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在荧荧烛火印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异常的温暖柔和,眸中似闪着蔚蓝色的光芒一般,他沉声道:“方才为何不顾一切的替朕吸蛇毒,不怕吗?”

宁姝言眼神没有一闪躲,流光熠熠的眸中满是他的影子:“怕,可是臣妾更怕失去皇上。臣妾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皇上不能有事。”

宁姝言话刚说完,就被他猛的抱在怀中,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越来越紧,甚至胸口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煜神色有无限的动容和柔情。

母妃曾说过:若是以后,有一位女子能够将你视为她性命般重要,那定是爱极了你。

而眼前的女子方才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自己在她心中,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她说,她只是怕失去自己。

她只是一介女流,何来的勇气不惧生死?那便真是对自己一片痴心,爱极了自己。

今日今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情有多深。

许久,他带了些涩意的声音在宁姝言耳畔响起:“言儿,你知道你方才你说的那一番话,有多震撼吗?朕何其有幸,此生能遇到你。”

宁姝言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双手也紧紧的环着他,柔声道:“臣妾一言一语皆是真心话,此生能够遇到皇上,臣妾也很开心。”

萧煜下巴在她脸上轻轻的蹭着,轻柔的落了一吻在她额头上,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柔情……

好一会,杨安走到内殿外道:“皇上,皇后娘娘和庄妃娘娘听闻琉音殿进了蛇,特来探望。”

萧煜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想到三更半夜两人还前来,便道:“进来吧。”

宁姝言连忙将被他紧握住的手抽出,见皇后和庄妃满脸忧色,上前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萧煜淡淡的嗯了一声。

宁姝言正欲起身行礼,萧煜却牢牢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身子不适,不必行礼。”

皇后微微一愣,只听说琉音殿进了许多蛇,然后请了太医,却不知是谁受了伤,她打量着宁姝言,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并未有任何异常,却还是关心道:“昭修仪伤到了哪?可有大碍?”

“朕被蛇咬了,昭修仪为了救朕将蛇毒吸出,眼下身子有些虚弱。”萧煜道。

庄妃闻言颇为惊讶:“那皇上您可有大碍?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她上前一步,满是担忧。恨不得拉起萧煜从头到尾都打量一番。

萧煜却是眼皮也未抬一下,云淡风轻道:“朕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

庄妃眉心一紧,不明白皇上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她勉强勾出一丝笑颜:“皇上无事便好,臣妾……便放心了。”

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和昭修仪都无大碍,只是说来也奇怪,行宫中树木多,有蛇正常,可是为何会有蛇群出现?”

宁姝言早已想到了此事,当皇后和庄妃进来的时候她就偷偷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并未见有任何异常。

庄妃听皇上这样一说,也附和道:“是啊,怎么会有那么多蛇,臣妾当时听着就心慌的厉害。”

萧煜提及此事,神色异常凝重:“此事朕会彻查,朕倒是想看看,后宫之中到底是谁这样心如蛇蝎。”

说罢,他又看着皇后:“后宫频频出事,且三番五次都是朝着言儿来的,皇后是如何替朕管的后宫?”

他语气不算特别严厉,可是目光精锐,让皇后心头一颤,连忙屈膝下去:“是臣妾失责,管理后宫不当,请皇上恕罪。臣妾定亲自查出幕后之人,以此谢罪。”

不知如何,皇后总觉得今日之事和庄妃脱不了关系。

毕竟庄妃如此恨宁姝言,自从宁姝言入宫后,她的宠爱已经慢慢变淡了。

论这样的阴谋手段,倒是像极了庄妃的作风,后宫中还有谁能够寻到那样多的毒蛇?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琉音殿?

不管是不是庄妃,能够除去对她都没有坏处,若是庄妃,就更好。

萧煜沉声道:“那此事就交给皇后,若是查不出,往后恐怕就得寻一个人来协助皇后管理后宫了。”

皇后闻言身子微微一软,杜若连忙扶住她,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苦,后宫风波不断是没错,可自己又没有透视眼,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如何知晓她们要做什么?

然而这些委屈和不满她只能忍着,脸上依旧极力维持着平静和端庄:“是,臣妾明白了。”

萧煜眉目间显眼可见的疲倦,朝着皇后和庄妃挥一挥手:“夜色已深,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庄妃斜眼看了一眼宁姝言,眸光闪过一道凌厉,跟着皇后福身退出了内殿。

这是秋乐上前道:“偏殿已经收拾出来了,皇上和娘娘可要移步?”

方才殿内死了那样多的蛇,想起都惊心动魄,定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萧煜吩咐杨安道:“将这殿内全部都铺上地毯,另外请两个驱蛇的过来,将怡春园上上下下都仔细排查一遍。”

杨安连忙应下。

萧煜一把将宁姝言打横抱起,往侧殿走去。

宁姝言想到他方才也被蛇咬了连忙道:“皇上放臣妾下去,臣妾自己能走。”

萧煜反而将她往上移了一些,温言道:“你现在身子虚,朕抱你过去。”

宁姝言便不再挣扎,抬手环这他的脖子。

进入了侧殿,萧煜轻轻的将宁姝言放下,宫门人都站在殿外,因为方才的事心里都忐忑不安的观察着四周。

宽衣睡下后,宁姝言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欲起身倒水,萧煜却按住她:“怎么了?”

“臣妾,有些渴了。”

萧煜连忙起身:“朕替你倒。”

宁姝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这步棋,果然没有下错。

宁姝言接过他端来的茶水喝下,萧煜就站在一旁等着她喝完,眸色温润如玉。

躺下后,萧煜顺其自然的伸开胳膊,宁姝言便笑吟吟的睡了上去。

他注视着闭上双眸的宁姝言,她生的极美,他一直都知晓。

可是这一刻瞧着就好似一副山水图,雾蒙蒙的,温柔且恬静,并且多了一分贴心感,亲切感。

萧煜瞧着越觉得美轮美奂,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