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虎爷做事需要跟你们解释?”一个彪形大汉上前狠狠推开王婶。

  王婶也是敢怒不敢言,默默躲在丈夫身后。

  王成也不敢吭声,只能护着妻子站在一边。

  “王婶救我,救救我啊,求你们了,救救我……”陈容被那需凶煞汉子拎着,不停挣扎求救。

  “小容,你,伱别怕,婶子会想办法救你的,明天就让你王鸣哥回来。”王婶脸色无比难看说道。

  镇上离县城五十多里呢,这会儿天也快黑了,离开镇子遇到妖魔逃都逃不掉,只能明天去县城。

  “王鸣?”

  听到这个名字,虎爷转身冷冷瞪了王氏夫妇一眼:“别多事,否则老子让你们在镇上生活不下去。”

  王氏夫妇脸色十分难看,连连点头。

  “畜生,天杀的畜生啊,噗……!”

  院子里陈泉还有意识,他看着女儿被恶霸带走,用拳头锤着地面,气的吐血昏厥。

  “陈大哥!”王成一看陈泉情况十分不好,赶忙冲进院子里,王婶也跟着跑过去。

  两人把陈泉从地上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虚弱无比的陈泉哪还能坐得住,他气若游丝:“救,救救,我,我女儿……咳咳……!”

  “陈大哥,你别说话了,我先去给你抓药,保重自己身体。”王成看陈泉这情况怕是凶多吉少,得赶紧去抓药,否则捱不过今晚。

  “他娘,你照顾着陈大哥,我去抓药。”王成看着王婶说道。

  王婶连连点头,脸色很苍白:“当家的,你,你快点啊,我一个人……也害怕!”

  “好!”

  王成应一声就急匆匆离开。

  他先回家取了一点钱,就赶紧去药材铺抓药。

  可街道上因为虎爷收保费,镇西这边几乎都关门闭户,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天色微黑,正着急的王成还没有走到药材铺,就看到一个人骑着马而来。

  王成一看,心里登时感到恐惧,还以为是马匪,赶紧朝着街巷旮旯里躲去。

  然而那快骑速度极快,转眼而至。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王成连人都没有看清楚,惊叫着把手中抓药的钱举了起来。

  “王叔,你这是干嘛呢?”

  高头大马之上,端着一个黑甲少年,正是陈闲。

  他在凤云县城稍微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才在这个点赶回镇子。

  没想到天才微黑,镇上街道就关门闭户。

  他凭着记忆来到镇西,看到一人急匆匆的,他就纵马过来。

  “你是……!?”王成也愣住了,还以为马匪呢。

  天有点暗,他看不清楚陈闲脸庞,小心翼翼靠近一些,盯着陈闲那张脸,仔细看了三遍才敢试探性问道:“陈闲侄儿?是你吗?”

  他已经三四年没见过陈闲了,一时间也不敢确定,只是依稀记得陈闲十五六岁的模样来判断。

  “王叔,是我,四年不见都不认识我了!”陈闲笑笑。

  “啊呀,陈闲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你爹要不行了!”

  谁知王成上前一把抓住了陈闲的手臂,急促大叫。

  陈闲愣住了,但他没说话,翻身下马与王成一起赶紧往家里去。

  凭着记忆,他还知道家里的位置。

  不多时,他随着王成一起走进一处破落的院子,三间茅草屋。

  熟悉的环境登时涌上心头。

  随后目光落在院子里,小椅子上坐着一个气若游丝的老人,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地上散乱着被人踩烂的野菜。

  还有血腥味,说明这里发生过争执。

  “当家的,怎么这么快?”王婶见王成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人过来,还以为是郎中,“赶快让郎中给陈大哥瞧瞧……!”

  “什么郎中啊,是陈闲,是陈闲侄儿,他回来了!”王成激动说道。

  听到这话,王婶也楞一下,陈闲回来了?
  她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冲到陈闲面前,仔细一看,依稀还能认出是陈闲的脸庞。

  “哎哟,陈闲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看看你爹……!”王婶一把拉住陈闲就往陈泉面前冲。

  也不知道是陈泉回光返照,还是意识中听到儿子回来,竟然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原本浑浊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一刻也闪烁着光彩:“儿子,小闲,是你吗?”

  早就望眼欲穿的陈泉这一刻竟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把握住了走来的少年,或许是天黑他看不清的缘故,脸都凑到了陈闲面前。

  “小闲,真是你啊啊啊……”陈泉激动不已,他终于等到儿子回来了。

  他还以为今晚这一闹,再也看不到儿子,没想到老天如此眷顾他,让他在临死之际,见到了儿子。

  死也值了!

  噗通!
  陈闲看着面黄肌肉,状态也有点癫狂的老父亲,双眼红润,任何话都没有说,直接跪了下去。

  来到这世上,见到帝王他都没有跪过。

  然而这一刻,他跪了眼前这位老人。

  这一跪,当然是他替原主跪的。

  也为自己。

  这一跪之后,他便真正融合在这方世界中,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啊啊啊……!”

  陈泉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有激动,有憋屈,有不舍,有对世俗的痛恨,苍天的不公。

  他抱着儿子的头,痛哭流涕。

  “噗……!”

  极度的兴奋与悲痛交加,让陈泉再也撑不住了,他脸色潮红,猛地喷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向后倒去。

  “爹!”

  陈闲大惊,一步而起抱住了陈泉。

  然而陈泉已经昏迷不醒。

  陈闲也顾不上询问其他,立即把老父亲放倒在地上,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枚最基础的疗伤丹塞进老父亲口中。

  谁知道丹药入口之后,陈泉不但没有好转迹象,反而咳血更加严重了。

  陈闲脸色顿变,父亲年轻时候虽然练过武,但早就荒废二十年,如今身体太虚,根本承受不住那疗伤丹药力。

  “王叔,辛苦你去请一下郎中。”陈闲站起身,摸出十两纹银放在王成手中。

  王成一看手中那沉甸甸的纹银,不由瞪大了眼睛。

  旋即还是连连点头,握着那银子道:“我快去快回!”

  说完就转身急匆匆去了。

  陈闲也没有闲着,他把老父亲抱进里屋床上躺着,开始以元息一点点为父亲疗伤,先压住父亲身体中伤势再说。

  他没敢太用力,而是一点点修复着老父亲受损的五脏。

  直到陈泉气息变重他才停止,人还昏迷着,但从呼吸来看,伤势已经稳住。

  “王婶,我妹妹呢?”

  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妹妹陈容。

  “啊呀,你妹妹,小容她,她被人抓走了。”王婶此刻也才反应过来,一口气把镇上恶霸欺负陈家的事情说一遍。

  包括心怀不轨的李奎,老是想把陈容卖到柳府给柳家少爷当贴身丫鬟也说了。

  陈闲听后,眼中杀意闪烁。

  不多时。

  王成带着一个郎中过来,那郎中是个六旬老者,走进陈闲家院子还在嚷嚷:“要不是看你给的银子多,老夫可不愿意来……!”

  “李大夫,别说了,赶紧去瞧病吧。”王成催促道。

  那李大夫走进里屋,发现除了王婶外还有一人,黑甲少年,威武凛凛,李大夫脸上登时露出三份胆怯之色。    他仔细瞧了陈闲两眼,也不认识。

  毕竟柳泉镇八千多户人,他怎么可能都认识。

  李大夫绕过陈闲上前给陈泉号脉,“他这肺痨病,老夫早就说了,让他抓紧看,他不听,现在是药石难医,还有他肺气郁结,肝肾受损,心力衰竭,将死之兆,老夫也无回天之力。”

  “大夫,钱不是问题,一定要保住我爹。”陈闲沉声道。

  “你是他儿子?”

  李大夫诧异看了陈闲一眼,“那你怎么不早给他看病呢,为什么拖到现在?他这肺痨病虽然难治,但可以喝汤药抑制,治疗好再活三五年也不是问题。”

  “大夫,够不够?”陈闲手掌一翻,一枚金灿灿的金元宝出现在三人眼中,王氏夫妇都惊呆了。

  那李大夫也愣住了。

  金元宝啊,虽说只有十两,但在镇上也是少见。

  陈闲就不信,金钱能使鬼推磨,这李大夫会不眼红?

  “够够够……!”李大夫的确眼红,他连连点头,就要去夺那金元宝。

  陈闲手掌一握:“先给我爹看病。”

  “好好好……!”李大夫见钱眼开,此刻看陈闲就是自己财神爷,连连点头,打开压箱子取出银针开始给陈泉扎针。

  陈闲站在一旁瞧着,他练武疗伤可以,但对于看病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只见李大夫手中拿的银针与前世地球上不一样,又粗又长,借着油灯微弱光线,李大夫开始给陈泉扎针。

  一连扎了七八针,还带按摩推拿,不多时,陈泉噗一声,嘴里吐出一团淤积的黑血,原本昏迷着也睁开了双眼。

  陈闲一看,瞥了那李大夫一眼,由此来看后者看病还是有点本事,无非就是嫌弃他家里没钱,不想出手。

  见陈泉苏醒过来,李大夫擦拭了银针后,取出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陈闲:“你随着我去抓药,今晚就给他熬上一副,一天三喝,连续喝上半个月,肺痨病肯定是好不了,但他五脏受损,体虚脉弱之症肯定会好转。”

  陈闲结果那方子,看一眼后交给王成道:“王叔,再辛苦你一趟。”

  “大侄子,说的什么话。”王成笑笑拿着那药房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收拾好后则是看着陈闲。

  陈闲二话没说把那十两金元宝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笑呵呵叮嘱陈闲两声,一定要让陈泉按时吃药,先把身体调理一下之后,再想办法抑制肺痨之病。

  陈闲没说话,他看一眼苏醒过来的老父亲,让王婶先照看着,他走出里屋,从身上取出一枚炼体丹,然后倒一些开水,把丹药放在其中。

  过了片刻,他把没有融化的丹药取出来,端着那温开水走进里屋,把开水喂给老爹喝了。

  这一次就没有出现吐血情况,陈泉虽然还很虚弱,但双眼明显有了光彩。

  他抓住陈闲道:“儿啊,快去,快去救你妹妹啊,他被李奎那畜生给抓走了……!”

  “爹,您放心,妹妹不会有事,我这就去!”陈闲点头,转身看向王婶道:“王婶,辛苦你了!”

  “大侄子,咱们都是邻居,别说这话。”王婶笑着说道。

  一个家里没个男人是真不行,陈闲虽然年轻,但这一回来,从纹银到金元宝,出手还很阔绰,在边关当兵肯定没少得功劳。

  陈闲来到院子里,天已经漆黑了,夜空上没有一颗星星。

  他冷眼走出家门。

  根据原主记忆,李奎家就住在他前面一点,刚才王婶也说了,带走他妹妹是虎爷。

  那虎爷他记忆中也有,是柳泉镇两大帮派之一,柳帮的人。

  柳泉镇上有五千多户人口,一半人都姓柳,另外一半姓氏比较多,所以镇子上镇长是柳家人,盖着一座漂亮府邸。

  这柳帮与镇长家里肯定是有关系的,首先帮主就是柳家族人中一个重要人物,而且实力也比较厉害。

  当然,对于现在陈闲来说就是狗屁。

  砰!
  陈闲出现在前院,一脚传开李奎家的院门,那院门直接被踹掉,翻滚进院子里。

  堂屋中,燃烧着蜡烛。

  李奎他爹娘还有妹妹正围着桌子啃肉骨头。

  听到剧烈动静,李奎他爹放下手中肉骨头,满嘴流油冲进院子里:“谁啊,谁特么大院上踹我们家院门……!”

  正候着,一把被人提了起来,李奎他爹登时吓软了,嘴里大叫:“好汉,英雄,饶命啊,你要什么只要家里有的,你尽管拿……”

  李奎他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

  “李奎呢!?”陈闲冷喝一声。

  堂屋中,李奎他娘和妹妹早就吓的躲在里屋中不敢出声。

  听到陈闲冷喝,是个少年声音,李奎他爹楞一下,朝着陈闲看一眼,目光稍微一凝,又仔细看两眼:“你是陈闲?”

  陈闲冷冷喝道:“我问你李奎呢?”

  “哎哟,我说陈闲啊,你回来就回来,踹我家院门做什么?”李奎他爹一看清楚是陈闲后登时脸上没有恐惧之色,他指着陈闲鼻子:“小子,我可警告你,赶紧松开我,否则我儿子回来给你没玩?……”

  啪!
  一巴掌闪过去,打的李奎他爹满嘴喷血,牙齿都被扇飞了出去。

  “我在问你一遍,李奎呢?”

  “啊啊啊……他妈的,陈闲你个小畜生,你敢打我?不就当几年兵,你回来装……”

  啪!
  啪啪啪!
  陈闲大手接连扇在李奎他爹脸上,打的后者惨叫不用,一张脸肿成猪头:“别打了,别打我,我说,我说,在柳府……”

  砰!
  不等李奎他爹说完话,陈闲一把将其扔飞,撞在自家房屋土墙上,土墙都给撞破了,房屋也塌方一片,吓的屋子里母女两人尖叫连连。

  陈闲二话没说,一转身就消失在李奎家院子。

  ……

  柳府。

  灯火通明。

  看家护院百十人。

  一处朱红大柱的阁楼中,摆着大桌子,坐了一桌子人。

  最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黄色锦衣的青年男子,男子鹰钩鼻,薄唇,黑眼圈很重,他就是柳家大少爷柳奇。

  他左手边坐着一个黑面中年男子,那男子目光锋利,身上也有一股强横气势,正是柳帮的帮主刘武豹,在镇子上人们都称呼他一声豹爷。

  他这个爷可比什么虎爷、狗爷厉害。

  那满脸络腮胡,一双虎眼的虎爷在他面前低声下四,小弟们也很知趣,帮主豹爷在,就没人敢叫虎爷为虎爷,都喊他虎哥。

  一桌子上,除了柳家少爷柳奇外,全是柳帮的人,那李奎也是,原本他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吃饭的,但今天他办了一件漂亮的事,也有资格坐在桌子末尾。

  此刻,李奎心里乐开花,今晚卖了陈容他赚了二两碎银,虽然不多,但能与柳少爷及柳帮的豹爷等人一桌吃饭,也是他的荣幸。

  他站起身端着酒杯,满脸谄笑的给柳奇和柳武豹敬酒。

  对于这个小人物,柳奇两人自是瞧不上眼的,但在镇子上,很多时候都是靠小人物办成事。

  所以面对李奎敬酒,两人坐着与李奎喝了一杯。

  随后李奎与虎哥等人喝酒。

  三杯酒下肚,众人猜枚划拳,吆喝了起来,好不痛快。

  “今天收了多少保费?”酒过三巡后,柳奇看着身边刘武豹问道。

  刘武豹阴恻恻笑道:“这一次,每人三十枚铜子,一共是六十二万七千枚铜子,柳府一半,我柳帮一半。”

  柳奇微微皱眉:“三十枚?是不是有点多了?”

  之前每人十枚都交不起,怎么还涨到三十枚?

  “嘿嘿……柳少,保费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全权有我柳帮来,出了什么事也有我柳帮担着。”刘武豹阴笑道。

  柳奇瞥了刘武豹一眼,你柳帮靠山是我柳府,真特么出了事还不是我柳府来担着。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反而冷声道:“保费与管家交接吧,还有别整出事了。”

  “虽说天高皇帝远,镇上我柳府说了算,但真闹出事来,也不好给县城中大人交代。”

  “是是是。”刘武豹点头。

  看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猜枚划拳,虽然热闹,但柳奇心中一阵鄙夷,他起身道:“本少有点累了,先去歇息,你们在这儿喝。”

  “好咧!”刘武豹点点头。

  这时,李奎站起来冲到柳奇面前,弯腰低眉说道:“柳少,人都洗干净送你房间了,就是有点瘦,后面小人再给你物色一个丰满水灵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