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颓然靠在落地窗的地藏菩萨, 红雷拉了拉摩羯格的衣角,满脸疑惑。 “大哥,平时看蔡根嘻嘻哈哈的人畜无害。 他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呢? 换成你我,分分钟就扔里面了吧? 就连地藏菩萨,这也没坚持到半小时啊。” 摩羯格点了点头,深表认同。 以后再见到蔡根,一定要长点记性。 而且,如果蔡根邀请去店里喝酒,千万不能答应。 奎牛拍了拍酆都大帝的肩膀,呵呵傻笑。 “怎么样?丰子。 白跑一趟吧? 蔡根用得着你帮忙不? 换位思考一下,你处在地藏菩萨的位置又如何? 是否能比他坚持更久?” 酆都大帝和泰山府君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别说耗到法身阶段,法相出事他们就燎了。 哪有地藏菩萨那么自大,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舍弗看着师兄那颓然的背影,很心疼。 先是菩萨法相被裹挟。 后有无上神通被克制。 紧接着佛门之宝丢失。 现在菩萨法身被分食。 任由地藏菩萨心如磐石,连番的打击,也让他几近崩溃。 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罪魁祸首蔡根还没参与。 那其中的挫败感,如何能够感同身受啊。 按道理说,地藏菩萨的智慧,不比自己低多少,怎么会输得如此惨烈? 及时止损,难道不是常规操作吗? 至于面子问题,那从来都是强者的追求。 势弱一方从来都没有面子,只有生死啊。 想到这,舍弗实在忍不住了。 虽然会有点丢脸,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目连,大师兄,咱们走吧。”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地藏菩萨肯定听见了。 因为在舍弗开口的瞬间,地藏菩萨颤抖的双肩,突然不动了。 不知道他凭借着怎么样的意志力,才停下了颤抖。 反正他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看到地藏菩萨如此倔强,奎牛蔫坏的心思一下冒了出来。 毕竟他对西边的创始人,没啥好感。 “是啊,听人劝,吃饱饭。 啥丢脸不丢脸的。 啥救人不救人的。 自己的命最重要。 死了就全没了。 走吧,别犟了。” 舍弗听到奎牛的话,眼睛一下就瞪起来了。 这哪里是劝说,简直是把地藏菩萨架在火上烤啊。 泰山府君眼睫毛都是空的,此时的机会如何能放过。 “是啊,地藏菩萨啊,走吧。 你就是在下面欺负人习惯了。 今天也算是个教训。 以后回去好好反省。 保命要紧啊。 什么谛听不谛听的。 你就是毁她手里了。 现在还不自知吗? 你们家不是总说,回头是岸吗? 要不,你回回头?” 酆都大帝一脸正义,伸手阻止了泰山府君。 “府君,不要再说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人家地藏菩萨因孝道证菩萨果位。 你让他为了保命,不顾与谛听的母子情谊。 太过分了,强人所难嘛? 那他证了个什么果? 证的是寂寞吗? 眼看生母在祸斗这受苦,无能为力。 你让地藏菩萨以后咋活?” 泰山府君此时感觉非常好,一吐多年抑郁。 “大帝,此言差矣。 那祸斗也是上古大妖,盘古大帝的同学。 出身自不用说。 想当初把守冥河,功不可没。 后来到了天庭,也是皇亲国戚的近臣。 就算投了命轮,也成了觉醒苦神的爱宠。 身份地位,血统单位,一点也不差。 真要是和谛听重归于好,也算是相当般配
。 要不,地藏菩萨,我来做个和事佬。 你就认下祸斗这个继父,一家人其乐融融,大团圆。 何必打生打死呢?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魂。 常言说的就是有道理。” 舍弗气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指泰山府君。 “你说,常言是谁。 你把他叫来,我抽不死他。” 泰山府君压根没搭理舍弗,正想继续埋汰地藏菩萨。 不过张开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屋里的地藏菩萨扭回头,瞪向了窗外。 那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危险。 看到地藏菩萨的状态,舍弗又是一阵心痛。 “目连,跟我走吧。” 地藏菩萨没有看舍弗,看向了吧台的方向。 小孙他们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劝说。 无论好的坏的,无论敌我,都在劝地藏菩萨止损,远离安心便当。 “孙哥,咱们要不要劝一下啊? 我看着,他确实有点惨。” 小孙冷哼了一声。 “小二,你是不知道。 当初我和三舅子在灵门关的惨象。 我抹脖子了死了,小水要拿命换天雷。 三舅手都让谛听这个畜生咬断了。 当时咋没人可怜我们呢? 怜悯只属于胜利者,现在我没有资格。” 小二一听,也住口了。 谛听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了。 心高气傲的地藏菩萨,她再了解不过了。 听着如此扎心的话,简直像是拿着地藏菩萨的自尊心在地上摩擦啊。 “地藏菩萨,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地藏菩萨沉默不语,心里一直在迷惑。 为什么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老师还没有出手呢? 难道,自己输得还不够惨吗? 还是老师睡着了,把自己忘了? 看着地藏菩萨发呆,谛听肝肠寸断。 “目连,你听我一句,走吧。 这里实在邪门,你不是对手啊。”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攻破了地藏菩萨自尊心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 瞪着通红的眼睛,地藏菩萨激动的朝着谛听怒吼。 “你给我闭嘴,我又不是为了你。” 这句话说出,地藏菩萨如遭雷击。 终于,自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自己怎么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呢? 懊恼,羞愧,无助,愤怒... 复杂的情绪在地藏菩萨心头轮番上演,五味杂陈。 “走毛走,我让他走了吗? 终于完事了,等我现在就出来收拾他。” 蔡根如释重负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 却没有传来马桶的冲水声。 地藏菩萨感觉脸上好痛,痛彻心扉。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砧板生的鱼肉? 什么时候,蔡根成了决定自己生死的刀俎? 地藏菩萨这次不是炸毛,而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一把撕下身上的袈裟,随手往大花上一扔。 露出了闪着金光的身体,怒吼一声。 “我以金身捍自尊,咱们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