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笑风生。
上官雨舟不可避免的要拿孔艽如今掌生修为说事。
“啧啧，孔师弟，这就掌生了。遥想当年你我在杂书楼相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
“那时候谁都不会想到，一个看守杂书楼的弟子，会有掌生之资。”
说道过往，再看看如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的孔艽，上官雨舟无限欷歔。
“上官师兄，不是也快了吗。”孔艽手持酒杯，满含深意的对着他一笑。
上官雨舟而今的修为波动极其不稳定，体内道基上的胎光、幽精、爽灵三魂光华闪烁，几乎都要压制不住了。
正是要突破掌生的征兆。
自他们还在外门开始，上官雨舟在修为境界上就隐隐和孔艽较劲，当下颇有些郁闷的回了一句：“那还不是慢了你六年。”
说道这六年这个词，周婷语好奇的问道孔艽：“孔师兄怎么这一次外出了六年之久。”
周婷语自小与苍梧派高层接触，非常清楚突破掌生需要耗费的时间。
三年已经算是长的了，一般超过五年以上，那突破的成功率低得可怜。
而孔艽用了六年时间，周婷语之前还担心孔艽会不会陨落在突破的路上。
“唉，说来话长。”孔艽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提及的模样，以万能的敷衍词汇回了一句：“不提也罢。”
在场的上官雨舟、周婷语、牧小野，都是孔艽的亲近之人，见得孔艽不愿意多说，料想是孔艽在突破过程中遇到了凶险。
因而也没有再多问，让孔艽糊弄了过去。
几句交谈下来，气氛逐渐活络。
上官雨舟和周婷语开始谈及孔艽闭关的这六年，身边熟识朋友的情况。
当然，谈的大多数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些故人。
例如韩红花、袁笑，岳巧玲。
“花姐一年前也闭关了，冲击掌生。”
“哈哈，好在袁笑那家伙还在化魂境界呆着，没让我成为咱们这堆人里最垫底的一个。”上官雨舟第一次提到袁笑时没有咬牙启齿。
周婷语抿嘴一笑，回道：“听姑姑说，袁笑师兄那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引雷决，因而耽搁了突破掌生的时间。”
“他有野心，想要借助这次突破掌生的时机，以引雷决淬体，彻底超越韩红花师姐。”
一直没能开口的牧小野，之前只顾着喝酒。
眼下她长大了，因为和上官雨舟拜到了同一个师父门下，不可避免的被上官雨舟这酒鬼带成了小酒鬼。
好在是孔艽也不管她了，她喝得很惬意。
不过听到周婷语拿袁笑和韩红花对比，她忍不住插嘴道：“花姐姐体修一道上的资质，芜东找不到第二个了。袁笑师兄哪怕是找到了适合的阴雷决淬体，也绝对不是花姐姐的对手。”
牧小野实力已经不弱，有资格评判韩红花这一层次的天骄了。
她的想法深得孔艽的赞成，暗道：“袁笑这小子和花姐生在同一个时代也是悲哀。”
“莫说芜东了，四域一海内，能找到与花姐资质相当的体修都难。”
“他这万年老二的名头，是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了。”
想到这里，孔艽的眼睛在上官雨舟和牧小野身上来回瞄了一眼。
牧小野已经是芜东这一代最后一批人了。
随着上官雨舟、韩红花、袁笑相继突破掌生。
芜东潜龙榜上的排名又会有一次巨大的更新迭代。
“岁月不饶人啊。”
孔艽如此感慨。
说道引雷决，孔艽问道上官雨舟有没有在突破掌生时，借助雷劫突破的想法。
上官雨舟苦笑摇头，回道：“适合剑修的引雷决何其稀少。”
“师尊当年寻变四海一域，也不过找到三本勉强凑合一用的引雷决。”
“我准备从那三本中挑一本出来凑合得了。”
先云界因为灵机的变动，修炼功法、道法、引雷决之类的都有明显的断代。
导致上官雨舟、袁笑都没有能找到合适的引雷决。
这倒是在孔艽的预料之中。
他默默点头，心里暗暗计较着上官雨舟引雷决的事情。
当然，他是拿不出来适合剑修的引雷决的。
蜕龙引雷决适合妖兽和体修。
伏天阴雷则只适合广寒殿弟子，倒是可以给牧小野日后来用。
上官雨舟想要得到适合剑修的引雷决，在孔艽看来，只有一个途径了。
“悟道碑！”孔艽手指在酒桌上轻轻敲打。
悟道碑乃是白帝收集万界诸法所铸。
不仅能助人悟道，碑中也有万法深藏其中。
引雷决必然也是有的。
他手里当好有能在现世唤出悟道碑的迎碑令。
反正他近期也准备借助悟道碑将自己归寂第二戟完善的想法，到时候将上官雨舟带上也未尝不可。
“如天齐太子那般，扯个慌，说明悟道碑的来历，然后让上官师兄立下天道誓言，观摩悟道碑，也不用担心泄露。”
想到这里，孔艽又暗暗瞄了一眼牧小野。
“到时候把小野也带上，说不得能让她在剑道上更上一层楼。”
“反正悟道碑一个人看也是看，两个人看也是看。” 周婷语，孔艽没打算带上。
她本就不是修炼的料，而且不擅长战斗，丹道方面倒是颇有成就。
到时候战事一起，肯定是后勤，不用冲锋陷阵。
心中暗暗有了盘算，孔艽已经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引下悟道碑了。
引下的地点他也想好了。
除了青湖福地，还有第二个选择？
“又得麻烦长青真人了。”
当然，悟道碑的这事需要慎之又慎，孔艽将酒杯拿起，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他不打算在这里提及。
这一次小聚，并未持续太久。
半日之后，孔艽与上官雨舟他们约定择日再聚后，便一路回归了内门。
正当他准备等到晚上，单独去找上官雨舟和牧小野，然后约定个时间，他们带到青湖福地的时候。
在自己洞府之外，孔艽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袭红衣，生着一双三角眼的男子。
不就是那个被孔艽从无尽海，拐到苍梧派的听水蟒庭言克吗？
六年对于掌生妖王漫长生命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听上官雨舟之前说，庭言克作为内门第六峰的峰主，平日里也少有需要他出手的地方，这六年过得倒是悠闲。
他出现在孔艽的洞府门口，显然是听说了孔艽回归的消息。
至于来的目的。
孔艽在看到庭言克第一眼的时候，就大致明白了。
“哎呀，之前忙着突破掌生的相关事宜，倒是忘了给庭言克炼制问神通的时候。”
“这家伙肯定是为这事来的。”
暗暗苦笑一声，算算时间也过去六年多了。
庭言克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回来孔艽，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过来。
孔艽佯作镇静之色，当即落下身形，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迎了上去。
“言克道友，别来无恙，在苍梧派呆得可还习惯。”
“哈哈，贵派钟灵毓秀，与无尽海相比别有一番风景，我快活还来不及呢，说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庭言克在苍梧派呆了几年，说话方式越来越像人类修士了。
只是他那双破锣嗓子，还是那般让人忍不住摇头。
说完，孔艽就在这听水蟒的脸上，看到了踌躇之色，似乎有话要说却难以启齿，表面上笑容满面，眼里却暗暗着急。
孔艽不消他开口，赶忙说道：“不瞒言克道友，我外出六年，刚刚掌生而归，才不到三日。”
“之前虽然忙着突破掌生事宜，心里却没有忘记言克道友那事的。”
“放心吧，答应你的东西，不日就会送到你手里。”
孔艽听得拍着胸脯的保证。
庭言克眼里的心切这才消散不少，转为欣喜之色。
“孔艽道友有心了，其实不用太急的，我再等等就是了。”
孔艽信它才怪了。
这六年，庭言克也没有领悟到神通，显然受限于资质。
资质与天赋不一样。
那长青真人给他的青牛蟒脊椎骨，改变的是他的血脉，提升的是他的潜力，是他的天赋。
而资质是悟性。
庭言克悟性明显不行。
等他自己明悟神通，不知道要几十上百年去了。
于是孔艽与他约定好了时间，这才客气的送走了庭言克。
“唉，看来悟道碑的事情得缓一缓了。”望着庭言克离去的方向，孔艽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从凌霄宝库带回来的灵药，肯定要炼制的。
庭言克的到来，无非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孔艽并不觉得庭言克碍事，毕竟他也答应过人家，可不能食言。
就是悟道碑一事，不可避免的会被耽搁。
“这几炉丹药炼制起来可有些费时间，虚得和上官师兄知会一声才行。”稍息思忖后，孔艽身形又一次升空而起。
他先是找到了上官雨舟，说道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有大机缘可取。
具体的孔艽没有说，上官雨舟出于对孔艽的信任也没有多问，满口就答应下来，暂且搁置突破掌生的行动，等孔艽炼完丹药。
然后孔艽又找到了牧小野。
以同样的方法叮嘱她这段时间不要乱走，等自己出关。
牧小野对于孔艽的信任更是不必多说。
做完这一切，孔艽这才回归洞府。
在门口挂上了‘闭关’的木牌，准备开炉炼丹。
他一共有两份回魂丹的材料、两份蜕凡丹的材料、以及两份问神通的材料。
共计六份三品古丹药需要炼制。
孔艽一盘算：“这七炉丹药，保守估计需要半年时间。”
还好，半年时间对于掌生大能漫长时间而言不算太长。
孔艽不再迟疑，手指点向自己眉心，取出了玄武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