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雷梁所在的庄园之中。

  那个终日藏在斗篷里的男子来到了雷梁的书房之中。

  “昨天夜里,有人去了陆昭、安玉华的家中,安玉华连夜离开了武阳,应该是去月湖找楚昀了。

  陈正和王慎也已经离开了武阳,回到了兰和,我派去抓他们的三个人都死了,三个六品。”

  “想不到这王慎的修为这么高,陈正居然有如此心计!”

  “是啊,好心计,恐怕是暗中谋划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的我的好徒弟啊!”雷梁冷冷道。

  “帮主要动手吗?”

  “不急,再等等。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些人有异心,让他们都跳出来,一起收拾了。”

  一旁的斗篷男子听后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距离武阳县数百里之外的月湖县。一处宅院之中,书房里两个年轻人对坐,桌上放着一封信。”

  “阿昀,你说这信里写的是真的吗?”安玉华问道。

  “这是陈师兄的笔迹,我认得。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最近就不要回武阳了。”一旁瘦弱的楚昀看着比安玉华瘦了一半。

  “可我是偷偷来的,我的家人还在武阳。”

  “若是你这次回去很可能非但救不了伱的家人,甚至会连你自己也搭进去。我这就安排人去接你的家人。”楚昀咳嗽了两声。

  “还是你想的周全。”

  “你先不要太高兴,人未必能接出来,我能想到的,师父也能想到,你昨天连夜出门事他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那怎么办,我的家人会不会有危险?”

  “先差人去看看,若真是出了意外就先请县令大人出面,实在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楚昀喝了口茶,望向窗外。

  “此时,那两位师兄在做什么呢?”

  是夜,夜凉如水,武阳城外的一处树林之中,两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

  “你疯了,这个时候还敢来找我?现在雷梁的眼线遍布武阳,很多人都被他监视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胆子之越来越小了?”一男子声音沙哑的道。

  “所以我还活着!”

  “的确,你做的那些事要是让雷梁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你全家,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把家人杀死,让你眼睁睁的看着,生不如死!”声音沙哑男子道。

  “你又威胁我?”他旁边的人咬牙道。

  “让你的做的事进展如何?”

  “那件事不用做了,陈正和王慎已经反了。”

  “反了,什么时候的事?!”声音沙哑的男子急忙问道。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不辞而别,帮主派去兰和县城的人也被他们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斗篷男子抚掌大笑。

  “你小点声!”一旁的人急忙道。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去打听,去找,雷梁的帮手呢,金顶寺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清楚。”

  “不清楚?我留你何用!你说什么?”声音沙哑的男子低吼道。

  “我刚刚没说话呀?”

  “够了,不要再嘀咕了!”声音沙哑的男子突然发怒。

  “我没嘀咕!”一旁的人惊讶道。

  却见他旁边的斗篷人忽然一拳打向一旁的一棵树,咔嚓一声,海碗粗的一棵树被他一拳拦腰打断,倒向一旁。

  接着那人扭头身形跳跃进了山林深处,留下的男子目瞪口呆。

  “这,这是想报仇想疯了吗?!”

  山林深处,鸟兽皆眠,一人独奔。

  “不要再嘀咕了,不要再嘀咕了!”

  那人时不时一拳打在山林之中的树木之上,不管什么树木,都是一拳就断,惊得鸟飞兽走。

  这一夜,武阳县和兰和县之中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武阳和兰和两县之间,一处靠近青河的地方,有一个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山村。

  这一天的清晨,山村一栋废弃的房屋里居然升起了炊烟。

  房屋之中,一人轻声哼着小曲,面前一口大锅,锅下燃烧着柴火,锅里炖着肉。这人正是从兰和县城离开的王慎。

  他没有走的太远,早些时候在沿着青河寻找河伯踪迹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被废弃的小山村,就觉得这个小山村的位置不错,就暗中留了心。

  昨天夜里思索了一番之后,径直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暂时在这里落脚了。

  小山村夹在两山之间,一条小河从山中流出,经过山村流入青河之中。

  王慎先前曾在山村里转了一圈,大概知道了山村荒废的原因。

  他在一户人家屋子里的墙壁上看到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杀河伯”。    想必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为了躲避河伯而搬到了别的地方,毕竟这里离着青河很近。

  “等这次事情了结了就该出去转转了。”王慎道。

  修行了数年,连修行分九品这种事情都不清楚,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吃过鱼,王慎就步行来到了青河边上,身上带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放着那一方河伯印。

  从得到这一方石印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像得到巡江令那样,整日将他呆在身边炼化,一来不太方便,二来他怕这东西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

  那位得到了山神印的人说的一句话让他心生警惕。

  说他早晚也会变成他那个模样。

  王慎没见过那人的真是面貌,但是面具下隐约可见青色的容貌,看着明显不是正常状态,况且那种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这河伯印还是颇为玄妙的,待在身边靠近青河之后,行功炼炁的效果比平常好了许多。

  这和带着巡江令练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它效果要远胜巡江令数倍。

  随着这些日子的修行,他御水的进境颇快。

  眼见四下无人,王慎看着静静的河水,便又下了水。只是这一次不同,他将河伯印和巡江令都放到了一旁。

  王慎意外的发现,进了青河河水,感觉十分的舒服,青河的水于他而言还是有一种独特的亲和性,就仿佛带着巡江令入青河一般。

  这便是御水入门之后的附加效果,随着他修为的增加,这种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我以后会不会像鱼儿一样?呃,我这不会耳朵后边也长出鱼鳃吧?”

  一时间他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水妖、青河水府里河伯的尸体,他们都在而后有鱼一样的腮。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后面。光滑的皮肤包裹着骨骼,没有丝毫的异常。

  王慎对自己现在的这个长相和身体是很满意,不想再多出什么多余的器官。

  这就好像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河伯印帮他打开了一扇门,能走多远还要靠他自己。

  那河伯或许本来也是人,只是受河伯印的影响太大,身体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变异,才变成了那个模样。

  王慎准备上岸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一条蛇浮在水面上,看到王慎之后那黑蛇游了过来,围着他绕圈。

  “这条蛇看着有些眼熟呀?不会是给我送碧藕的那条吧?”

  王慎从河里上了岸,冲着那条蛇招了招手,没想到那条黑蛇居然也跟着上了岸。

  距离王慎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王慎。

  “还真是你呀?看样子是还记得我,比上次见面的时候长大了不少。去吧,咱们有缘再见。”王慎笑着朝那条黑蛇摆摆手。

  上岸之后王慎没回住处,在河边找了一块岩石坐下来,运功行炁。

  天边的太阳慢慢的落下,残阳瑟瑟,霞光洒下,波光粼粼,河水半是碧色半是红色,煞是好看。

  王慎坐在院子里,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山峰出神。

  他看着远山,脑海中却浮现出来在山神洞中看到那个那个“山”字。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一直到了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月色之下,山石黑色的一片,看着模糊,却更县显几分苍茫。

  一直到了深夜,王慎才回过神来,回屋休息。

  第二天除了下河练习御水之法外,就是看山,还是如昨天那般,从下午一直看到深夜。

  兰和城外,深山之中。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孤身一人来找我?”戴着面具的斗篷男子冷冷盯着陈正。

  “若论辈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兄呢,贺忠硕,贺师兄?”陈正平静道。

  “噢,你已经猜到了。”

  “猜到了,现在当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要在我身上重演了!”

  哈哈,那斗篷人听后笑了,听那笑声很是开心。

  “雷梁从来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想和你联手对付雷梁。”陈正道。

  “我凭什么信你?”

  “我只身而来,你一拳就可以打死我。”

  “我焉能知道这不是诈?”贺忠硕道。

  “你若如此想法那就没得谈了!”

  贺忠硕没说话,现在对他而言活着的主要目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杀了雷梁,一个是杀了王慎。

  “你的那位兄弟呢,若是他能和我联手就有把握对付雷梁。”

  “他走了。”陈正平静道。

  “走了,什么意思?”

  “离开了兰和。”

  “去哪了?”贺忠硕急忙问道。

  “不知道,他说有些厌倦现在的生活,想换个地方,换种生活,反正他也没什么亲人,孤家寡人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