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间的桃花怒放,密密层层,挤满了整个枝头,远远望去宛如火烧云一般。

宁姝言和萧煜穿梭在桃林中,她揽着萧煜的手腕柔声道:“皇上这还是第一次陪臣妾出来逛。”

“那朕往后得空了经常陪你一起出来。”

萧煜脸上的线条被洒下来的阳光照得十分柔和,浮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光润。

“好!”她甜甜的答道。

萧煜看着桃林不知不觉想起往日的那些时光,眼神渐渐迷离:“惜颜宫的桃花每一年都开的特别茂密,朕幼时总是在桃树下画画。”

也许,对萧煜而言,惜颜宫才是一个家,在那里有母妃,有一段难忘的回忆。

“若是皇上喜欢,臣妾也可以在揽月阁中种植一棵桃树,到了开春的时候就在桃树下吹箫作画,夏日的时候就遮阴喝桃花酒。皇上觉得如何?”她抬起清澈透亮的眸子瞧着他,目光中柔情似水,满满皆是自己的影子。

萧煜凝视着她,嘴角荡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宁姝言的额头。

这一幕却被过来的庄妃瞧到了,她瞳孔一阵收缩,泛着森冷之意。手狠狠的扯着绢子。

她从未见过皇上这样温柔的眼神!

宁姝言注意到前方的庄妃,她福身行礼道:“庄妃娘娘。”

庄妃收起脸上的表情,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娇媚一笑:“皇上真是好兴致。”

萧煜和声道:“庄妃也在这里。”

庄妃看着宁姝言站在萧煜身旁,一点也没有要退下或者让开的意思,心里顿时不悦。

走到萧煜身旁,嫣然笑道:“皇上用膳了吗?”

“没有。”

庄妃声音柔软香甜:“那皇上可要去臣妾宫里用膳?臣妾宫里的厨子今日研究了一道新菜,皇上也许久未来仪和宫了。要不要与臣妾回宫一起尝尝?”

她美眸牢牢凝视着萧煜。

宁姝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桃花,听着萧煜道:“朕明日再去。”

庄妃显然惊愕到了极点,一张娇艳欲滴的花容瞬间失去了所有水分,她紧紧的攥着手。低声道:“是,臣妾知道了。”

宁姝言轻轻的勾了勾嘴角:“那我们回宫吧,皇上。”

言罢,庄妃就看着萧煜和宁姝言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

她转头怔怔的看着萧煜的背影,见他伸手揽着宁姝言,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眼。曾几何时,站在皇上身边耀人瞩目的是自己才对。

她咬牙狠狠道:“宁姝言!”

这个女人,一日不除,必成后患!

她望着粉嫩的桃花,一张脸却是阴冷至极。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去宣宓婕妤到仪和宫。”

有的是想治她于死的人,何必让自己动手,既然那个蠢货恨极了宁姝言,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回到揽月阁,宁姝言早早的就让小厨房准备了古董羹。

食材皆是新鲜的鱼肉,羊肉和牛肉,还有一些蔬菜。

她在现代时吃火锅必放小米辣,吃着才代感。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饮食上倒慢慢习惯了清淡。

宁姝言烫了一块牛肉到萧煜碗中,随后又夹了其他菜,可就是没有夹羊肉。

萧煜似是明白了什么,透过朦胧雪白的轻烟看着她:“言儿为何今日不让朕吃羊肉?”

宁姝言想起上次羊肉事件,最后可把自己折腾的够惨,如何还敢再让他吃羊肉。

她含着口中的食物慢慢的嚼着,细声细语道:“皇上近日体热,不适于吃羊肉。”

萧煜勾了勾嘴角:“可是朕想吃。”

宁姝言又缓缓夹起一块烫好的羊肉到萧煜碗中,萧煜却坐到她身边去。

殿内的宫人不止何时已经全部退下,萧煜凑近她道:“言儿怎知朕近日体热?”

她浓密的睫毛覆在她洁白如玉的面孔上,投下一道如扇的浅影。低声道:“皇上这几日憋久了,可不就是体热了吗?”说完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

萧煜闻言朗声大笑,宽大的手掌顺着那淡黄色的裙摆中鉆了进去:“言儿可热?”

他掌心炙热,好似能烫皮肤一般,所到之处皆是泛起了一阵阵酥麻。

宁姝言呼吸渐渐有些粗重:“不……不热。”

萧煜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指腹轻轻挑拨着**

“皇上……嗯……”

宁姝言身子一颤,又酥软无比,双手轻轻推着他。

他指腹轻轻一捏,宁姝言忍不住嘤咛一声,整个身子一软,也没了力气推他。

萧煜眸中却满是笑意:“言儿体内也有热,如今全部……。”

宁姝言顿时羞的脸上通红,真是奇怪,这萧煜也是……

她有些尴尬的垂着头:“臣妾还要在用些晚膳。”

萧煜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好似一朵含羞却娇艳欲滴的迎春一般,娇媚而不失可爱。不由得轻笑一声。

第二日凤栖宫内。

皇后坐在上方,近几日她手疾复发夜里没休息好,眼下显眼可见憔悴。

她含笑道:“昨夜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喜鹊,吵的本宫一夜未眠。”

颖昭仪闻言温柔一笑:“喜鹊叫,吉祥到,看来皇后娘娘近日有喜事要来了。”

皇后笑着摇摇头,鬓边凤凰发簪上垂下的东珠累累瑟动,熠熠生辉:“六宫的喜事就是本宫的喜事,如今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皇上膝下只有一位皇嗣,你们也得加把劲,好生调理身子为皇家开枝散叶。”

众人齐声称:“是。”

皇后嘴畔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本宫稍后吩咐太医院为你们每个宫都熬制一些坐胎药,望你们都能如薛宝林一般怀上皇嗣。”

宓婕妤笑吟吟福身道:“多谢皇后娘娘恩赐。”

于是众妃便一起叩谢皇后。

皇后这一举当真是贤惠淑德,就连萧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欣慰的。

作为中宫,就必须得有这份心胸。

揽月阁中,李章从外头进来,低声道:“宓婕妤今日又去了庄妃娘娘宫里。”

宁姝言正在捣鼓棋盘,听的此话将手上的那枚黑子落下,发出沉沉的声音。淡淡道:“本宫知晓了,你继续盯着,一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随时来告诉本宫。”

李章连忙弯腰:“嗻,奴才明白。”

宁姝言早就知道宓婕妤近日经常往凤栖宫和庄妃宫里跑,怕是病急乱投医了吧。所以派了人去盯着。

倒是宓婕妤在庄妃宫里待了许久,这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否则两人当初嫉恶如仇,为何如今倒是能够和睦相处了?

那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她们都有共同的目标的话,那么就是自己了。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还有新来的太监和宫女,也要盯着看有没有心思不正的人。”宁姝言又嘱咐着。

封修仪后,内务府又送来了几个宫女太监,不过都是萧煜亲自挑选后送过来的,加上上次庄妃安插那事,应该也不敢再往自己宫安插人手了吧。但谨慎些终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