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地没有正常的出口,只有天地交接才能回归于现实中。

  张学舟多次进出过秘地,李少君也有相关经验,但两人还真没遇到过能进不能出的秘地。

  进入秘地的第六天,公孙弘嚼烂着一些还算鲜嫩的树叶,李少君则是拿着一些嫩草根在嚼。

  没有灵玉,灵泉不显,没有食物。

  张学舟还能耐住性子祭炼得手的灵物,李少君等人完全陷入了饥饿中不可自拔。

  “我真怀念吃生鱼的日子!”

  嚼过嫩草根后,李少君不免想起了十余天前吃鱼的日子。

  那时的李少君觉得日子不是人过的,他哪曾想到后面的日子更难。

  草根在口中带着一股苦涩味,又难于下咽。

  更为麻烦的是,临近张学舟昏睡的时间,张学舟似乎有意在控制众人的进食量。

  李少君觉得到手的嫩草根较之前一日少了一些。

  吃草根都不管饱,日子无疑就很惨淡了。

  当然,如果他们这几日没法出秘境,接下来连摘嫩叶和挖草根的人都没有。

  “这秘地何时才能显人间?”公孙弘低声问道。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显人间,咱们再过十天半月就嗝屁了”李少君看了张学舟一眼没好气道:“咱们拿到什么都没用!”

  “东方朔,你不饿吗?”

  公孙弘问完李少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学舟。

  从张学舟苏醒到现在,公孙弘就见张学舟吃了几口鱼肉,又喝过几口灵泉水。

  如果公孙弘的计算没错,张学舟近二十天就吃了这么点东西。

  他知道张学舟为了保命修行了辟谷术,但公孙弘也没想到张学舟的辟谷术这么离谱。

  辟谷术从来就不是修行的重点,毕竟修士不说大富大贵,吃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但在此时,公孙弘只恨自己的辟谷决水准太低了。

  这甚至是一道要命的术。

  任公孙弘经历了数十年岁月,他也没落到这种连猎物野兽都没有的绝地。

  “有些饿,身体开始乏力了!”

  张学舟随口回了一句,又在那儿孜孜不倦进行着祭练。

  炼宝决不算稀奇,哪怕李少君不告知也能寻到相关。

  但真正稀奇的是张学舟手中的灵物。

  愈加用炼宝决祭炼,张学舟也愈加觉得灵物与自己多了一丝心血相通,甚至宛如自己的肢体。

  而且这种灵物似乎有着通灵的本事,如果被人恶意出手,灵物的反应很可能较之张学舟要快,甚至有可能主动打击。

  只是张学舟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后,这件灵物还能否发挥用处。

  他此时不断祭练也是给自己接下来十二天一个保证。

  如果找不到食物,张学舟并不排除李少君和公孙弘相互相杀,最终如敖胜一样吃人。

  等到获得体能之后,对方寻觅没法动弹的张学舟下手也必然是大概率事件。

  张学舟向来不恶意做猜测,但他觉得自己不能不防备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甚至已经开始控制着两人饥饿乏力下的进食量。

  “怪不得你今天给我摘的嫩叶少了一些”公孙弘道。

  “东方朔,你能不能给我们摘出十二天的树叶与草根”李少君脸色发黄直接开口道:“我们肯定不会打你的主意呀。”

  “我建议你推动辟谷术水准,争取可以多撑一些时间,秘地或许在下一刻就开启了”张学舟头也不抬回道。    “辟谷术哪是一时半会能提升水准的”李少君病恹恹道:“我想吃草根,想要这辈子都吃不完的草根。”

  “下辈子做牛吧!”

  张学舟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

  从欣喜到寻觅宝贝,再到灵泉的欣喜,又经历了与灵物的争斗,再到缺乏食物的绝望,众人这些天的日子堪称波澜不断。

  最没存在感的寻找秘境出口,这也带来了让众人难熬的绝望。

  张学舟仗着自己半步神仙的辟谷术能饿上大半年,他此时心情还算镇定,但公孙弘和李少君镇定不下来。

  哪怕是能来来回回死的李少君也受不住。

  “你知道我能活,只要我能活到数天前,我的体能还是能撑一下”李少君道。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现在将你带到水底捆绑在树上,然后杜绝你带来的风险”张学舟抿嘴问道。

  “你们别吵,我怎么感觉最危险的是我,你们是不是在讨论拿人肉做食材的事情?”

  张学舟和李少君问答时宛如打哑谜,等到公孙弘听明白,他脸色顿时就蜡黄了起来。

  “躲过了万般凶险,又踏入了唯我境,如果我们的死因是饥饿,我化成鬼都不甘心”公孙弘喃喃道:“我们肯定是冲撞了太岁,否则我们没可能这么倒霉!”

  “这世上饿死的人多了,难道人人都冲撞了太岁不成!”

  李少君有些忌惮看了张学舟一眼,见到张学舟没动手,他才哼哼唧唧回了公孙弘一句。

  李少君已经能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他不仅仅是会被张学舟控制进食量,张学舟在昏睡前肯定还会捆绑他,让他难于动歪心思。

  李少君确实技穷。

  他通晓很多道家的能耐,但没有哪种能耐拥有高深水准。

  这让李少君只觉在劫难逃。

  等到公孙弘提及违心话,他更是没好气。

  “饿死的人很多,但很少有大修炼者会被饿死,我们之中肯定有人冲撞了太岁,导致影响了另外的人”公孙弘强调道:“我们这一路经历简直让我怀疑人生。”

  “你意思是我们必须分开吗?”李少君问道:“你现在还能吃两口树叶子,我还能啃几口草根,分开后我们什么都没得吃,死起来会更快!”

  “不是分开”公孙弘摇头道:“如果冲撞了太岁,我们得洗洗晦气,只有如此才能保平安!”

  “如何洗?”李少君问道。

  “我听说道家有一册《黄帝阴符经》,此经文出尘除晦,应该有几分妙用”公孙弘道。

  “你说的道家是黄老道,不是道家”李少君皱眉道:“那是把控黄老道家的皇室才可能拥有的典籍!”

  “黄老道……”

  公孙弘陷入了思索。

  他看了看张学舟,又看了看李少君,再看了看自身。

  公孙弘认为三人中必然有人的命格出了问题,导致自身不祥又或者影响到了别人。

  在一些命理术中,有人称呼这种命格为天煞孤星,又有人认为是扫把星,也有人认为是荧惑灾星。

  这些人自身尚还好,但在这种人身边者命不硬很难熬。

  公孙弘更多是怀疑自己命理有问题,毕竟他这辈子的经历都很糟糕,跟着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至于张学舟年少有为,而李少君是道家传人,两人看上去都没毛病。

  综合下来,公孙弘认为自己冲撞了太岁,导致克了队友,需要冲冲命理上的晦气。

  他叨叨着相关,这让张学舟微微皱了皱眉头,而李少君的眉头同样皱了起来。

  公孙弘将责任归咎于自身,张学舟不免也想到了自己,至于李少君同样没区别,他这么多年同样宛如灾星一般,身边有朋友也不会长久。

  一时间,三人都认为自己命理有问题。