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异于打了九虫帮所有高层的脸。

  甚至因为松赞被杀,导致九虫帮偷袭黑虎帮的计划被搁置。

  现在松赞存下的银票被人在七星城兑换使用,九虫帮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秦牛,这是一个无比谨慎的少年。

  兑换完银票与金票的当天就已经远走高飞,离开了七星城。

  不必说,九虫派的高层们调动大量军兵搜捕可疑的凶手。结果抓了几百人,一个真正的凶手都没找到。

  秦牛此刻已经到了九虫帮与神农派的交界处。

  由于两个门派正处于联盟的蜜月期,所以相互之间过境非常容易。

  甚至都不需要偷渡,交了七文钱,就让过去了。

  过境费比入城费还便宜,这也是两个帮派间互相释放友好信号的结果。

  秦牛进了神农派的地界后,倒也没有急着赶路。

  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然后买了两身当地的衣服换上,装扮也变成了神农派普通农夫的装扮。

  对着铜镜照了照,已经与当地人没什么区别后,他这才背上篓子继续赶路。

  “嗨,少年郎,搭车吗?”

  一辆拉着货的马车驰过,看到秦牛背着个大篓子在路上行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秦牛看了一眼马车的车箱。

  是那种敞开式的简易车厢。

  与现代的三轮车车厢非常类似。

  四周装着夹板,防止货物掉落。

  车厢内装的应该是粮食,有点像是苞谷。

  驾车的大叔四十多岁,额头刻满深深的皱纹,皮肤晒得黝黑,头上包裹着头巾。

  大叔穿的是一件黑色短衫。

  这是很多农夫最爱穿的衣服之一。

  面相挺憨厚的那种。

  “大叔,请问您这是去哪啊?”

  “我去麦城送几袋苞谷和小麦,前线这不是准备打仗吗?现在官府征收粮食,听说价钱还不错。我送几袋过去看看行情。”

  大叔显然把他当成了神农派的属民。

  感觉神农派的老百姓大多数都很淳朴。

  比九虫帮的野蛮人好打交道多了。

  “您拉着这么多粮食,我再坐上来方便吗?”

  秦牛听说是去麦城,倒也顺路。

  现在神农派与黑虎帮交战,黑河河畔肯定抓得很严。

  从麦城这条线,经过天水,然后坐船过境,应该是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

  他这一路上冒险无数,好不容易积攒了九万多两银子,只要平安回到黑虎帮地界,他立刻就成为顶层数得着的富豪。

  趁着黑虎帮战乱与虫灾,地价贱,大肆收购一些,今后的日子就再也不愁了。

  “方便,方便!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在粮食上面。”

  大叔一边张罗着,一边跳下马车,爬上后车厢,把粮食搬动,给秦牛弄了一个可以坐靠的安全‘座位’。

  “喏,你人坐在这里面,把篓子放在旁边,完全没问题。”

  大叔拍拍粮食袋子。

  这种粗麻编织的大口袋,最多能装到一百五六十斤粮食。

  “那就谢谢大叔啦!”

  秦牛爬上车,坐在大叔给他腾挪出的‘坑里’。

  “嗨,出门在外,搭个车算啥啊!坐稳喽!”    大叔的动作还挺矫健。

  轻松坐回到了车辕上,然后抖动马匹的缰绳。

  “驾!”

  马儿撒开蹄子开始沿着大道奔行。

  “小兄弟这是准备去哪呀?”

  “我去天水!”

  “等我卖完了粮食,应该可以再拉你一程。”

  “你卖完粮食不回去吗?”

  秦牛好奇的问道。

  “我有个妹妹,嫁到天水有两年多了。因为路途遥远,她一年多没回过娘家了,唉,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平时也没时间去看她。这次卖了粮食,正好去看看。万一她的家境困难,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能帮衬一把。”

  大叔解释道。

  从麦城到天水,大概有六七十里地,不算远,也不算近。

  秦牛与大叔相遇的这个位置离麦城还有四十多里地。

  也就是说,大叔的妹妹想要回一趟娘家,最少需要走一百多里地。

  在这个交通不太发达的年代,如果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好,想回一趟娘家挺难的。

  “大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挺羡慕这种兄弟姐妹深情,可惜我家就我一根独苗。”

  秦牛说起这事,语气多少有几分落寞。

  连身世都不清楚,更别提兄弟姐妹了。

  这年头,战乱不断,各种天灾也是极易发生。

  父母带着儿女逃难,很容易走失,或者主动遗弃。

  倒也不是无情,有时候也许是迫不得己。

  像秦牛这种被人收养的孩子,数量不在少数。

  他的侍女小青也是被父母遗弃的。

  “没有兄弟姐妹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些兄弟姐妹,为了利益,形同仇人。我家也就只有我与妹妹两个孩子。现在我的女儿都已经快要出阁了,两个儿子已经定下了亲事。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妹妹。”

  大叔对这些事倒是看得比较通透。

  “你的儿子都成婚了,妹妹才出嫁两年,那你妹妹的年龄……”

  “没错,我妹妹比我小了差不多二十岁。她是个很要强,很有想法的人,十六岁的时候,同龄的姑娘很多已经出阁嫁人了。可是她却嚷着要出去闯一闯。最开始去了神农城,因为那里竞争太过激烈,她后来选择到麦城发展。

  工作本来还挺不错的,在一家药草商铺做事,自学了很多药草知识,努力考了药草鉴定师。

  她19岁时经常会回家与我们一起吃饭,在家中住上两天。

  还告诉我,她想进入种植协会或者是丹药铺工作。她认为那里的发展前景更好,收入也会更高。

  还说要是等她以后发达了,要让父母跟着她享福,给我这个当大哥的在城里买房子。让一大家子人都住进城里。

  只是后来她遇到了心仪的男人,那个男的条件并不好,给我和父母的印象都不太好。

  她执意要嫁,我们拦不住,只得同意了。

  我爸为了这事,被气病了,后面熬了不到一年就走了。办丧事时,我妹妹只匆匆回来了一趟,头七刚过就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

  那次回家,我看她整个人瘦了,也晒黑了,穿的也是以前的旧衣服。

  我猜测她在那边应该过得不太好。

  唉,我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在外面受了委屈,从来不跟我们说,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

  大叔说起妹妹的事情,摇头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女大不由娘。

  他看着妹妹嫁给一个他和父母都不看好的人,却无能为力。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他的这个妹妹,如果能够嫁一个好郎君,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