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嘴角沁出来一丝鲜血,他受了伤,他在和王慎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刚才被沈一伤的更重。

  “伤佛?”

  “然。”沈一笑着道。

  “他们都说你在稷下学宫学废了,没想到你居然悟了稷下学宫最高深的功法。”

  “过奖了,这也不是最高深的功法,其实我笨的很。”沈一谦虚道。

  两人对话的时候,一阵风起,带起了地上的落叶,一个人抱着孩子落在了严寒的身后。

  严寒的眉头皱起,他知道今天是极难走掉了。

  “大哥哥。”王慎话里的小芸见到沈一十分的开心。

  沈一朝她笑了笑。

  在沈一扭头的一瞬间,严寒突然出手了,一剑若惊雷。沈一身形顿时跃起,好似受惊的鸟雀。

  严寒的剑离他不到一尺却偏了,因为他中了一掌,王慎隔空出掌,让严寒的身形一偏。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这一剑落空,近在咫尺的沈一对着严寒伸出了手指,严寒在半空之中眼神一扭想要闪躲,那根手指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在半空一顿。

  严寒的身体猛地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落地之后蹬蹬退了两步,腰不自觉的弯了,脸色发白,嘴角鲜血涌出。

  咦?
  王慎见状惊叹了一声,严寒和沈一刚才的交手很短暂,他却是看的很清楚,沈一用一根手指伤了严寒,而且是在凌空一指的前提下。

  “什么功法,看着颇为玄妙啊?”

  一击得手,沈一没有急着乘胜追击,他知道受伤的猛虎往往是最可怕的,他看到严寒的眼神原来越冷。

  严寒忽然动了,他的剑很快,比刚才和王慎交手的时候更快,只看到了一道流光,瞬间就到了沈一的面前。

  “这么快!”

  沈一似乎早有预感,身形飘忽不定,忽左忽右,那一剑却是快的惊人。

  沈一眼看着就躲不掉。却不料他忽然一下子遁入地下消失不见,那迅若雷电的一剑因此一顿。

  忽然的严寒的身形又退了两步,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沈一又从地下钻了出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还会土遁吗?”王慎叹道。

  这一剑之后,口吐鲜血的严寒眼中的寒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刚才那一剑极其耗费心神,他在受伤的情况下施展,本想着用着一剑伤了沈一,然后趁机逃脱,可惜功亏一篑。

  “想不到你居然还精通这五行遁术?”

  “哪里,只是那草里刚好有一个洞,我钻了进去。”

  什么?严寒一愣,他深吸了口气。

  “伱这一剑我听说过,是源自蜀山,目之所见,一剑洞穿,让你看不到就好了。”沈一道。

  就在此时,沈一主动出手,还是遥遥一指,直点严寒的眉间,严寒急退,却在半道上身形一顿,他受了伤,体内的炁乱了,劲也乱了。

  他身前的沈一却是忽的到了身旁。

  严寒挥手一剑,剑到半空,他自己却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他一侧的太阳穴上一个指印。

  一阵风到了他的身后,他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沈一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脑后死穴之上。

  片刻之后,严寒七窍流血,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又说,却没说出口。

  呼,沈一长长的舒了口气,脸色同样煞白。他刚才所施展的功法是极其消耗心神的。

  “谢谢。”他来到王慎的身旁对这王慎恭恭敬敬的行礼。

  小芸从王慎的身旁离开,快步跑到了沈一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哥哥。”

  “乖!”沈一满眼疼爱的揉了揉小芸的头。

  “一句口头感谢就完了?”王慎道。

  “哦,兄台还有什么需求不妨提出来,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你是稷下学宫的弟子?”

  “是。”

  “你们稷下学宫那是天下有数的修行圣地,你借我几本厉害的功法学习一下呗?也不用太好,就和你刚才施展的那个指法差不多的功法就行。”

  “嗯?”沈一听后一愣。

  “这是稷下学宫的绝学,不是学宮的弟子是不能学习,不过兄台修为如此高深,倒是可以加入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京城,龙虎地,风云地,那种地方王慎现在可不想去。万一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这个人是你杀的,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承担。”

  “那是自然。”沈一道。

  王慎低头看着抱着沈一大腿的小女孩。

  “你准备送她去哪?”

  “千秀峰,静心斋,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很可靠,想将她安置在那里。”

  “嗯,好,那你可靠吗?”

  “我,相当可靠。”沈一一怔之后拍着胸脯道。

  “那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吧?”    “找人,好呀,我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多,就是认识的人比较多,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乞丐,看着不怎么靠谱,好逛青楼,喝花酒。”

  “你要找莫不是丐中丐沈惊圣沈老前辈?”沈一试探着问道。

  “丐中丐,他还真是这个名号?”王慎一愣,他以为当时沈惊圣只是随口一说。

  “这位老爷子我还见过两面,挺和蔼的一个老前辈,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如果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怎么通知你呢?”

  王慎想了想,然后找到了林中那间破屋子,指了指里面一块数百斤重的石头。

  “就放那下面吧,我抽空回来看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沈一点点头。

  “你说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弄坛子酒?”

  “没问题啊,你喜欢喝什么酒?”

  “嗯,桃花酿。”

  “咳咳咳,兄台,你,你这就过分了!那桃花酿是无为观的宝贝,我稷下学宫也没几坛子的,那几个老家伙被都宝贝的很。”

  “没几坛子,那就是有了?”王慎一听眼睛亮了。

  “哎,你不要想多了,我要是真给偷出来,他们肯定会把我吊起来打的,换一个别的。”

  “吊起来打,又不死不了人。”

  “你!”

  “开个玩笑,一路保重。”

  “保重。”

  “再见,大哥哥。”

  “再见。”王慎俯下身,摸了摸小芸的头,然后捏了捏她的小脸,肉肉的,嫩嫩的。

  “走了。”

  说完这两个字,王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沈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

  “好啊!”沈一笑着道。

  “好霸道的破阵刀,居然压得严寒死死的,这等人物怎么从未听说过呢?”沈一看着王慎的背影心道。

  告别了沈一和小女孩,王慎骑着驽马慢慢悠悠的朝着武阳县的方向而去。

  回到住处,又是一个人,他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破阵刀(小成):32/100。

  山河破(熟练):85/100。

  无名功法(熟练):75/100。

  这功法之中,进度最为缓慢的就是那无名功法。

  他所修行的功法中,进境最慢的就是那无名功法,起初山河破的进境也是很慢,但是在那一次地震顿悟之后,一下子进了一大截。

  风雪之中,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这一年又一年的过的很快。

  王慎继续在山中苦修。他仍旧背着石头在山林之中不断的反复练习,前进、后退、横挪。

  他现在体悟到世间将一件事情反复的练习不断的重复,经年累月,持之以恒,只要能坚持住,一定会有所收获,只是这个过程实在是枯燥、乏味的很。

  过年后的第一场雪他去了和沈一约好了通信的地方。

  沈一留下了一封信,他在心信中提到他正在打探沈惊圣的消息,小芸也已经安顿好了,让他不要挂念。

  王慎给他回了一封信,上面就几个字。

  “收到,谢谢,保重。”

  天气日渐回暖,青河边上,王慎立在水中,抬手一挥,眼前的青河水齐齐的分开,好似一段被剪开的布,一尺,一丈,两丈……河水两分,露出了河底的泥沙、原本摇曳的水草一下子耷拉了头,几条小鱼仔泥沙里倔强的蹦跳着。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水了呢?
  王慎收手,轰隆一声,被他分开的河水一下子合拢,激的泥沙翻涌,原本清澈的河水一下子变得混浊,河里的几条小鱼翻滚了几下回过神来迅速的游走。

  起,
  他双掌一掀,河水猛的扬起,起了一堵水墙,离开河面三尺高。

  去,
  水墙忽向前涌去,去了一段距离之后轰隆一声垮塌。

  这些日子他御水的能力也在不断的稳步增加,分开的水越来越长,可以掀起浪,操纵的漩涡也是越来越大。

  入春之后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距离宁隆府有百里之遥的山林之中来了一个年轻人,模样懒散,撑着一把破伞,还时不时的往自己的嘴里扔两粒花生米。

  他来到破屋之中,掀开石头取出了下面的信,打开看了看。

  “这么简单回复?咦,这字写得有些味道!”沈一盯着王慎写得那六个字。

  王慎几乎每天都要参悟那个“山”字,每天也要写上百遍,不知不觉间就将那对山的感悟融入到了笔锋之中。写起别的字来也几分厚重巍峨的韵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