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那双蔚蓝如冰晶的双瞳睁开，一只眼睛里有星辰倒影，一只眼睛有明月高悬。
星辰月轮尽汇聚于她双目之中。
在她睁眼的刹那，她的身影原地消失了，就像是被凭空抹去一般。
长青真人当即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眼里浮现饶有兴致之色，朝着虚空某处望去。
刚好，凝霜消失的身影出现在长青真人目光定格的位置。
但仅仅只是一瞬，她那娇小的身躯又消失了。
牧小野根本不会去想那一面山岳般巨大的石碑是何来历。
“传言悟道碑在白帝飞升之后不知所踪。”
可孔艽和上官雨舟却依然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样子。
上官雨舟看着牧小野的眼睛，满意的带你了点头，轻轻道：“好！你我立下天道誓言。”
一旦悟道碑走了，他们必然会从那种状态下苏醒。
少年时的上官雨舟可从来不会有这些顾忌。
看来上官雨舟在孔艽闭关的这六年，不仅是修为增长了，性子也沉稳了很多。
越看，长青真人的眼里的笑意越浓，轻轻说了一句：“广寒殿的斗转星移，凝霜总算是悟得精髓，千里之内难觅其踪。”
上官雨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涉世未深，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如此机缘错过了，此生怕是再难求了。”对此长青摇了摇头，为孔艽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而惋惜。
令得他不自觉的去想，孔艽是从哪里弄到的那令符，居然可以唤出这等神物。
后者的声音忽而停了下来。
“那你觉得这石碑要是被他人看到会如何？”
将它藏于虚空中的人可是白帝，万年来唯一一个成仙者。
显然，哪怕是长青真人叮嘱她了，以凝霜这个大嘴巴，肯定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上官雨舟不同，观摩悟道碑三日，其中的获益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长青真人是真喜欢这个小冰芝，眼里带着溺爱，认真的评价道：“以掌生境界掌握虚空挪移之力，先云界这些掌生大能，能留下你的不超过十个。”
不仅如此，他脑袋里还多了一部心法，来自于悟道碑中的，独属于剑修的最高引雷决。
孔艽让她来，她就来了，不问任何原因，也没有去细想。
那在虚空中只露出了一半的悟道碑，开始缓缓朝着虚空中退去。
“……哦！”看得出来凝霜还是很怕龙殊的，尤其是被她扔到湖心七年之后，凝霜对于长青更是有种天生的惧意。
“不许闹！”龙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牧小野不明所以，也不敢打扰他们，只得持剑立在一侧，为他们护道。
而是悟道碑都要走了，孔艽和上官雨舟迟迟没有醒过来，无疑证明他们的参悟还没有结束。
长青却是目睹着牧小野的一举一动，见得那黑色剑锋在虚空中挥舞，轻轻评判了一句：“御剑术！”
怪异的是，这柄黑色冰剑并没有剑柄，只有剑刃。
“不想！”牧小野明白了上官雨舟的意思，很是严肃的应了一声：“我绝对不说半个字。”
因而长青真人没有动。
他与牧小野不同。
随即他又看了一样孔艽。
听得上官雨舟叫自己，下意识应了一声：“怎么师兄！”
因而与牧小野说话的语气更加严肃。
上官雨舟也是识货的，即便不知道悟道碑的来历，也对它的存在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伴随着悟道碑的离去，这一方被封锁的空间也逐渐回归了它原本的模样。
凝霜无疑没有上官雨舟的自觉，小嘴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石碑的神异，师兄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莫说见过，闻所未闻。我看先云界找不出第二见，能与其媲美的灵物来了。”
“掌生雷劫，总算有了眉目。” 一次悟道，得到了两大机缘，上官雨舟脸上的喜意溢于言表。
等于是没有拿住这次悟道碑的机缘。
再没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悟道碑上必然会有白帝留下的手段，要是强留，哪怕是造玄真人，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光华如流水般在他身体表面游走，荡漾出涟漪，最终凝聚成一柄剑锋的虚影，人与剑融为一体。
长青真人之前还想着，用些小手段，替孔艽掩饰这一次悟道碑的事情。
能被白帝收录，它的品质，必然不在《蜕龙》之下。
参悟悟道碑的人，一个个苏醒。
他的身体在一刻覆盖上了一层蔚蓝色的光华，将他整个人都融入其中。
话音刚落，两人中的上官雨舟猛地睁开了双瞳。
“而且还悟得一门非常神奇的御剑术，比我们苍梧派的御剑术还要厉害呢。”
“所有人都以为它随着白帝去往了仙界，眼下看来，应是被白帝以无边伟力藏于虚空之中。”
凝霜刚才还意气风发，现在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嚷嚷道：“龙殊姐姐，我要出去。”
让她眉头皱起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悟道碑的离去。
她和上官雨舟不仅是同门，还是同一个师父门下的关门弟子，这几年受到了他颇多照顾。
今日悟道碑相助，他终于悟出第二剑。
后者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此时又一轮皎白的明月虚影从他身后浮现了出来，将其守护在了其中。
倒是长青真人见得这一幕，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带你出来散心呀。”长青真人掩嘴一笑。
换个掌生大能来怕是都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只有长青真人，每一次总能提前预判到她出现的位置。
此时要是换做孔艽回应，少不得一番戏弄调侃。
凝霜就这样不断的在虚空中出现又消失，空间里几乎感觉不到她移动的痕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孔艽正沉浸一种道法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上官雨舟教导牧小野的一幕，被长青真人看在眼里，她少有的多看了上官雨舟几眼，轻笑道：“能被孔艽带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端得是匪夷所思。”牧小野兴奋的将自己所得，迫不及待告诉上官雨舟：“小野不过端坐几日，剑意便已经大成。”
话虽如此，长青真人并没有去动留下那悟道碑的心思。
一直听到上官雨舟和牧小野立下誓言，长青真人这才满意点头，继而将目光看向凝霜。
对此长青真人早有对策，可伴随着她眸子里光华闪烁，有一道光束没入了凝霜的眉心。
到此，长青真人手掌凌空一挥。
“那孔艽拿出的令符，只能将悟道碑唤出三日。”
“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嘴巴还挺严实，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为了一件灵宝，一个门派一夕之间崩塌的先例不在少数。”
将这诺大的空间留给了孔艽一人。
这时候的牧小野依然看不到长青真人和凝霜，显然她不想被孔艽和凝霜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因为她对孔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赖。
牧小野眼睛至始至终都定格在孔艽的身上，眼里带着担忧。
长青则将早已想好的措辞道出，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击碎了凝霜的幻想：“等你掌生中期，我自会放你出去，在此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在青湖福地待着吧。”
随即她挠了挠脑袋，举目四望，颇有些迷茫的问道长青真人：“龙殊姐姐，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有些事情本来该孔艽说的，眼下看来只能自己去替他善后了。
看得出来，凝霜还是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
因而牧小野并没有察觉到场中，除了自己以外的身影，完全沉浸在御剑状态下。
“你孔哥哥叫我们过来，是对于我们绝对信任。”
还在此地停留的上官雨舟、牧小野、凝霜统统被她扔出了这祭坛空间。
“还很稚嫩，但在升轮境界够用了。”
“但时候给他召来杀身之祸，你也不想吧？”
上官雨舟当年在大荒暴雨中悟道，创出潮汐剑道。
她沉浸在悟道碑中这段时间，身前十数丈之内都凝结了一大片黑色的冰霜。
牧小野皱着眉头，以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怕是要来抢吧。”
稍息沉默后，他先是看了一眼几乎已经安全遁入虚空的石碑。
所以上官雨舟稍息思忖后，叫了一声牧小野的名字：“小野！”
第三个苏醒的是牧小野。
多年痴迷于剑，令得他摸索到了第二剑的边缘。
当她退出悟道碑后，身前布满的寒霜顿时汇聚到她身前，凝聚为一柄黑色的剑锋，寒气中夹杂着浓郁的死气。
上官雨舟指了指悟道碑消失的位置，问道牧小野：“你觉得那面石碑如何？”
那是她还无法完美掌控体内灵力的表现。
能得长青真人那造玄境界的眼光一句‘够用’，牧小野悟得的这一门御剑术已经能登大雅之堂了。
孔艽要是看到这一幕，怕是会感慨。
眼下看来好像是她多想了。
那石碑又是什么？
当然，他也对孔艽有着绝对的信任。
牧小野看着面前的剑刃眼里有喜意，手臂随手一挥，黑色冰剑便随之而动，剑随心走，如臂使指。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
身体都顿了一下。
等到凝霜玩得累了，重新角落于长青身前，小手插着小腰，朝着后者发出得意的笑声：“龙殊姐姐，我利害吗？”
只有掌生神魂凝结，才能让自己气息不泄露出一丝一毫。
对他的信任，不言而喻。
“但我们要把嘴巴管严实了，不要让你孔哥哥难做。”
凝霜一听，顿时精神一震，问道：“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长青真人能看出来，孔艽还在消化此次悟道碑所得。
这时候，可不能让人打扰了去。
至于孔艽什么时候醒来都无关紧要，反正这里有她看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