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大姐的一席话,点亮了蔡根的眼前黑。

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不能在早市上费力不讨好了,没啥用,还受罪。

刚想道谢收队走人,转念一想,这现成的高人,何不多探讨一下。

自己离开大城市四五年了,好多经营模式啊,营销玩法啊,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如果跟不上主流风向的话,自己确实容易跑偏。

虽然,蔡根也觉得,类似专业的事情,咨询一个卖馒头的大姐,本身有点扯淡,但是万一有惊喜呢?

“大姐真是好眼力,这个共享子女还真是我搞的。

目前起步阶段,很多事情还没有想太好,您看这项目靠谱吗?”

馒头大姐看着蔡根,似笑非笑,沉默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问得太唐突了吗?

稍微一想,蔡根真想用头撞点硬东西,在那个小破店真是待傻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呢?

掏出一张红票,递给馒头大姐。

“对了,我还有个小吃铺。

您家的馒头真不错,我以前买过。

今天正好来一百块钱的,省着每天过来买了。”

馒头大姐自然的接过了钱,心满意足的开始装馒头。

做人也是讲究,手上没停,嘴上也没停。

“兄弟,你这个项目啊,难做啊。

现在做项目的套路,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你没有资本的参与,想做起来很难。

即使你吭哧瘪肚的,做出点小成绩,形成了一个粗糙的盈利模式。

资本如果进场,你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还是一场空。”

这几句话,基本上已经给蔡根的念想,判了死刑。

干还不如不干,干不好没有用。

干得好也是给他人做嫁衣,没有亮啊。

“大姐,那怎么样才能有资本参与呢?”

保温箱里的馒头已经装完了,馒头大姐回到屋里,又抱出来一个保温箱,继续装馒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数。

“资本参与?这要是十年前嘛,还好整点。

有个好点的创意,用嘴还能忽悠到天使投资什么的。

现在这几年,算是资本寒冬了,大家都很谨慎。

有好创意是前提,健全的团队是基础,完整的盈利模式是必备条件。

然后就良好的运营数据了,至少也是一个财务周期的数据,才有参考价值。

像你这个共享子女,必须上网啊...

做个最简单的应用,七八十万。

再拿出三四十万,在网上做个简单的推广。

然后经过市场检验一下,效果好,再提融资扎钱的事。

你自己不倾家荡产全身心投入,还想让别人投资你,拿别人的钱检验市场反应?

投资人傻啊?跟你又没亲戚。”

经过馒头大姐的点播,蔡根认清了现实。

不让啸天猫以死威胁,或者玉藻幻境迷惑的话,资本参与的可能性为零。

至于说让自己倾家荡产全身心投入,其实这个倒是简单,目前就算是吧。

那么多饥荒不还,只有三万周转资金,这不是已经拿出三分之一了吗?

但是想要做到馒头大姐说的,什么应用,什么推广,还是歇了吧。

自己实在没有那个魄力,卖肾去也换不来一百多万。

“谢谢大姐了,你说的真是入木三分,让我茅塞顿开。

现在想小打小闹干点什么事情,确实挺费劲的。

我觉得这个事情挺好,先推着往前整吧,干到啥样算啥样。

毕竟是个好事,从哪个角度上说,都算是好事。”

馒头已经装好了,四个大方便袋,装得满满的。

馒头大姐看蔡根还没有打消积极性,觉得不像是拍脑门子干事的人,语气上有点惋惜。

“哎,试试也行,谁知道哪片云彩有雨啊。

你什么时候用户过百了,来找我,到时候再说。”

蔡根一愣,找她干啥?

批发馒头吗?

难道她是一个隐形富豪,投资界的大佬?

深藏不露,大隐隐于市,还是早市?

“大姐,您也做投资?”

蔡根提出了这个猜测以后,馒头大姐明显有一种小自豪,还有一种竟然被你发现了的小无奈。

正情绪很到位,让蔡根产生了无限遐想。

“哎,有点闲钱,放银行里不是负利率嘛。

前些年也投资了几个项目。

大部分创始人不行,太急功近利,耐受度太差。

熬不住,最后都熬没了。

剩下的几个,我也不太满意。”

我去,以为这个大姐只是百年老店呢,原来还涉猎创投圈?

“大姐,你都投了什么项目啊?”

馒头大姐的目光看向了隔壁的摊位。

蔡根立马想到了过劳死的眼镜哥们,不会吧。

难道那个眼镜小伙的馒头摊,是这个大姐投资的?

这套路有点深啊。

自己和自己竞争,还是用价格?

“不会吧,大姐,那个小伙是你投资的吗?”

馒头大姐有点郁闷,不明白蔡根的思维咋就这么不活跃呢?

“不是,那么自命不凡的一个人,怎么会让我投资他?

我只是投资了他的上游。”

上游?

馒头的上游是什么?

花卷吗?

糖三角吗?

我去,蔡根想到了,然后心里惊涛骇浪,目瞪口呆。

“大姐,你不是做粮油批发的吧?”

这个反应让馒头大姐很满意,脑子也不那么笨啊。

“对头,这个城市,七成的粮油店,都是我家供货。

小买卖,利润薄,好多年了,没啥意思。”

这个...

蔡根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事实。

即使隔壁抢他生意,最终也是在给她创造利润,因为上游供货的白面,是出自她手啊。

看着蔡根惊讶的表情,馒头大姐可能觉反应不够强烈,继续了自己的低调炫富。

“对了,还有这早市的门市房,八成都是我的。

不景气啊,房租好几年没涨了,也没啥意思。”

嗯,蔡根彻底无语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累死的眼镜哥们,算是变相的在给她打工吧?

劳心劳神顶着巨大的压力,卖了馒头赚了钱,还要从她那进白面,还要给她交房租。

有这么大的家业,还在这卖馒头,就是为了偶尔给别人上课吗?

或者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

她咋想的不重要,蔡根想好了。

“大姐,等我用户过一百了,肯定来找你,咱们再详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