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暖思淫欲。

  这个词,李想一直觉得【跟有钱就变坏】,有着异曲同工之意。

  尤其是随着社会经济变的越来越好,大家的口袋里的钞票越来越多后,他便更加确定了自己所想的没错。

  八六年的九月某天,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从G安局迈步出来的李想,心里却是阴雨绵绵。

  他脸上撑着笑,与该局的领导致谢道别,顺便定好了下回的饭约。

  后面的下属,一直埋着头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直到上了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一直忍着气的李想,才终于破功。

  “丢不丢人呐,我还是头回因为这种原因,被叫到局子里。”李想转过身,眼光阴鸷的盯着罪魁祸首。

  被盯着的下属,从刚才就不敢抬头,连一句辩解也不敢多说。

  他是真不敢说,李想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下属此时心里是悔惨了,要是知道过来捞人的是大领导,他就是宁愿当太监,也不脱这裤子啊。

  过来捞人的李想,也是十万个不愿意来。

  可谁让这王八蛋顶风作案,1号刚出的法规,没过半个月他就被逮进去了。

  作为这种“先进份子”,首当其冲就被当成了典型人物。

  杀鸡儆猴最乐意用的是这种人物。

  李想怕“丑”,让老陈过来卖惨捞人都不行,上面指名道姓就得让他亲自来。

  他迟来一天,这小子就得在里多关一天。

  这还是上面,特意“照顾”,他们才有的宽大处理。

  也算是这小子不幸中的万幸,要是往前倒个一两年,P娼虽然本身不算是罪,可一旦被公家逮到,一個流氓罪基本上逃不掉了。

  所以早先,有些人活不下去做了半掩门儿,其实根本瞒不住周边人。

  可被举报的仍旧是少,不是恨大了天,没人会愿意做这个刽子手。

  李想摒了好几天,又是气不过,又怕迟则生变,最后只能抛下脸皮不要,过来捞人了。

  他看着在那儿低头儿装死的小伙子,心里已经给他打了个大大的X。

  捞出来了又怎么样,现在虽说情节变轻了。

  可只一条,通报全单位和社会,就已经变相的给这小子的前途判了个死刑。

  好好的大小伙,要学识有学识,要相貌有相貌,现在要钱也有钱,房子也快到手了,不去正经谈个女朋友,竟然搞这出,真是作大死啊。

  等到了单位通报大会上,在心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李想,却没怎么出声。

  他还交待了老丁,发言里也少带些人身攻击,尽量关注点在法规本身上面。

  别他们把人捞出来了,反手又把人骂激了将,要知道人在羞愤之下,什么样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一种现象如果能迫使法规的形成,就说明已经是往常规化在发展。

  总有人不计后果的站出来挑战着那条红线。

  过不久后,像这位小伙子的类似情况,在各个单位里不时发生。

  只是单单有这种行为,已经成了情节轻微的情况。

  更严重的,比如得了X病去医院救治,被揪出来的都不在少数。

  这种其不可告人的隐晦传染性,让卫生部门不得不加以重视。

  所以当各个街道接到任务,给居民门发起了防护疫病的小传单,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就连李想所在的这一片,都是有其身份的,也避免不了。

  谁让研究所的那位小伙子开了个坏头呢。

  这年头的传单,因为考虑到整体老百姓的文化水平,内容上都是尽量简单易懂。

  有时候更是怕他们看不懂,上面还用些画儿来代替。

  秦京茹大字不识几个,可那画儿却是能看明白的。

  等秋芳华回了家,脸通红的把那传单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街道办的干事,亲自敲门来发的,她虽是看了羞的不行,可还是要递给主家的。

  秋芳华接过传单一看,有些乐出声。

  这设计传单的也是个人才,直接画了个男女行那事的图儿,下面的标题内容也是简略的很,就五个大字,“PC会得病”。

  可能是为了验证得病二字,还在男女的身上画了数个红点点。

  PC两个字,之于秦京茹算是生僻字了,她只看懂了后面三个字,再配上图,顺势理解成了,那什么会得病。

  晚上的时候,夫妻二人在房间,秋芳华把这个当成笑话说给李想听。

  李想听了却但笑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觉着我太恶趣味了。”被他搂在怀里的秋芳华,抬头问他。

  李想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么大张起鼓的宣传,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听说接下来凡是发现得此病,医疗费用开始转为单位和个人消化。”

  而能让医疗费用从公转私,这就说明摊子之大啊。

  秋芳华从他怀里坐起,有些微微惊讶。

  “那岂不是跟通报是一个意思了。”

  虽然都是通报,但得病跟PC的性质还是不一样的。

  后者到底要好一些,虽名声上有瑕疵,可不得不承认的,离不能做人还是有些距离的。

  说不得有些男同胞嘴上调侃,心里却是羡慕其牡丹花下“死”的勇气。

  得病就不一样了,既然定性为疫病,疫病的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传染。

  其他人就是为了自身健康,也会把这人当成牛鬼蛇神的防着。

  人一旦周围变成被“真空”环境,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比原来的通报性质更上一层楼,这回可不是只在单位通报,住的那一片也要通报,虽说单位知道了,也瞒不过家里这一片,可这到底是经过公家人再认证了一遍,对人的影响终究是不一样的。”李想向妻子解释着这其中的差异和严重性。

  秋芳华叹了口气,又重新趴了回去。

  “这样也好,免得跟那虱子似的,治起来没个根儿。”

  这拿X病跟虱子比,也是无奈之下的比喻。

  一个病发展到让普通民众闻之色变,而且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染上。

  由此可见,其危害程度已经到到了什么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