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婶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仔细将整个堂屋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那纸断亲文书。

  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出了堂屋,直接去了二楼。

  多亏了这几个月在姜家的肥皂作坊干活,经过每日的细心观察和旁敲侧击地打探,她对姜家新房的每个布局都了然于心。

  她知道姜氏母女一般住在二楼,二楼的房间虽没有一楼多,但大部分重要的东西应该都在二楼。

  既然堂屋里找不到,那断亲文书就只能放在二楼。

  吴三婶上了二楼,就直奔姜未的房间。

  那纸断亲文书一定就藏在姜未住的房间里!
  她照常摸出铁丝,想撬开姜未的房间门锁,却发现姜未的房门竟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吴三婶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屋里黑漆漆的,窗户也是紧闭的,月光照不进来一丝,她只能凭靠着直觉胡乱摸索。

  直到摸到梳妆台,她心下一喜,迫不及待地拉开下面的抽屉,在里面摸索起来。

  手指并没有触到什么纸张,但却摸到了一个个银锞子,还没有数不清的珠钗首饰。

  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

  吴三婶看着这满满一大抽屉的珠钗首饰,眼中的贪婪之色再也掩盖不住。

  看不出来啊,姜氏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

  哼,果然同她想的一样,姜氏那娘们儿就是假清高,整天装模作样的,私下里用这么多珠宝首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要勾引谁。

  孙家说姜氏有永安县的县老爷做靠山,她看啊,这靠山恐怕也是用那床上功夫睡来的……

  吴三婶摩挲着一对玉石耳环,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感温润,让人爱不释手。

  她转瞬间就没了找断亲文书的心思,专挑着抽屉里那些昂贵漂亮的珠宝首饰往怀里塞。

  反正偷走断亲文书后她就要带着孙家给的那两百两银子远走高飞了,偷一样是偷,偷两样也是偷,倒不如多带着值钱的东西走。

  吴三婶正乐此不疲地将一抽屉的首饰珠宝往怀里带,然而,就在这时,整个屋子突然猛地亮堂起来。

  吴三婶吓了一跳,手里的首饰都吓得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床幔后的床榻上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劝你拿稳妥些,这打碎了一对,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吴三婶满脸不可置信地朝床榻上看了去。

  “姜、姜氏?!”她颤抖地惊呼出声,“你不是去徐州了吗!?”

  旁边的姜晓晓打了个哈欠:“不这样,怎么引你出洞呢?”

  吴三婶看见了同样靠在床榻上的姜晓晓,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吴三婶转身就想逃。    可姜未的手更快。

  她一甩手,两根细若发丝的银针飞射而出,直接刺入吴三婶的身体。

  霎时间,吴三婶只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动弹不了了,下半身更是无力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母女二人这才起身,下了床榻,来到吴三婶面前。

  姜未手里还捏着两根银针,在房间里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却让人胆寒。

  吴三婶颤颤巍巍地缩着身子,埋着头,她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抵死不认,这样姜氏就拿她没办法了。

  就算事情闹大了,她最多也只被定个行盗偷窃的罪,死不了。

  姜晓晓将吴三婶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吴三婶,故作好奇地道:“娘,你刺中了她的什么穴道啊?”

  “肩井穴。”姜未淡声道,“一旦被刺中,会使人的下半身瘫痪失灵。”

  “原来是这样啊!”姜晓晓恍然大悟,又一脸兴味盎然地道:“娘,那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姜未将手里的银针递给姜晓晓,“你来刺这章门穴,就在人体的侧肋肘尖处。”

  她一边说,一边指导姜晓晓怎么用银针刺中穴道,仿佛将吴三婶当做一个人体试验品一般。

  吴三婶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却只见姜晓晓捏着细如毛发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的穴位。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吴三婶痛得在地上翻滚,全身上下钻心的痛,呼吸也痛,憋气也痛,痛得她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汗水瞬间浸湿了额头。

  姜未看着痛苦哀嚎的吴三婶,这才缓慢开口道:“准头还不错,这章门穴能让人痛不欲生,最适合用来对付这些不听话的人,记住了吗,晓晓?”

  “嗯,记住了。”姜晓晓点头。

  “晓晓,娘再教你一个穴位。”姜未对着吴三婶的身体再次指导起来,“人体的膻中穴,这处穴位特殊,轻按能治病,若是下针重了,会直接导致人死亡。”

  “哦。”姜晓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吴三婶,道:“婶子,那就麻烦你再让我试一次好了,放心,我下手很轻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五岁孩童的声音稚嫩天真,听起来却仿佛恶魔低语。

  吴三婶惊恐万分地摇头:“不、不要……我不敢了……”

  她慌忙地往后退,可被刺中了肩井穴的她,下半身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气,甚至连反抗一个五岁孩童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姜晓晓捏着银针一步步走向她,巨大的死亡恐惧瞬间笼罩了她,吴三婶再也顾不上什么,哭天抢地地道:“我、我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这一切都是孙家人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姜晓晓捏着银针,看着不断痛哭求饶的吴三婶,面色沉沉地开口:“孙家人给了多少好处,让你大晚上的来我家做什么?”

  “孙、孙家人给了我两百两银子,让我来偷你们当初与李家签下的断亲文书……”吴三婶哭着道,“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孙家,这一切都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