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仅一年多,刘师兄这身功夫又有大长进!”

  阎闯来到‘刘横波’跟前,一脸惊叹。

  刘横波十八岁才进入铁线武馆习武,那一年,阎闯十岁,但他记得,这位师兄当初倾尽家财才得以拜入铁线武馆习武,却因为年纪太大,一开始的习武进展很慢,资质愚钝,让程风笑连连摇头。

  不过,刘横波肯吃苦,不屈不挠,始终坚持——

  ‘铜桥铁马’练了六年。

  ‘虎形拳’、‘鹤形拳’练了三年。

  ‘工字伏虎拳’练了一年。

  习武十年。

  进度越来越快。

  可惜,在六年前,刘横波迫于父母老迈,不得不离开武馆回到家中娶妻生子、赚钱养家。

  阎闯本以为这位大器晚成的刘师兄会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习武的毅力会被消磨。

  却没想到——

  “这六年里,刘师兄怕是一天都没懈怠。”

  阎闯境界高,能看出来,刘横波这几年必定在这几套拳法上面下足了功夫——

  “马步桩功、十二桥手,起码五境,融会贯通。”

  “虎形拳、鹤形拳,至少四境,略有小成。”

  “包括‘工字伏虎拳’,同样达到四境,已然小成。”

  单论拳法根基,刘横波虽比不上开挂的阎闯,但考虑到他的习武环境跟条件,就能知道此中艰辛。

  俗话说‘穷文富武’。

  刘横波家无余财,能有此成就,实在惊人。

  这一边,被阎闯盛赞恭维,刘横波苦笑道:“最多就这样。这世道,太艰难。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要养活,往后习武只能是兴趣,没法全身心的投入了。”

  习武。

  生活。

  想要平衡好二者,不是一件易事。

  比如阎闯,迟迟不愿成亲。

  再比如程风笑,沉浸习武、一心经营铁线武馆,却没能好好陪伴妻子,妻子离世,抱憾终身。

  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要不是阎闯帮忙管教,只怕早就长歪。即使现在,两人跟阎闯亲,跟他却有距离。

  这就是‘武痴’的代价。

  刘横波当初在武馆时也是武痴,两耳不闻窗外事。

  离开武馆,回到家中,稍稍收敛,可几年下来,还是影响生活。

  思前想后。

  只能放弃一边,着重另一边。

  有时候,刘横波很羡慕阎闯,从六岁起就可以专心习武没有后顾之忧,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刘师兄既然在武道一途上有追求,自己也坚持了这么久,现在因为一些困难就放弃,未免遗憾。”阎闯很看好刘横波,即使他已经三十四岁,但只要保持一颗向武之心,年龄不是问题。

  至于钱财——

  “师兄你看这样行不行——”

  阎闯走近刘横波,小声道:“我去跟师父推荐一下,让你回武馆做事,每个月给你开2两银子,钱不多,但是养活一家老小足够。时不时再通过这些师兄弟接一些散碎活,勤快的话,支撑习武所需应该也没问题。”

  “这——”

  刘横波有些犹豫:“现在武馆越来越难做,好多都办不下去,铁线武馆有你有师父,还有锦鹏他们三个帮衬,不再需要多的人手。多一个都是负担。”

  他担心自己成了铁线武馆的负担。

  同时,也担心自己进了武馆,安逸两年,等到武馆倒闭,他再想做回现在的工作,可就难办了。

  别鸡飞蛋打才好。

  “武馆付你薪水还是轻松。”    “其他的,师兄再想想吧。”

  阎闯只是惜才,给出一条路,他看出刘横波的顾虑,但要是没有投身进来的魄力,没有行险一搏的勇气,就说明在此时的刘横波心里,习武的权重已经降到最低,那就没必要再将人抬一手。

  是进是退,是搏一搏还是稳一手,全看刘横波抉择。

  不过——

  “即使不来武馆做事,也可以十天半月来一次,交流切磋,共研武艺。”

  ……

  刘横波是阎闯格外看重的。

  除此之外。

  这一批师兄弟中,还有十来个持之以恒、始终坚持习武练拳的师兄师弟,阎闯也都发出邀请,对这些人,就不是让他们来做事,纯粹是来交流。

  十天半月来一次。

  阎闯指点、讲解,《教学相长》能让他收割更多‘心得’与‘熟练度’,也能让这些人在‘程家拳’上更多理解更进一步。

  这是双赢。

  ……

  铁线武馆,热火朝天。

  这时候。

  正门方向,忽有几道身影到来,为首一人龙行虎步,远远就在招呼:“大师兄不厚道,师兄弟聚会怎能不叫上我?”

  阎闯闻声望去,见着来人,眉头一掀。

  一旁。

  俞锦鹏也认出来人:“鲁青,你还有脸来?!”

  一呼一应。

  众人目光汇聚过来。

  进入在场的出师弟子,大多都是老资历,大半都知道这个鲁青。

  “这人怎么来了!”

  “晦气!”

  “卖师求荣的货色!我呸!”

  众人啐骂,一脸鄙夷。

  反倒是魏全,他入门才仅三年,不甚清楚:“鲁青是谁?”

  金玉堂冷笑:“一条白眼狼!他本是师父收录门墙的三弟子,倾心倾囊相授。结果,八年前,他却伙同二弟子陈泽、四弟子王进宝,一同叛出师门,加入广陵学府。”

  “原来是叛徒!”

  魏全这才清楚,代入感瞬间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想上去骂,却被金玉堂拉住:“别惹事,听大师兄的。”

  鲁青今非昔比。

  这可是广陵学府第一期弟子,且不提他自身实力如何,单就是他在广陵学府结识的那些同窗,就不是好相与的,是好大人脉。

  对上此人,万万慎重。

  这一边。

  鲁青大步走来,冲阎闯笑道:“八年不见,大师兄风采更胜往昔。”

  “闲话少说!”

  阎闯懒得跟这逆徒废话,他知道鲁青挑在这个日子这时上门的心思,当即喝道:“来吧!”

  “大师兄心思果然灵通,怪不得众弟子中师父独宠你一人。”

  鲁青脸色冷下来:“八年了,我每日苦修,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回到这里,告诉你们,告诉师父,我鲁青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敝帚自珍,是走不远的。唯有新派,才是正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