜寻定岳宗那两个掌生的下落。

  说不得这丹方能提供一些线索给他,也算是为宗门立功了。

  最后一张兽皮卷记录的则是祭祀之法。

  献祭的过程和仪式详细到每一个步骤。

  昼与风作为昼寅部的祭祀,想来整个部落的祭祀活动都是由他主持的,有这个东西不奇怪。

  孔艽却是不敢多看一个字,草草的将其收了起来。

  蛊疆淫祀遍地,和种种可怕的存在沟通以换取传承和力量。

  同时自己魂魄也会受到侵蚀。

  孔艽可不敢随意去触碰。

  除非有雪饮老祖那样的祭祀雪灵的方法,有前车可鉴,完全没有危险的祭祀仪式,

  孔艽倒可以试一下。

  其他的一概不谈。

  如此,三张兽皮卷全部鉴定完毕,孔艽没有一张能用上的。

  昼与风储物袋里的东西也清点得差不多了。

  孔艽兴致缺缺的退出那青色的储物袋,暗骂了一声:“蛊疆巫修的东西,就没有一个像样的。”

  昼与风自己的东西,除了那储物袋以外孔艽能用上的几乎没有。

  不过好在也不算是收获全无。

  起码从这些东西里,找到了一些与定岳宗关联的线索。

  “如果炼血法从蛊疆而来,说不定定岳宗的两个掌生,现在就在蛊疆呢。”

  孔艽缓缓放下那青色储物袋,冷冷笑了笑。

  杀了昼与风以后,他现在和蛊疆已经有些纠缠不清了。

  想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随着因果的纠缠,日后说不得能碰上那萧远山和夏侯文一这两个丧家之犬。

  反正自己也要去一趟蛊疆。

  孔艽现在反倒不怎么担心这两个掌生的威胁了。

  对付定岳宗余孽本来就是苍梧派的事,到时候说不定能借力宗门,为自己蛊疆之行提供便利。

  “我该怎么和师尊说呢,嗯,得好好琢磨琢磨。”

  洞穴内,传来孔艽嘿嘿的笑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