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不要误会,我这也是一片好意。”

  范管家笑呵呵的说着,一震手上的折扇,将扇面打开之后,轻轻的摇了两下。

  “如今时间已晚,方大夫再走夜路恐有不便,不如今晚就在隔壁好生安歇一夜。”

  “明天也好继续为我家公子看病。”

  “当然了,若是晚上有些什么情况,还请方大夫多多关照。”

  范管家说着啪的一声脆响,重新合上了手上的折扇,然后冲方大夫拱手一礼。

  方大夫微微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眼前这个人的来历他非常的清楚。

  跟侯家作对绝对没有好处,方大夫也非常的清楚。

  方大夫在这条花街上行医多年,在东市的角落里租了一个脸面不大的铺子。

  说是铺子,但那里更多的是方大夫居住的地方。

  虽然条件简陋了一些,但比起找个正儿八经的住宅相比却要便宜了不少。

  否则以方大夫的经济条件,其实是很难住在京城最繁华的东市里的。

  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花街上出诊,多是给姑娘们看病。

  虽然在这样的地方行医会被人看不起,但方大夫的年纪轻,一开始的医术也比较一般,很少有人会上门来找他看病。

  因此初来乍到的方大夫便在花街上主动出击,给自己找生意。

  花街上的姑娘们并不是所有人都请得起大夫来看病的,尤其是那些底层的姑娘们。

  因为他们的身价可能都付不出一次正经大夫的出诊费来。

  因此大部分妈妈们都只是让她们硬熬,熬的过去就算是病好了,熬不过去大不了便送到乱葬岗一扔,也算是省事了。

  只有那些身价高的姑娘们,才值得请大夫来看。

  虽说并不是所有的妈妈们都如此狠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在花街上工作的姑娘们,有几个没有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

  若是个个都请大夫来治,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青楼的妈妈们买来这些姑娘们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为了亏钱。

  因此在花街上的姑娘们之间,流行着各种各样治病的土方子。

  有的虽然听着愚昧不堪,但也确实有用。

  可更多的其实只是起到了安慰的心理作用。

  即便如此,花街上的姑娘们仍旧笃定这些土方子的作用。

  因为这是她们在生病的时候,唯一能为自己做到的事情了。

  人总得挣扎一下,才能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

  否则若只是呆呆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而方大夫的出现改变了这样的选择。

  他一开始给花街上的姑娘们上门看病的时候,并没有收任何的诊费,甚至连药方上的药材,都只是让他们去相熟的药铺自己去抓,如此来便连一文钱的利润都没有。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被治好的姑娘们事后都会拿些吃的喝的来招待方大夫。

  每次他来总是会笑脸相迎,身边有姐妹生病也会立即想起他,请他来看看。

  几年过去之后,方大夫就这么在花街上立足了。

  方大夫的医术越来越好,再加上他年轻又俊秀儒雅,花街上的姑娘们都对他很有好感。

  只是别人要花钱来见的姑娘们,他不仅可以免费见,还得姑娘们花钱请他,这不免让花街上的其他男人们有些吃醋。

  背地里,方大夫因此造了不少的非议。

  但这些事情方大夫都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以来,他似乎除了给人看病以外,并没有将自己的精力太多的花费在别的地方。

  每天方大夫不是背着个药箱在花街上的各家青楼里穿梭着,便是安静的呆在他那破落的医馆里看医书。

  只是当他在青楼里给人看病的时候,尤其是晚上,总是会有人难为他。

  好像欺负一下这个文弱英俊的大夫是多么的有趣一般。

  对于范管家这样的态度,方大夫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便任由范管家安排。

  方大夫出去之后,门口的侯家家丁直接给他请到了一旁的房间里,接着把守住了房门,不许他随意出门,也算是变相的软禁。

  目送方大夫出去,人高马大的阿彪忍不住对范管家问道:
  “嘿嘿,看来你也不喜欢那大夫。”

  范管家当即没好气的拿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阿彪的脑袋,疼得他泪花直冒。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接着,他压低了嗓音对阿彪附耳说道:
  “我总觉得这小子看三公子的眼神有些不对,伱给我上心一些,今晚看住了他。”

  阿彪虽然脑瓜不灵,但很听范管家的话,点点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范管家见阿彪的反应也是放下了心。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看着床上侯三的狼狈模样。

  “不管怎么说,三公子的呼吸还算平稳有力。”

  范管家见侯三还在喘气,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若侯三真的死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向老爷禀报。

  接着,他用手从侯三的身上轻轻粘了一些药膏下来,在自己的手背上搓开。

  范管家当即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清清凉凉的,非常舒服。

  他看看侯三身上因为爆炸而留下来的灼烧伤口,默默的点了点头。    范管家看向了一旁负责伺候侯三的几个女孩。

  这些都是大兴的女子,是周妈妈特意安排的。

  胡玉楼虽然主打的是胡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大兴的女子伺候客人。

  周妈妈害怕胡姬粗手粗脚,让本就命悬一线的侯三直接一命呜呼,特意找了几个心细温柔的女子。

  范管家对他们问道:“刚才那方大夫都是如何嘱咐的,你们说给我听听。”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思索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答道:
  “方大夫说,今晚务必要让侯公子好生休息,不得受到任何的惊扰。”

  “至于能不能挺过去,还得看侯公子自己……”

  听了这话,范管家皱了皱眉头。

  “话里话外都没有什么毛病,难道是我自己多心了?”

  范管家的念头一闪而过,接着装作无事的点点头。

  “你们今晚好生伺候着,我们家公子若能平安度过此劫,必有重赏。”

  “多谢范管家,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几个姑娘赶紧应道。

  接着范管家一转头就看见了在一旁陪笑的周妈妈。

  “你就别在这杵着了。”

  范管家说着将手上方大夫给他们留下的药方递了过去。

  “赶紧去抓药煎药!”

  范管家对周妈妈没什么好气,但周妈妈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只要侯三最后能活过来,侯家能对她既往不咎,那受些气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范管家稍等,药马上就来。”

  周妈妈连连躬身致歉,有意无意的将胸前大片雪白展露。

  周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当过花魁的人,资本定然是不差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沉淀,她身上的成熟风韵可是现在的姑娘们都难以媲美的魅力。

  为了能在以后多寻求一些被网开一面的机会,周妈妈不遗余力的施展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技巧。

  一旁的阿彪早已看的眼睛发直,垂涎三尺。

  范管家也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眼睛一眯,直勾勾的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知道不能做得太过,赶紧转身离去,只是离开时,她那肥硕的臀部扭得那叫一个波如连山,乍合乍散。

  涟漪繁波漾,参差层峰峙。

  就连范管家也是直到周妈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才回过了神来。

  “这浪蹄子!”

  范管家暗骂一声,挠了挠自己的裤裆。

  范管家虽然被撩拨的心痒难耐,但看了看床上生死未卜的侯三,便也只好强压自己心中的欲望。

  一旁的阿彪更是不堪,此时正杵着桌子,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范管家,又偷偷瞥了几眼留在房内伺候侯三的那几个姑娘。

  范管家见他这贼眉鼠眼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他手上的折扇狠狠的顺着阿彪的腹部往下一扫,打出啪的一声脆响。

  阿彪疼得从地上跳起来,一把便跪在了地上,只有膝盖和额头着地,一双大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胯。

  “不许叫,三公子要静养!”

  阿彪生生咽下冲到嗓子眼儿的痛嚎,跟着从胯下分出了一只手,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三公子都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再敢胡来,我下次可拿扇刃削你了!”

  范管家轻声呵斥一声,吓得阿彪浑身一颤。

  一旁的那几个胡玉楼的姑娘们默默转身,都不禁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她们都被先前阿彪顶桌子的模样吓到了。

  若是被他看上,只怕落不了好。

  她们几个纷纷卖力照顾床上半死不活的侯三,嘘寒问暖个不停。

  范管家看着窗边那几个姑娘的背影,也是感到一阵心浮气躁。

  拔剑击柱,吊影惭魂。

  只有这八个字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阿彪,你也去查那牙侩,务必把人给我带过来。”

  “我在这里守着少爷,你快去快回。”

  范管家烦躁的吩咐一声。

  结果看到阿彪竟然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满是不信的神色。

  “你他娘的!”

  范管家再也维持不住自己读书人的素质,破口大骂。

   感谢“一丝清泉”、“楚歌词”、“天使愛說笑”、“三春的宝贝花”、“书友20221123083455406”、“阁下爵士“、“命运米”、“性魔法速成班”的打赏支持。

    感谢各位书友们的月票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