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沟所在地,在这个小城市下属一个县的农村。

夏季旅游旺季,去的人很多,冬天一般不是在附近村子住,没啥人去。

距离市区四五十公里,凌晨行车,国道路黑,需要一小时左右。

副驾驶的小伙一直在玩游戏,刚一出城,就接到了电话。

“大哥,咋了?”

“老二,你上车了吗?”

“已经出城了,再有一小时,准能到。”

“厚衣服都带好了吗?老冷了。”

“大哥你放心,军大衣我都穿上了。”

“家里都交代清楚了吗?过年肯定回不去了,最少初十能完事。”

“大哥,你放心,我都交代清楚了,啥年不年的,没有钱,过年吃肉都不香。”

“成,你能早这么想,就早好了,下车给我打电话。”

“嗯嗯。”

大哥?老二?

是了,副驾驶的小伙正是龙二。

本来跟着对象的亲戚一起卖鞭炮的,结果守了好几天,鞭炮摊也不走货,愁得满嘴是泡。

守夜挨冻吃苦龙二不怕,但是不赚钱,谁受得了啊。

对象整天埋怨,说自己命不好,连累了亲戚也不赚钱,俨然成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废物。

龙二心里苦,自己又不是天煞孤星,命运的弃子,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城市整体业态不好,居民小区楼房不适合放鞭炮,难道是他龙二的锅?

什么样的解释都苍白无力,结果就是,没赚到钱,矛盾就很激化,整体风向很是不妙,女朋友有点要黄的趋势。

正巧,许久没有联系的大哥龙少,传来了喜讯。

有大活,需要人手,让他速来太清沟。

本来有对象了,走上正路的龙二,不想与龙少参合了。

但是被龙少的一句话,只是一句话给打动了。

原话是这样说的。

“整好了,只干一个星期,买车买房五一结婚。”

快三十岁了,对结婚的需求,可以说龙二所有的念想。

也不是说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只是父母年龄都大了,自己不结婚,没有家庭,一直是老爸老妈心头的一块病。

看着同龄人都先后成家,能不着急吗?

按照自己的职业能力,社会地位,还有家庭背景,估计五年十年以后,也结不上婚。

毕竟有很多大山在阻挡着,丈母娘,房子,车子,彩礼,红包,等等等。

在这样的困局之下,龙少给他指了一条路,是不是明路不好说,反正是个机会,龙二必须紧紧抓住。

也没跟对象说,带着厚衣服,连夜就动身了,就连龙少让他干啥活儿,他都刻意的没有问。

心里明镜似的,一个星期,买车买房还能结婚,至少二三十万,能是啥活儿?

不是不好奇,只是怕问太明白,自己没有勇气上车。

这就算是没给自己留后路,只要有钱,啥活儿都干了。

手上玩着游戏,脑子里幻想着自己开着大轿车,穿着新郎服,接媳妇的场景,很美好。

也不自觉的幻想自己带上一副银手镯,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境遇,很糟心。

至于司机拼客忽悠两个外地人,龙二连看都没看,谁让她们彪,让上车就上车啊,谁有心思管这闲事。

何奈子看车开得很快,应该是远离了火车站,稍微放下了心。

车上有外人,只好用秘法传音,不是害怕司机听,主要不想太吓人。

“八岐,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杀人灭口抢刀,为什么不支持我?”

“怎么想奴家,你随便,反正我不想作死。”

“此话怎讲,你跑了这么多年,目前的世俗势力,你还没有能力喊圈?”

“何奈子啊,你是想瞎了心,这又不是那弹丸之地。

那个什么火猪的单位,全是上边下来的人。

虽然我走的比较早,但是人家根正啊。

无论实力咋样,小名叫神仙,我没那个喊圈的自信。”

“我不信,就刚才那两个胖子来说,我就是不想太惹眼,否则随随便便就能挫死了,没难度。”

八岐沉默了,觉得再给她解释也很无聊,无知者无畏。

看向漆黑的车窗外,天稍微有点见亮,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很多星星挂在在上面。

很显眼,一颗又一颗,这让八岐很熟悉,也让她回忆起了很多往事。

在那个小地方待久了,怎么感觉,故乡的天都比那边大很多,星星也更多。

看着看着,觉得每一颗星后面都是洪水猛兽,都是远古大能,都在盯着自己。

好像是在说,你还敢回来?你竟然敢回来?你还有脸回来?

赶紧收回视线,八岐不敢再往天上看,身体一片冰凉,冷汗直冒。

注视何奈子,良久才悠悠的蹦出一句话。

“你不想惹眼,人家是不是也想低调呢?

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早晚会吃大亏的。

这话我只说一遍,干点小偷小摸,我可以帮你。

真刀真枪的正面硬怼,我就不奉陪了,还没活够。”

何奈子还真没心里去,只当成八岐年龄大了,岁数都活到了狗身上,越老越怕死。

刚才要不是石火珠身份特殊,肯定动手明抢了,没感觉有什么难度。

还想再挣拨几句,车停了,到地方了。

龙二掏出一张红票,递给司机,决然的打开车门,拿着行李下车了走了。

司机收到车费,小心的放在口袋里,扭身看向何奈子她们俩。

哎呦,刚才没注意,这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啊,看穿着也是高级货,应该不差钱吧。

“太清沟到了,车费一百。”

何奈子借助朦胧的天光,看到近处有一片房屋,好像是一个村落,这里就是太清沟吗?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

司机恍然大悟一般,果然是这个节奏,一点没意外。

“那你们去哪里?”

何奈子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大山叫煤干山,酒吞说过很多次。

“我们要去煤干山。”

司机心里想笑,就是这个套路,很熟练。

“老妹,那咋不早说,刚才路过煤干山来着。”

“你不是说就在等我们吗?我以为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呢?”

“别说那些用不着的了,把来太清沟的车费一百先给我。

然后我拉你们去煤干山,车费也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