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出了线香十斤,获得了不入流的食灵香一两。】

  【你卖出了老旧的木架子一副,获得了木炭十斤。】

  【你卖出了无用的碎土十斤,获得了灰尘八斤。】

  【你卖出了铜钱一贯,获得了世人信仰一钱。】

  宋辞晚赶在子时之前将这一日剩余的抵卖次数全部用完。

  乱七八糟的东西卖了一通,最后她甚至还尝试着卖了铜钱。

  然后,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东西:信仰一钱!
  这是什么?
  信仰本该无形无质,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在天地秤中,这一钱信仰却似一缕玉白色的朦胧细线般,飘渺又淡薄地浮动其间。

  它就这样被量化,被实质化了!
  仔细查看,信仰一钱:世人最纯粹的信仰,可用于洗练法力与真气。

  但因其总量过少,洗练效果或许极其微弱。

  若能凝练成愿力丹,则既可洗练真气,又可增进修为。

  这样一段解释,宋辞晚看后,不由久久无言。

  铜钱竟能换来信仰,这既有些出乎意料,又仿佛是在情理之中。

  这个世上,人可以有万般信仰,但是,真正能视金钱如粪土的又有几个呢?

  不是世人要爱财,委实是柴米油盐,生老病死,皆离不得它啊!

  子时过了,宋辞晚又有了新的抵卖次数。

  但她却没有再继续抵卖。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急需要卖的东西,便不如将这抵卖次数留到晚上。

  这一夜,宋辞晚也没有出门闲逛。

  总之最近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随意在夜间出门,即便是有想要“开源”的需求,她也打算随缘。

  反正就是要稳,稳中求胜!
  一夜无话,后半夜宋辞晚也没有再修炼。

  她布置好两仪护心阵,在收拾得清爽又温馨的小床上睡着了。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最近一段时间她将自己的弦都绷得太紧了,好不容易突破境界,又在新家安定了下来,宋辞晚决定奖励自己一晚甜睡。

  权当是恭贺自己,乔迁之喜!

  翌日,天光破晓。

  宋辞晚及时从床上醒来。

  她睡得非常舒服,醒来后只觉得身心俱爽,渺如轻烟般的真气在体内飘飘欲飞,她起床迈了一步,一下子清风相随,整个人便仿佛是要飞上屋顶般。

  宋辞晚“哎哟”一声,连忙落下来。

  这是列子御风行!
  一夜甜睡,她的列子御风行竟又在不知不觉间获得长进了。

  列子御风行:(第一层熟练210/1000)

  修道,悟道,这个东西当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有时候是厚积薄发,有时候却是瞬间颖悟。

  但更多的时候,大部分人,其实是一生都参不透,悟不到的。

  因此,能够有所悟,其实便已经是超出世上大多数了。

  宋辞晚认为,自己这一刻的有所悟,应当离不开昨夜的酣然甜睡。    天生万物,既要学会力争上游,也务必不能忘记在恰当的时候停下来,慢一慢,给自己片刻放松。

  还是那句话,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此道可以品,更应当身体力行之。

  宋辞晚从自己的沧海洞天中取出了原先存留的一些食材和调料,趁着天色还早,熬了一个清甜的小米粥。

  她又亲自动手和面做饼,还拌了一个麻油萝卜。

  最后,拿出豆粕与虫子,与大白鹅一起享用了一次美味的早食。

  大白鹅吃饱喝足,一边嘎嘎叫着一边摇晃到宋辞晚身边,对着她挨挨蹭蹭,十足亲昵。

  宋辞晚逗弄了一会儿鹅,忍了忍才忍住直接从它背上拔毛的冲动。

  最后宋辞晚告诉大白鹅:“大白呀大白,你主人我要出门上工,挣钱养家,你留在家中便好好看家,明白吗?”

  大白鹅扑扇翅膀,挺起胸膛:“嘎!嘎嘎嘎!”

  仿佛在说:嘿,鹅鹅看家那不是老手么?这还用嘱咐?
  瞧它这骄傲劲儿!
  宋辞晚笑着撸了一把鹅背,没拔毛,当真只是撸了撸。

  最后她随手拿了把伞,而后脚下一动,光阴夜遁逃施展开来,她便直接化作阴影从院中遁出。

  一直向着南边遁出几条街,直到出了善人坊,来到了更南边的四全坊——

  这边虽然也叫坊,也有坊门,有坊墙,但里头其实就是个贫民窟。

  脏乱差都不足以形容这地界的混乱状态,四下若有盲流入城,或是那些失了家业的、落魄的、又或是祖祖辈辈便贫困的……

  总之,有太多的苦命人聚集在此处,日渐地,便组成了四全坊如今的状态。

  宋辞晚化身落魄青年木大郎,从四全坊深处一条混乱的蜘蛛巷里走出,一言不发,浑身阴郁地一直走出坊门,走上大街,最后走到了炼妖台。

  这就是她的差事:洗妖人!
  平澜城中的炼妖台比之宿阳炼妖台,原是大出不知多少倍。

  宋辞晚赶早走,以“木大郎”的速度,硬是走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到了炼妖台的后门处,拿着昨日获取到的令牌,排着队入了浣洗坊的门。

  这一套流程,有些熟悉。

  不太熟悉的是,平澜城浣洗坊的规模也更大了,什么八卦池、草洗间、二洗间之类,全是巨大型。

  而宋辞晚在走进浣洗坊排队的那一刻,一瞬间却是被那中心八卦池边的一副巨大妖尸给吸引了!
  那真是一个庞然大物,打眼看去,那物即便是俯卧,也足有五六丈高。

  一颗虎头,一具牛身,通体黝黑,毛光发亮。

  人都不必走近,只是远远一看,便能感受到这妖尸身上传出的凶猛血煞之气。

  妖虽已死,煞气犹存。

  它的身上有数十处血洞,如今那些血洞中还有血液在汩汩流动。

  又有数十名身穿软甲的兵丁,手持特制的玉瓶在那些血洞处收集血液。

  宋辞晚站在远处,只听到身边排队的洗妖杂役们惊骇议论:“这是哪里的妖,为何竟然这般古怪,这般庞大?”

  “今日我等要洗的,莫不竟是这只妖?”

  然后,不知哪里传出一声嘲笑:“你倒是高估自己,这可是通灵级,已经炼化横骨的虎牛,凡人也敢近身?还敢洗它?”

  “你们抬得动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