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分析的很到位,说完她又不禁感叹:“那这么说,你爸也挺淡泊名利的,毕竟这种事要是放在很多男人身上,顶多也就搞得鱼死网破,大不了名声不要了,落下个渣男的名称,也绝对不会负责任。”
“可你爸却对你妈负责了,让她成为薄氏女主人,还净身出户,把财产都留给你们,其实挺对的起你们的了。”
江阮说这些,薄烨却是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在他的脑海里,父亲是个陌生人的存在。
甚至这么多年,他们见面的次数,他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或许吧。”
江阮好奇的问他:“那你爸现在在哪儿?”
薄烨回道:“国外。”
“当年他从薄家净身出户轰动了整个京城,我爷爷气的高血压都犯了,都没拦住他,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看他的笑话,他也聪明,提前想好后路,直接去国外发展了。”
薄烨唇角扯了下:“听说刚过去,就跟那个女人领证结婚了,后来创办一家公司,这些年经营的不错,已经上市了。”
这就是优秀的人不管在哪儿都是优秀的吗。
没了薄家,人家就自己打拼。
哪怕辛苦点,最后照样能成功。
江阮轻声问:“那个女人是他的最爱吗?还是后来又找的。”
薄烨坦然道:“是他的初恋。”
“在跟我妈结婚之前就在一起了,在一起七年,是我妈介入他们的感情,横刀夺爱。”
说到这,薄烨顿了下,又道:“当年我爸跟我妈的婚礼,她也来了,还当场给我妈送了一份礼物,是我爸送给她的,说是我奶奶留给薄家未来女主人的镯子。”
“然后呢?”江阮很好奇,对老一辈的事还真挺感兴趣。
爱了七年的男人被人横刀夺爱,结婚生子,那女人竟然还有勇气去现场。
这要是她,不弄死对方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江阮觉得自己那女人格局真大,反正比她大。
要是她,才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呢。
“我爸看到直接让她拿回去,不让她送给我妈。”
江阮瞪大眼:“我去,这么直接的吗?”
两人聊着话题,怀里搂着她,这些事在薄烨心里好像一下子又变轻松了很多。
唇角扯起弧度,他道:“嗯。”
“那你妈呢?”江阮道:“还不得直接气疯了?”
“差不多。”薄烨笑道:“她好面子,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当场就把捧花什么的都砸了,要不是我爷爷出面,她还有的闹呢。”
江阮唏嘘不已。
“那你后来见过你爸吗?”江阮问他:“他有来看过你吗?”
毕竟是亲生儿子。
却听薄烨直接道:“没有。”
“他对我没感情,我对他也是。”薄烨道:“在他心里,当年他把薄家的一切留给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江阮抱紧他几分,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不高兴的嘟囔:“听你这么说,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上一辈的恩怨,倒霉的是下一辈了。”
薄烨却笑道:“或许这就是命。”
看她眼皮都在打架了,薄烨捏捏她小脸:“快四点了,睡觉吧。”
“把明天的工作推到下午吧,明天你多睡会儿,晚上我不动你,让你补补觉。”
江阮却道:“不行,上午还有通告,都已经安排好了。”
“其实我倒是没那么困,本来是挺困的,刚才被你折.腾精神了。”
她闭着眼嘟囔着说,薄烨眉头挑了下,低头凑近她脸,拖着腔调:“这样子啊。”
“那要不明天早上咱俩再来一回,这样你上班就不困了?”
话刚落,女孩紧闭着的眼睛蹭的一下子就睁开了。
江阮惊恐的眼神,撞上男人黝黑眼眸,她忙不迭往旁边挪了挪躺下,不靠他怀里了。
“你可别,你这是要我命啊。”
还大清早来一回。
哦,腿软着去公司。
踩着高跟鞋走路都带着打滑的那种。
不够丢人的。
要是被人看穿,传出去点什么,那她还活不活了?
耳边传来薄烨笑声,江阮撅着嘴扭头,就见他心情大好模样。
知道他是在逗她。
江阮唇角勾起弧度。
搂着她躺下,薄烨抬手把夜灯关掉,卧室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薄烨声音响起:“我下周要出差,估计要待半个月才能回来。”
江阮应道:“好。”
她扭头问他:“去哪儿出差?”
“英国。”薄烨低声说着:“那边接洽了几个新的团队,打算开展新项目,需要我亲自对接。”
“你知道薄氏投资的项目一向都不小,少则几个亿,多则几百亿,所以也有一定的风险,不过都没什么问题。”
江阮自然相信他的能力,搂紧男人的腰,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香味:“嗯。”
“等回来带你去薄家祠堂。”薄烨道:“本来想下周带你去的,现在看来时间有点赶不及了。”
“这事不着急。”江阮没说完,薄烨就打断了:“我着急。”
“薄家有规律,新媳妇要去了薄家祠堂,见了老人,接受薄家老一辈人的祝福,才能去民政局领证。”
薄烨磁性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听的江阮瞪大眼:“领证?”
我去。
他都已经想到两人领证的事了。
江阮脑子一瞬间空白,准确说是完全精神了:“你要跟我领证?”
她很是震惊的问,甚至有点不可思议。
薄烨气笑了:“这很意外吗?”
他握住她的小手,逐渐十指交叉。
“有点。”江阮实话实说:“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都忘了领证这一茬了。”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会领证。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前两年,心思也全都放在工作上。
更不可能想这件事了,因为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可能就是短暂的。
等什么时候他对她没有新鲜感了,或者是玩腻了,就是两人分手的时候了。
况且他可是薄烨唉,薄氏集团的总裁。
不都说有钱人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最起码有好几个吗,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独特,能成为他心里唯一的存在。
她没那么自大。
此时此刻,江阮有种做梦的感觉。
如果真是梦,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醒过来了。
“听陈南说,正常普通人的恋爱顺序是,表白,在一起,谈恋爱,见家长,领证,订婚,结婚。”
“我们是直接在一起的,算是不太正常吧,至于见家长,你没有父母,改天我陪你去你的老家,给叔叔阿姨上香,告诉他们我要娶你,让你当我的老婆,我的话,嗯……如果你想见我妈,明天就可以带你去,我爸就不用见了,他不算我的家长。”
耳边是薄烨声音,江阮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些。
她道:“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见你妈。”
“她不喜欢我,我去也是自取其辱,你知道我这张嘴也不饶人,要是再把她气的高血压犯了就不好了。”
江阮实话实说。
薄烨笑了:“好。” 就喜欢她这小辣椒的性格。
有个性。
—
早上,江阮被叫起来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转的,她顶着凌乱的鸡窝头,坐在床上,两个眼睛闭着看房顶。
完全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嘟嘟囔囔的:“是地震了吗?”
“我怎么感觉地面在晃啊,好晕啊。”
薄烨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了,听这话,他心疼道:“你接着睡吧,秦姐那边交给我。”
“咱不差那点钱。”
而听这话,江阮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妥协的。
可又想到工作,想到公司的人这几天忙前忙后的为她筹备,为她规划。
她上午不去,就等于让他们白忙活一场了。
江阮感觉到罪恶感,她揉了揉头发。
到底还是睁开眼了:“不,我不困。”
就见薄烨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在系领带,今天换颜色了,全套深棕色西服。
正式又增添几分温柔系绅士。
只是那张脸,依旧冷冰冰的。
江阮看到他这样,不禁有点怀疑人生:“为啥你不困?”
“明明咱俩睡的是一样的时间?”
被问话,薄烨看过来,说道:“我的睡眠时间向来短,两个小时就足够我睡了。”
江阮:“……”
这是人吗。
两个小时就够睡了?
这让江阮又想起来他之前吃过药的事,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她从床上爬起来。
到他面前,脸色有点古怪:“你现在……还在吃那个药吗?”
突然被这么问,薄烨愣了下:“什么药?”
“就是你晚上睡不着头疼吃的类似于安眠药的那个药。”江阮眉头皱着,有些自责:“我真蠢,我怎么能忘了这茬呢,你现在晚上还睡不着吗?”
薄烨这才明白过来,他有些失笑。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他道:“傻瓜,我没吃,我现在晚上睡眠效果很好,已经很久没头疼过了。”
薄烨笑道:“你不说我也忘了这件事了。”
“真的吗?”
江阮眨眨眼,很是认真:“你没骗我吧?”
“没有背着我吃吧。”
薄烨气笑了:“没有。”
“哦,那好吧。”
江阮放下心了,下一秒,直接往后倒,又躺下了。
“啊……”江阮有点抓狂:“好困啊,不想上班怎么办,想睡觉。”
薄烨看的心疼,果断道:“我帮你请假。”
“秦姐不敢不批。”
江阮当然知道秦姐不敢不批。
在床上滚了几圈,最后到底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了。
洗了把脸,整个人但是清醒过来很多。
等江阮到餐厅时,薄烨已经吃完出门了。
餐桌摆着她的早餐。
薄烨喜欢中式早餐,粥,饼,包子。
但看着眼前的粥,江阮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吃下,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叫来佣人:“帮我做杯咖啡吧,要冰美式,三分糖,不加奶。”
而听这话,佣人笑着道:“薄总刚才已经交代过了,厨房也做好了,我现在端过来给您。”
江阮诧异:“他交代过了?”
“对,薄总说你昨晚没睡好,就让我们煮杯冰美式,连三分糖不加奶都跟你说的一样。”
“薄太太,你跟薄总很默契哦。”
佣人笑着调侃她,江阮脸皮薄,耳根子红了:“去去去,你现在也会欺负我了是吧。”
“那就端过来吧,我得喝点冰的提提神。”
佣人:“好。”
喝着冰美式,想到什么,江阮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薄烨。
红唇勾着弧度,她打字。
【薄先生,我们很默契哦~】
点击发送。
“叮咚”一声,薄烨正在开车,手机响了下。
屏幕亮起来,提示是江阮的。
经过红绿灯时,他停下车,打开手机,就看到这条短信。
还有冰咖啡的照片。
男人眼底划过笑意,回复她。
【嗯,薄太太。】
简短的几个字,其实情意都在里面了。
江阮收到短信时,唇角弧度完全压不住了。
不知道怎么了,有种新婚夫妻的感觉。
薄先生薄太太。
啧。
这种称谓真甜。
三分糖的冰美式是苦的,或许是江阮心里甜,连带着喝的咖啡都感觉甜滋滋的。
喝完咖啡,江阮精神气+100。
开车上班去了。
结果到公司后,公司安静的过分,打开门进去,江阮一个人也没看到。
就连前台也没人。
到处都充斥着不对劲。
江阮看着空荡荡的公司,差点都以为她一晚上没来,公司就倒闭了,人走楼空了呢。
江阮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
高跟鞋摩擦地面响起声音,只有她发出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哪还有平时热热闹闹你来我这的场面。
越走,江阮越觉得不对劲,
这时,旁边财务部的门打开了。
江阮抬眸看去,终于看到个熟悉的人,她快步走过去:“小陈,公司的人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却发现小陈一脸凝重。
江阮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出什么事了吗?”
被问话,小陈叹口气,语气很是沉重:“别提了江总,我也说不清楚,秦姐在办公室等你呢,见了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小陈就转身走了。
“小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