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吴三婶的话,姜晓晓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孙家人想要断亲文书的原因。

  呵,这孙家人真是阴险毒辣至极,竟然想要这样的法子对付她家。

  先前有谢刺史和杜县令在,孙家不敢轻易得罪她家,便一直没出手,她还以为孙家会就此罢手,没想到竟然还有胆子来找人来偷断亲文书,意图用大胤律法来对付她们!

  在大胤,孝道大于天,一旦被证实她们虐待公婆或亲生父母,势必要受到惩罚。

  他们一旦成功,就算有杜县令在,她家也难逃罪责。

  “不关你的事?”姜未冷冷睨着吴三婶,“你也知道这一切不关你的事,那你为何还要插手帮忙孙家?就为了那区区两百两银子!?”

  说罢,她扫了眼满地的首饰,冷声道:“晓晓,动手吧,扎她膻中穴,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姜晓晓捏着银针,再次对准了吴三婶。

  “不、不要……”吴三婶真的是害怕极了,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做什么都行?”姜未眯眼看吴三婶,“当真是做什么都行么?”

  吴三婶来不及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连连点头。

  姜未给了姜晓晓一个眼神。

  姜晓晓立即心领神会,听话地往后一退,退到自家娘亲身后。

  她知道,她家娘亲要开始套路吴三婶了。

  只见姜未缓缓俯下身,轻轻拔下扎在吴三婶肩井穴上的银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回了孙家的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那纸断亲文书,让他们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啊,这、这……”吴三婶痛疼的面上顿时带了些犹豫,经过这一次事情,她已经领教过姜氏母女的恐怖之处,但她更不敢得罪孙家人。

  若是被孙家人发现她帮着姜氏欺骗他们,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在姜未那阴森冷寒的眼神注视下,吴三婶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先应下再说,再不济她还可以偷偷的逃走,反正孙家已经提前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下一秒,姜未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嘴。”

  “啊?”吴三婶惊愕了一瞬,不明白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让她张嘴。

  就在她张嘴的瞬间,一粒黑色的药丸突然弹射入口。

  吴三婶被呛了一下,黑色药丸入口即化,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丸子便混着口水一起咽进了喉咙。

  姜晓晓的声音适时响起:“咦,娘亲,那药丸有什么作用啊?”

  姜未道:“腐尸丸,服下之后,如若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全身将会溃烂而死。”

  吴三婶正感慨着这药丸味道还不错,骤然听见这话,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她连忙伏身趴在地上,奋力扣自己的喉咙,想把方才咽下去的药丸呕吐出来。    “你别白费劲了。”姜未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腐尸丸只要沾上一点儿就能起效,就算你吐出来了,还是会有药效残余在你身体里,而且,这世间除了我的解药,无人能够解开腐尸丸。”

  听到这话,吴三婶瞬间心如死灰。

  ……

  姜晓晓笑眯眯地看着吴三婶离开的背影,然后摸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摸出一粒方才吴三婶吃过的黑色丸子扔进嘴里,嗯,这巧克力真是好吃……

  她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问道:“娘,你为啥要让吴三婶回去找孙家的人,还说那样的话?”

  姜未正在收拾那一抽屉的珠宝首饰,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就像你先前说的,咱家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倒不如将计就计趁此机会给孙家人一个教训。他们想借用大胤律法整我们,那我们同样也可以用大胤律法告他一个诽谤。”

  闻言,姜晓晓若有若思地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但孙家是清平县的富商,背后不知道有什么人撑腰,给孙家一个教训容易,但想要彻底杜绝此事,还是要彻底解决掉孙家这个麻烦……

  ……

  第二天一大早,吴三婶就去了镇上,片刻不敢耽搁地租了辆马车去清平县。

  毕竟那毒药只有三天的时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来到孙家大门前的时候,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让门前的小厮赶紧进去禀报,说是玉河村的吴家人求见。

  那小厮见她急得满头大汗,也不敢耽搁,回去禀报了。

  小厮很快出来,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吴三婶,然后道:“跟我来。”

  说罢,他领吴三婶从后门直接去了孙家的后院。

  后院向来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孙家的后院不仅女人多,连那些伺候人的丫鬟婆子也多,人来人往的,不敢想象这里面的人过着怎样的奢靡生活。

  放在以往,吴三婶瞧见这些,肯定是要羡慕嫉妒一番,可如今她惦记着自己身上的毒,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了孙家的大夫人,回去找姜未要解药。

  等见到郑氏的时候,不待对方开口,吴三婶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着道:“夫人啊,民妇办事不利,没有做好您吩咐的事。”

  郑氏坐在主位上,喝着丫鬟送上来的碧螺春,闻言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吴三婶连忙磕头道:“夫人啊,我原本按您的吩咐去偷那断亲文书,却不料中间出了差错,导致那断亲文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郑氏猛地搁下茶盏,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如实交代。”

  吴三婶擦了擦眼泪道:“昨儿夜里,我趁着那姜氏不在家偷溜进了她家,好不容易找到断亲文书,哪料回家的时候路过咱们村的那条河,被路边的石子一绊,摔了一跤,那断亲文书一个不小心摔掉入河里,不见了……”

  吴三婶抽抽噎噎地说着话,郑氏紧皱的眉头却是渐渐松了下来。

  “不见了,更好。”她重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我原本也是要毁掉那断亲文书,不过……”

  她话音倏地一转:“你当真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