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银子,在当下,尤其是对寻常百姓而言,绝对是笔巨款了,身揣巨款,许怀义却没半分惶恐,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就进了房车。

  这是他刚发现的秘密,房车随时想进就进,但出来时,只会在原地,比如他在县城里进去的,那出来就只能还是在县城,媳妇儿在家,出来也只会在家,达不到叮当猫那扇任意门的神奇。

  顾欢喜正巧在车里,见到他冷不丁的出现,还愣了下。

  许怀义迫不及待的向她展示银子,“媳妇儿,你快看,这一个个的元宝喜庆不喜庆?嘿嘿,我瞧着都想咬一口……”

  顾欢喜拿起一个来摸了摸,“那个琉璃摆件就卖了这点儿?”

  “哪能呢?还有银票……”许怀义从怀里掏出几张盖着钱庄印章的纸给她看,“一共卖了三百两,超额完成任务了吧?咦?你说这银票咱要是留到后世,算不算古董啊?”

  顾欢喜无语的横他一眼,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许怀义忙把在县城打听的消息大体说了一遍,最后跟她商量,“媳妇儿,等下我想先去买骡子,再配上个车架子,车厢我想自己打,弄得舒舒服服的,省得你路上受罪。”

  “行,那粮食呢?”

  “粮食肯定也得买,蜀黍豆子啥的,你觉得买多少斤合适?太少了糊弄不了一路,太多了有些扎眼啊,各一百斤咋样?”

  顾欢喜琢磨了下,点点头,“可以,麦子也买一些,等弄回来都磨成粉,我烤成馕,或是直接打成锅饼,在路上吃着也方便。”

  他们车里就是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明面上也得有能遮掩的吃食。

  许怀义应下,抱着闺女稀罕的亲了两口,又喝了瓶冰冰凉凉的果汁解渴去暑后,这才闪身出去了。

  有了银子,就可以随意买东西,许怀义沿路问着人,打听到哪里有牲口交易的市场,找回去后才发现,所谓市场,也就是十几棵槐树圈起来的一块空地罢了,空气中弥散着股难闻的异味,来这里买卖的人也不多,零零散散的,看着就不成气候。

  好在,他转了一圈,倒是发现有匹骡子不错,于是站在那儿细细打量起来。

  骡子的主人三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粗犷,见他感兴趣,心里虽然对他一身补丁的穿着存着疑虑,却还是殷切的迎上来,然后就是一番热情的介绍。

  啥脖子长,蹄子窄,牙口正好,总之就是他家骡子擅长行走,耐力佳,最是当用的时候,买了绝对不亏。

  许怀义认真听着,不时“嗯、嗯”的敷衍两声。

  对方说的口干舌燥,末了才试探着问,“小兄弟觉得我家这骡子咋样?”

  许怀义心里再满意,面上也不露分毫,不然咋砍价?他一脸高深莫测的道,“还行吧,你多少银子肯卖?”

  谁知对方却反问他,“小兄弟肯给多少?”

  许怀义,“……”

  咋都喜欢先将他的军呢?

  他面无表情的伸出两根手指。

  对方眼睛一亮,“二十两?成交!”

  许怀义顿时提会到了之前姚掌柜的心情,这是穷疯了吧?

  他来之前又不是没打听骡子的价格,根据骡子的优劣,一般控制在五两到十两之间,张嘴跟他要二十两,这是拿他当二傻子吗?    “是二两啊,大哥。”

  对方闻言,顿时垮下脸来,使劲的摇头摆手,“二两可不成,想都别想,我这骡子喂了快七年了,光吃粮食都吃了不止二两银子的,卖给你,那我不是血亏啊?”

  许怀义自然也清楚二两银子不可能买头骡子,不过就是投石问路罢了,结果还不错,这大哥长得粗犷,但性格厚道,要是换个脾气不好的,非得把他给撅出去不可,他换了张笑脸,“那我再给涨涨,五两咋样?”

  对方还是摇头。

  许怀义很有耐心的一两一两往上加,加到八两时,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他也不吭声了,定定的又看了眼那骡子,扭头就走。

  对方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赶忙拉住他胳膊,“别急着走啊,兄弟,你再给涨涨,不然我是真卖不着啊……”

  许怀义叹道,“不瞒大哥,我出门,家里就给了十来两银子,这还是硬凑出来的,可我不能都给你啊,我还得买粮食回去下锅呢,所以,不是我不想涨,是没法再涨了,不走还留着干啥?”

  对方纠结的皱皱眉,不死心的又问遍,“真不能再涨了?”

  许怀义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对方一咬牙一跺脚,“行吧,八两就八两,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

  许怀义立刻热情的自报家门,“那啥,大哥,小弟许怀义,家是许家村的,以后,你要是路过,可得到家里来喝口水哈。”

  对方,“……”

  这人比他还憨呢?
  刚才那话不是做买卖的一种话术吗,咋还当真了呢?
  但人家这么实在又诚挚,他也不好拿乔,拱了拱手,“在下马常山,家是长庙村的,兄弟要是去,随便找个人问一声马老三就行。”

  “好,好……”

  谈好了价格,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却也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是得找个专司这个的中间人,不然出了事儿,没地方说理去。

  办手续倒也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够了,给了中间人一百文后,骡子就归许怀义了,一事不烦二主,他又拖对方帮着买了一套车架,连马鞍在内,又掏了近三两银子,这下算是全都置办全乎了,就剩下车厢。

  跟刚认识的‘大哥’热情的挥手告辞后,许怀义心满意足的牵着大骡子,去粮铺买粮食,走在路上,感觉自己就是这条街上最亮的崽。

  等进了粮铺,瞬间清醒。

  好家伙,一个时辰前,蜀黍还是三十五文、豆子二十文呢,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就都涨价了,麦子更离谱,直接涨到了六十文,比去年翻了近十倍。

  这卖的哪是粮食啊,这是人的血汗呐?

  许怀义听的直咋舌,而粮铺里也闹哄哄的,都在声讨掌柜的乱涨钱,赚昧良心的银子,也不怕报应啥的。

  有个人直接崩溃的蹲地上哭嚎起来,“没活路了……”

  铺子里的伙计一脸麻木,也不怕有人闹事,粮铺掌柜早就雇了五六个壮汉看门,谁闹事,直接拎起来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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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