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杀手没在千年塔安放炸弹,众人乘坐电梯下楼,
  一楼大厅早已乱成一团,
  保安看到满身血的,杀气腾腾的人们从电梯间走出来,被吓得转身就跑,
  离开了千年塔,乱堂政带着大家来到停车场,
  一秒钟没耽搁,车子一启动就上路了,

  换身衣服,擦掉血迹,
  车窗糊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彻也伸手一抹,看向窗外,

  消防员抱着高压水枪进入火场,

  他太疲惫了,脑袋一歪沉沉睡去,陷入噩梦当中;

  ·
  他又回到了那一天,
  暴雨泥泞中的斗殴,黑濑学园大战反黑濑联军,

  濒死的笠原哲也对他说道;
  “你父亲山上英雄……他是……他曾是……

  出卖帮派兄弟的叛……叛徒啊……”

  说罢,笠原哲也的身体迅速腐朽,化作冢中枯骨,

  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似乎仍在望着他,
  蓦地,周围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抬起扭曲的手臂,指着彻也狂笑起来;

  “放弃吧!小少爷!

  你没那能耐继承家业!
  小P孩儿!

  废物点心!

  竟然还需要女人保护!
  你也就配玩儿过家家了!”

  彻也想要骂回去,可在梦里,他发不出声音……

  ·
  车轱辘轧到减速带,颠簸起来,
  彻也惊醒,猛地坐直,脑瓜子嗡嗡的,

  司机在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回到道路上,副驾驶的大叔正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匣。

  坐在左手边的乱堂政,正关切地看着他:
  “少主,您醒了。”

  “是梦啊……”

  山上彻也双臂交叉,打了个寒颤:

  “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么?”

  “是。”

  “一觉都睡醒了,咋还没到?”

  “因为堵车,市里的消防车、救护车、拖车、警车全都开出来了,私家车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由奈怎样了?”

  “‘母狮’刚刚发来消息,她说那金发姑娘没有大碍,只是天生的身体虚弱,
  疲惫再加上受到惊吓才晕厥过去,已经安排住院休养,
  我已联系了那姑娘的哥哥,神宫寺隆俊正从拳馆赶过去陪护。”

  “乱堂,你还知道隆俊的联系方式?”

  “我可是灯叔麾下的专业卧底,毕竟在黑濑待了好几个月呢,

  为了保护少主您,您身边朋友的情报,还是很有必要收集的。”

  “的确够专业,你小子不去FBI入职可真是屈才了。”

  “谢少主夸奖~”

  ·
  彻也满面愁容:“我现在是……又想去医院,又怕去医院……

  隆俊那家伙,会对我发脾气的吧。”

  “肯定的。”

  “我答应他照顾由奈,给她过个永生难忘的生日宴,

  可到头来,却害得她住院,头疼死了,怎么跟她哥哥交待呢……”

  “少主,隆俊兄妹的事得往后稍稍,
  咱们要去的是另一家医院,不在市里,是开发区的新札幌第三医院。”    “搞什么鬼!我说这么半天没到呢!”

  “抱歉,少主刚才睡着了,我擅自帮您做了决定。”

  “乱堂!你到底……瞒着我些什么了?!”

  乱堂政叹了口气,他不喜欢给人带来坏消息,
  没办法,早晚得说出来,他极不情愿地说道:
  “今晚咱们帮会遭到暗杀的,不仅有多位头目和少主您,还有您父亲大人……”

  “啊?!”

  山上彻也脸色一黑,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父亲他……”

  “少主莫慌,”乱堂政赶忙解释:

  “其实还不算太糟啦……

  最新消息,老大还活着,正接受抢救,

  帮会里还活着的头目大多都赶去了,也催促咱们过去。”

  “怎么可能!老爹身边有上百人保护!怎么会遇刺呢!

  该死……那些保镖都是猪头么?!”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

  “说啊!怎么了?!”

  乱堂政眉头一皱:“从目前的状况看来,咱山王会出了内鬼,且还是层级不低的内鬼。”

  “真特么该死!怕什么来什么!”彻也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推测出来的?”

  “想想看,老大的行踪轨迹,具体坐哪辆车,哪个是替身,哪个是真身,保镖团队如何布防的……

  杀手对这些信息了若指掌,如此才能实施精准打击,所以能够断定,
  咱们山王会新札幌分会,存在叛徒,且是能够接触机密的高级成员。”

  “叛徒!”

  这个词汇,使得山上彻也一阵恶寒,
  他想起了刚刚的噩梦,濒死的笠原哲也所说的。

  ·
  “是啊,叛徒,该死的叛徒!”

  乱堂政恶狠狠地骂道:“如果逮到了,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高架桥附近的加油站被炸毁,只得绕路,
  又堵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开到了开发区第三医院;

  停车场全是黑色高级轿车,都是山王会开来的,

  “这边走,少主!”

  医院接待员知道,这些都是道儿上混的狠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作声,

  彻也紧跟着乱堂政等人的步伐,乘坐电梯到八楼,

  楼道里挤满了人,
  他们胸前佩戴着山王会徽章,西装内层藏着武器,整个楼层都被帮派分子占领了。

  抢救室亮着灯,一群山王会头目在门外抽烟,焦急等待着。

  ·
  山上彻也加快步伐,朝着其中一人扑过去,

  拥抱的时候,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好像委屈的孩子来找长辈撒娇;

  “灯叔!”

  头发灰白的陈一灯若头,拍着他的后背:

  “彻也,好孩子,你没事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