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已经漫无目的在这朝帝古城空间逛了数日了,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传承。

  既然遇见了二皇子,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问路了。

  当先问的,自然是那大明王白藏主之墓的方位。

  只是孔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二皇子表情会如此怪异,看自己的眼神都带上了无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孔艽转了转眼珠,感觉其中有门道,只好反问道面前的二皇子:“是有不便之处?”

  “到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二皇子摇了摇头,收起了眼神里的情绪,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

  二皇子倒是敞亮,不等孔艽继续发问,就竖起手指,指了指这处空间的苍穹,轻轻解释道:“因为大明王白藏主并无墓葬留下,他将自己葬于风中,乘风而逝。”

  “我们皇室历年进入朝帝古城都会去寻找那大明王法身的行踪,运气好时一连数次都会碰到,运气差时数百年不见其踪迹。”

  “风中?”孔艽低喃着二皇子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脸皮忽而抽动了一下。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碰到的那场席卷百里的风暴。

  自己在那风暴眼的上空,看到了一袭帝王规格服饰的尸体。

  与二皇子形容的那大明王白藏主的情况极其类似。

  为了弄清楚情况,孔艽当下便将自己几日前所见所闻告知于了二皇子。

  二皇子听后也是眼睛也是金光迸射,以笃定的嗓音回道:“那确实是大明王先祖。”

  “我居然错过了那至高的传承!”孔艽咧了咧嘴,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

  那可是朝帝古城中,惟一一处造玄传承,说不得是天齐唯一一个造玄传承了。

  竟然就这般从自己手里溜走了。

  孔艽脸上的懊恼之色不加掩饰,被二皇子看在眼里,他倒是悠悠说出这么一句话:“没进去也是好事,大明王的传承也不是那么好取的。”

  说着,二皇神情肃然的道出其中隐秘。

  “伴随在大明王法身左右的锐金之力,可不是升轮境界能破去的,只有掌生才能靠近。”

  “万年来,我们皇室不乏强闯的先辈,最后丧生于那风暴中的人都不计其数,”

  “那风暴像是大明王先祖留下来的考验,但掌生大能又不能进来。或许大明王先祖就没有想过要将传承遗留给后人。”

  二皇子是会安慰人的。

  孔艽听完果然好受了些。

  那风暴中的锐金之力,确实不是升轮境界的修士可以觊觎。

  如果被欲望趋势进入,说不得交代在里面。

  “焉知非福啊。”孔艽感慨一句。

  既然说都说到这份上了,白藏主的传承孔艽也没有了觊觎的心思了。

  转而问道逐日弓白宵之墓。

  那也是那十二座墓葬中,最适合孔艽的墓葬了。

  朝帝古城空间无边无际,只有皇室掌握有各个墓葬的确切位置,一般是不允许外泄的。

  这也是为什么晴公主也没有多言,毕竟孔艽并不是皇室中人。

  二皇子显然也不好多说,可孔艽当面问了,他又是个又傲气的人,抹不开情面,只得沉默稍息后拍了一把袖口。

  孔艽看到一个玉简落在了地上。

  玉简呈明黄色,看上去像是新制的。

  不等孔艽细想二皇子此举有何用意,耳边就想起了他故作困惑的嗓音。

  “我那地图玉简呢?”

  说完二皇子偏过脑袋,佯作看向方才战斗的区域,似乎是寻找什么。

  这一幕看得孔艽哑然失笑。

  二皇子明显是故意将玉简落在地上的。

  他不敢忤逆皇室规矩,可又抹不开情面,因而用他那拙劣的演技提醒孔艽自己去捡。

  孔艽心头默默谢了一声二皇子,以灵力勾动将那掉落到地上的玉简不着痕迹的收入囊中。

  另一边,二皇子也转过来脑袋,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道:“地图玉简丢了,我也寻不到逐日弓之墓了,孔艽道友自求多福吧。”

  “唉,那太遗憾了。”孔艽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配合二皇子表演。

  二皇子就像是真的不知道玉简一事一样,继续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逐日弓之墓的事情告知于孔艽:“逐日弓乃是朝帝古城五大至高传承之一,想来这一趟为它来的修士不在少数。”

  “孔艽道友既然有心取逐日弓传承,要做好争斗的准备。”

  “嗯。”孔艽默默点头。

  对二皇子的感官愈加趋于友好。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熟了后反倒有些啰嗦了。    当然也是出于好意。

  “二皇子,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那朝帝古城到底在什么方向,我都走了好几日了。”孔艽继而又问出第三个问题。

  “别找了,朝帝古城隐于虚空。只有等那百枚传世令开启过半传承地它才会从空中显现。”二皇子又道出一段隐秘,提醒道孔艽:“别先顾着进朝帝古城了,先得到自己的传承,再想着进去吧。”

  “朝帝古城宝库往年开启之时,都是打得最凶的时候。”

  “多一分实力,也能多几分争抢的资本。”

  “受教了。”孔艽微微拱手,谢过二皇子的好意。

  礼罢,孔艽抬了抬眼珠,眼睛不着痕迹的瞟过了二皇子头顶那团,代表了他气运的气数云团。

  初次在天齐和二皇子相遇时,孔艽就察觉到二皇子气运中夹杂着的血红之色。

  那时候,孔艽还以为二皇子会因为皇储之争而召来灾祸。

  眼下三年过去,二皇子还好好的。

  只是那代表了灾厄的血色妖红更加明艳了,几乎要将二皇子头顶的气运整个吞噬。

  望着二皇子头顶那一团几乎完全染成妖异血红的云团,孔艽眉头深深皱起,暗忖道:“这可不像是普通的血光之灾。”

  孔艽想着要不要提醒二皇子一下。

  可观人气运的禀赋,是孔艽的秘密,他又不好明说,只得沉吟良久后,方才委婉的说了一句:“二皇子这一次朝帝古城之行还需多加小心。随着异界修士的涌入,这古城空间危机四伏,是天齐乃至于先云界从来没有过之变局。”

  “你万金之躯,可别有什么差池。”

  孔艽怀疑二皇子这次的劫数,可能应在这朝帝古城。

  在天齐,能动二皇子的,也就只有太子和他老子了。

  如今三年过去,二皇子还好好的。

  基本可以排除了之前的推测了,反倒是眼下朝帝古城的变局更加危险。

  因而才如此一说。

  二皇子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孔艽,他哪里不明白朝帝古城的凶险,见得孔艽语气诚恳,也是轻轻点头附和道:“放心,其中凶险,我已有分寸。孔艽道友也要多加小心。”

  如此一来,该说的都说了,两人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二皇子与孔艽挥手示意后,手持着传世令,大步迈向了那白宁安之墓。

  随着阵法屏障波纹般的荡漾。

  二皇子的身形在孔艽的目送下消失在了其中。

  孔艽凝望着二皇子消失的位置,面色复杂,微微摇头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

  孔艽能从旁人头顶的气运上,看出吉凶,但并不能改变结局。

  提醒一句已经是孔艽能做到的极限。

  至于二皇子会怎么样,孔艽也无能为力。

  稍息感叹后,孔艽袖口一滑,从衣袖中拿出那枚被二皇子故意丢弃到地上的地图玉简,打量了片刻后含笑说道:“这白元晋有点意思。”

  “要不是他之前来苍梧派时摆个臭脸,或许自己那时候都和他成为了朋友。”

  说完,孔艽意识投入了那地图玉简之内。

  皇室制作的朝帝古城玉简,当然是整个先云界最详细的。

  密密麻麻的墓葬在玉简地图上星罗棋布的成列着。

  每一个墓葬都详细的标注出来了位置和墓葬主人相关的名字。

  “啧啧,这怕是有上万座墓葬。”

  孔艽啧啧称奇,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闲着,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白宁安之墓的位置。

  而且他根据沿途所遇见的墓葬距离,大致推断出来这朝帝古城空间的大小。

  惊异的发现,这地方堪比天齐那一域之地的大小。

  “怪不得我走了数日都还没见到尽头呢。”

  孔艽甚至觉得,要不是这方空间不适合凡人居住,白帝当年怕是要在这里建立国都了。

  说完,孔艽继续将注意力投向玉简,眼睛在一个个墓葬的名字上扫过,终于在盏茶功夫后,从星罗棋布中找到了逐日弓白宵的葬地。

  距离白宁安的墓葬还有五六万里。

  “三天时间应该能到,得加快脚步,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确认位置无误后,孔艽当即收起地图玉简,不在耽搁。

  控制着早已等待在旁的炼傀,双双破空而去。

  眼下大雨初晴,天上风平浪静,正适合御空而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