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观想……”

  张学舟将心神全部投入到体内那颗白色种子上。

  根据调理要诀的介绍,这颗白色种子是每个人都拥有的灵魂。

  灵魂虚幻而又真实存在。

  这是神智的产物,也是精神念想的存在。

  几乎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有灵魂的,但少有人知晓自己灵魂所在何处。

  现代医学无法解剖证实这些内容,但调理要诀则从根本上让人形成了对灵魂的感官。

  张学舟一时相信这是任医生治疗方案的神奇疗效,一时又认为这仅仅是任医生给予了他一种特殊的暗示,让他形成了对自身的误解。

  但治疗需要继续。

  张学舟看着并不显得晦涩深奥的调理要诀,他意识中的目光注目着那颗白色种子。

  不断的注目,也让这颗白色种子有了轻微的共鸣。

  张学舟只觉他化身成了一颗种子,迎着无尽的白色光芒迅速成长。

  吸纳、破壳。

  彷佛有什么禁锢被打碎,种子化成了参天大树,迎风摇摆时,化身的大树俯瞰着整片大地。

  世界在这一刻有了忽然的变小,张学舟只觉自己仿若拥有了无人机的视眼,可以俯瞰到下方渺小的各类生灵。

  等到他从这种状态回神过来,才发觉目光中所能看到的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但在他身体中,那颗白色的种子开始长出两片微光的叶片,仿若刚刚萌生的树种。

  “第二疗程进展这么顺利?”

  他心中念了一句,只觉任安然给予他的调理要诀续集一遍过,直接走到了结尾时描述的情况。

  但凡他勤加练习数十次,调理要诀续集也就走到了尾声。

  “任医生看病最低是十分钟起步……”

  张学舟有心再去一趟阳光心理医生诊所,但想到任安然提及一百块钱一分钟的收费,甚至于大概率存在继续提高收费的可能,饶他性情还算稳重,张学舟也有些吃不消,不免有些头疼。

  说到底,他当下经济来源九成依靠张卫盟的稿酬,剩下一成则是宋凤英时不时塞塞牙缝的零钱。

  但这两位一个依靠小说创业,另外一个主播创业都是较为冷门的职业,全仰仗别人的订阅和打赏,基本属于靠运气吃饭。

  金木水火土五行,张卫盟和宋凤英显然是命中缺火,一直没有大火起来。

  没有携带足够的钱财,他连阳光心理医生诊所的门都进不去。

  “依靠爸妈创业发大财做富二代似乎没什么可能,他们老说干这种事能发大财,若能发财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样子!”

  张学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爹妈很不可靠。

  至于同样处于向父母讨饭阶段的张曼倩则是被他直接忽视。

  使用张曼倩账号一次要交一块钱份子费,他当下已经缴纳了三年有余,没可能从这个苛刻的盘剥者手中拿到任何资金。

  至于向其他人借钱看病不谈也罢。

  张学舟最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

  “金钱真乃万恶之源!”

  没有成年标志的身份证明,没人敢接收他这样未成年的打工者。

  而且张学舟还处于义务教育阶段,每周仅有一天休息时间,难于持续打工挣钱,他最终念叨叨了一声,放弃了各种不靠谱挣钱的念想。

  来回思索数次,张学舟只得将目光放向了成年考的学校奖励。

  成年考是每个教育阶段学生不可避免遭遇的一趟劫难,跃入高等学府深造还是当技术工人,基本都看这一趟。    有人成虫,也自然有人成龙迈向更高,拥有踏入社会的结实基础。

  这是每年涉及数万、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命运的一场角逐。

  角逐发生在年尾,赢家自然是开心,输者不免关灯吃面,盘算着如何摆脱学生身份,早一点适应新的社会形态。

  想要成为赢家,尤其是其中的大赢家,难度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的校前十有一千、九百、八百……的奖励,若在成年考中表现出色,还有五千、四千、三千……,一旦踏入市排名和省排名……”

  张学舟盘算了一下,又想了想自己近期统考二百五十六名的校排名,他觉得不能再多想了。

  “吾辈当发愤图强学习,努力向钱看!”

  完成第一阶段的康复,张学舟认认真真学习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的学习状态极佳,除了脑袋充血稍微有些发晕,张学舟再也没出现往昔头脑混沌昏睡难于学习的情况。

  “你们一天能学八个小时,我一天只能清醒学两个小时,如今在时间方面终于可以抚平一下差距了!”

  张学舟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从两个小时清醒学习进入三小时,这是一场不小的跃进。

  学习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智力没有缺陷,谁在学习上认真花费的时间多,谁就更强。

  这是极为简单的道理,张学舟深以为然,而且他在有限的时间内非常认真。

  但凡他一天多学一个小时,他就不会是第二百五十六的排名。

  “多少也要冲入校排名前百!”

  虽然离学校奖励的目标有些遥远,但眼下的时间还较为充足。

  作为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张学舟身体有不小的毛病,但他觉得自己较之常人要更聪慧。

  但凡他清醒学习的时间延长,他的成绩必然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数论是拉开考分的学科,先重点搞这个科目!”

  张学舟琢磨了数秒,直接选择了难度最高的学科。

  他精神充足,学习动力也极为饱满,定下了自己奋斗挣钱的首要攻克对象。

  直到时间晃晃悠悠进入晚上二十一点,张学舟才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在梦里似乎吐血了!”

  梦境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但一旦做梦者觉察自身死掉,必然会化成噩梦,从而面临梦中惊醒。

  这是任安然数次提醒张学舟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太久了,久到张学舟认为那是一处第二世界。

  他在那方世界同样有喜怒哀乐,同样有饮食起居,甚至于各种交际。

  这种长久滞留的梦境世界一旦被打破,张学舟的精神必然承受极为重大的冲击,很可能陷入精神崩溃的疯狂。

  弱小者无法进行承重,若要承受梦境中死亡退出的后果,张学舟只能按任安然的调理要诀不断进行治疗。

  但凡他能承受这种精神风暴的刺激与摧残,或许他就能结束这场伴随十余年的特殊梦境。

  闹钟的三枚指针不徐不疾赶着路。

  看着指针晃晃悠悠指向二十一点整,张学舟双眼微眯,脑袋已经轻微坠落在枕头上。

  没有任何睡前的翻滚,张学舟气息均匀,平静得就像一块静静躺着的石头,再也不复任何动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